……你不覺得這對你們地獄來說有點掉價嘛。明明是去收人頭的,但是被殘血秀了一臉也沒搞定。
最絕的是接下來根本就沒有人來了啊!
「我明白了……那你們欠我一個人情,這可以吧。」諾蘭勒絲毫不猶豫地說道,「有了這麼強大的靈魂,你們也會很高興吧?」
凱爾拉絲猶豫了一下,然後相當乖巧地點了點頭,順便往自己口裡面填了一顆爆米花說道:「只要不太過分……」
看起來她是打定主意要旁觀了。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但是我會努力讓要求變簡單的。」諾蘭勒絲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我不想在這個時間點上耗費時間,所以……」
我咽了口唾沫,然後轉過頭看向了唯一在外面的人。
「格蕾絲。」
拖著劍的女騎士看起來似乎有些發愣,大概是因為剛才的攻防互換對她來說實在是超綱了吧?
「是、是的,我在!」格蕾絲聽見我搭話後,結結巴巴地回答道,「請、請問有什麼……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看起來是和剛才自信的模樣完全不同了,如果我想的不錯的話,她或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無力了。
不過呢……你現在能幫得上忙的就只有一個。
我稍微退了一步,在她莫名其妙的目光中來到了她的身側,接著用手以極快地速度朝著她的大動脈砍了下去。
「麻煩你……稍微睡一會兒吧。」
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接著就昏死了過去。
我看向被荊棘所保護的冒險者,嘆了口氣。
這錢……大概是很難拿到了。
有些肉疼地從口袋裡面掏出金屑,朝著那群冒險者扔了出去,然後左手在半空畫出蓮的印記。
吟唱。
「注視,寂滅之霧;蒙昧,沉睡之影。」
【極效增強?睡眠術】
魔力的光附著在飄散地金屑上,飄入神經因為恐懼而變得麻木的冒險者身體中,生根發芽……
最後致眠。
看著荊棘叢中倒下一大片的冒險者,我鬆了口氣。
「現在可以了。」我看向了諾蘭勒絲。
微微有些期待。
「麻煩的傢伙……」諾蘭勒絲看起來有些不高興的樣子,「我想要的冒險可不是打這種東西啊,遠古留下來的解密機關呢!寶物呢!遺蹟的巨像守護者呢!刺激驚險地白鬍子老爺爺呢!?」
「為什麼就只有一個不願意死掉的幽靈啊!」
「你從哪裡聽來那麼多奇妙情節的?而且說你究竟是在期待著什麼啊!」我忍不住吐槽道。
「刺激的冒險,而且是那種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差點能摔斷腿的!」諾蘭勒絲理直氣壯地說道,「但是這裡明明就只有一個粽子,一點都沒意思,最重要的是好虧啊,這波賞金一定是沒有了……」
其實後面才是主要原因吧。
看起來她還算是明白青銅冒險者幹掉一個大BOSS的事情,絕對會被有心人關注這個問題的。
吼!!!!
旁邊的巨人發出了完全不似人的怒吼,然而在那聲怒吼之中,一道微弱的聲音卻不知道為何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誰也好……阻止那個傢伙。」
我的動作一瞬間停頓了。
聲音雖然很小,可是在這個環境中卻異常明顯。
眼前忽然暗了下來,魔王身體中蘊含的強大負屬性魔力被釋放了出來,濃度直接打破並且超過了空氣中平衡的自然元素體系,並且直接影響到了可視世界。
這是暗幕效應……也是魔王被稱作魔王的主要原因。超高濃度的負屬性魔力讓正常的生物無法在這種環境中生存,魔王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是有理由的。
而在這種環境中,魔王可以最大程度發揮自己的實力。
「就這樣,把已經古朽的軀體湮滅,然後去殺死那個傢伙……」
「什麼東西。」我抽出劍,眯著眼睛往向了周圍。
「我是……我不知道我是誰,可是我知道我的使命。」神秘的聲音仍舊在訴說。
御啟法術序列中的精神防禦魔法並沒有啟動,所以我判斷我並沒有受到精神領域魔法的攻擊,可是……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看向了暗幕中不甚明顯的巨人軀體。
「那是你嗎?」
轟!
巨大的身軀在魔王暴力的攻擊下被轟擊到牆壁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音,他頭上的頭盔終於掉落下來,露出了被縫合地嘴巴和幾乎和骨頭貼到一起的皮膚,看起來尤為恐怖。
諾蘭勒絲有些厭惡地看向了那個巨大的身軀,然後身影消失樂,像是溶化在暗幕中一樣詭異。
「那是我,又不是我。」神秘的聲音仍舊在訴說,「我以為我已經打敗了他,可是事實證明我錯了……我的軀殼現在已經被污染,沒有辦法擔任使命了。」
夙念迴響間,壁畫上的內容在我的腦海中閃過。
恐怕眼前已經化為枯骨卻仍舊在戰鬥的傢伙,就是壁畫上面的主角之一吧?
不過既然那個聲音這麼說了,那就意味著其實他並沒有殺死那個黑色的身影,只是困住了它……
也就是說,這個無盡地牢籠並不是為了困住眼前這個巨人,而是為了困住另外一個更加可怕的傢伙,這個巨人不過是獄守罷了。
在魔王狀態全開的諾蘭勒絲攻擊下,巨人很快就已經招架不住,全身上下都冒出了黑色的氣息。
那麼問題來了,神秘身影說的那個傢伙,究竟是……
在那裡!
太明顯了,所以最開始反而沒有意識到!
「等下,不要殺了他……」
轟!
暴力地直接從天而降碾碎了巨人的腦袋後,諾蘭勒絲有些茫然地轉過頭說道:「怎麼了?」
牢籠……究竟在哪裡呢?
的確,現在這個房間中原本活動的傢伙就只有這一個巨人罷了,可是所有的跡象卻似乎都表明這個牢籠是為了困住某種「活動的實體」而存在的。
房間中的實體就只有一個罷了。
「獄守本身,就是牢籠的一部分。」我嘆了口氣說道,「軀殼被污染了,所以作為牢籠的使命,無法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