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是——什麼意思?」我有些愣神,但是凱爾拉絲剛才那句話明明白白就表明了某種可能性。
「諾蘭勒絲姐姐是主和派呢,而且是最老派的主和派,她的年齡是個謎哦。」凱爾拉絲神秘兮兮地把頭湊了過來看著我說道,「據說她是在某一天突然出現,殺死這裡的前任魔王最後成為新一任魔王的,而且之後的百年中,她的容貌一直沒有多大的變化,同樣她和死之魔王交好的舉動,也有魔族認為她其實是遠古種······」
哎?
這種秘辛一樣的東西——
「死之魔王我倒是聽說過啊,那個好像是亡靈吧?據說是從黑暗年代開始就存在的死之魔導士,把自己轉化成了巫妖一樣不死不滅的存在。」
凱爾拉絲擺出了一幅不嫌事多的樣子,嘿嘿一笑說道:「是啊,所以死之魔王其實所有魔王裡面最孤僻的那種,他對於統治好像也沒多大興趣,而且他的領地也不在大陸上,反而是一片半位面,據說是徘徊者的墓地。」
眼角抽搐了一下,我忽然直觀地認識到了魔族內部關係亂七八糟的事實。
相對於壽命短暫,可能過個兩代人就忘掉的人類,平均壽命是人類五倍的魔族裡面關係只能越理越亂,說不定最後算出來發現還是一筆爛帳······
「你八卦能力也很強啊,這些事情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了解的吧?」我轉過眼打量著凱爾拉絲。
「主要我跑人類那邊基本上沒人可能發現我,我也不可能閒著沒事跑教皇國或者大教堂給自己找不痛快,所以在人類世界遊蕩什麼事都沒有,而到了魔族那邊他們都不敢惹我,怕死了以後下地獄我不給他們開門兒。」凱爾拉絲笑嘻嘻地說道,「沒辦法,魂都進不去的話就只能真的完蛋了。」
你這絕對算公權私用了吧!!!!
最後吃好飯,這姑娘又跑出去亂晃悠了,現在她好像是已經不怎麼在魔王城堡呆的樣子,大概是已經玩夠了,現在是去找新東西了吧。
無憂無慮真好啊。
我伸了個懶腰,說道:「來吧,特蕾莎,要成為一名出色的夥計,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是、是的!」
轉過頭,我微笑了一下。
「首先作為旅店的夥計,得有一種不管是什麼人進來都要昂首挺胸,然後迎上去歡迎的氣勢哦!」
「哦哦哦!是這樣的嘛?」特蕾莎仰起頭,一臉崇拜地看著我。
「嘭」地一聲,旅店的門卻開了。
大大咧咧走進來的,是一個穿著紅色同橙色、白色交織,飾以金紋,胸前掛著一條紫巾的年輕人。
看起來大概是貴族吧,身後還跟了幾個眼神兇惡、身強體壯的人。
特蕾莎悄悄拽了一下,我的袖子說道:「林、林哥,遇見這種情況要怎麼辦啊。」
當然不能慫了啊!
我說道:「看我的吧。」
於是迎了出去。努力掛上笑容說道:「請問客人您——」
「我是這裡新任的領主,所以趕緊把這個月的稅給交上來啊!」他顯然很不耐煩的樣子,「喂,這家旅店就是這個破村子最掙錢的地方了吧?趕緊把金幣全都交出來吧!」
「這裡其實只能維持勉強的溫飽,所以——」
「這是領主的證明,懂嗎?只要我下令的話,你這家破店就會被連根拔起的。」
囂張到實在是想要給這個傢伙臉上一拳。
不過倒是很奇怪,這個地方已經幾十年沒有領主了,但是目前卻在這個稍微有些微妙的時間節點上來了一位領主。
交的稅對我而言並不是很多,畢竟我剛剛賺了一大筆錢,如果單純交錢就能讓他不再關注我的話,那似乎也算是值得。
畢竟這個傢伙是名義上被承認的領主,領民殺死了領主或者是毆打了領主,怎麼看都要被調查的。
通緝事小,但要是因此暴露我的身份,沒辦法把旅店開下去就麻煩了。
順便,這個貴族看起來腦子不怎麼靈光的樣子,姑且套一下他的話好了。
想到這裡,我回到房間裡面把需要繳納的稅金拿了出來,在走的時候順便帶上了一瓶據說很名貴的葡萄酒。
手裡拿著盛滿金幣的袋子,我笑著來到了這個貴族的眼前。
他忽然皺了皺眉,警覺地說道:「你要幹什麼?我可是有著偉大維卡爾姓氏的貴族,你要是打算幹什麼事情的話,首先掂量掂量這個姓氏後面代表著什麼。」
······嚴格來說我根本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啊!甚至這個世界的人都不是,不特意去了解的話,怎麼可能知道貴族都是誰?
「不,我不是,只是打算請您品嘗一下葡萄酒而已,這算是本店的小小心意。」
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那個貴族冷哼了一聲。
「討好我也是沒用的!你倒出來吧!」
——有點不對勁。
從剛才的貴族身上出現了某種違和感。
但是我卻死活都找不到那種違和感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只能拿出高腳的水晶杯,把葡萄酒倒了進去。
玫瑰色的酒液湧入杯中,顯得澄澈清透,相當漂亮。
這是前任老闆留下來的葡萄酒,被藏在倉庫的最裡面,不過由於我不怎么喝酒,所以完全不清楚這酒究竟怎麼樣。
只不過讓前任老闆這麼珍重地藏起來的話,想必也是很厲害的東西吧?
不過現在正好作為試探的東西。
貴族看著眼前的酒杯,注釋良久忽然微笑了一下,然後托起酒杯,微微地搖晃了起來。
酒液在杯子中形成小漩渦,但是他卻遲遲不肯下嘴。
於是我還是略有僵硬地開了口。
「大人,我們村子已經幾十年都沒有······」
「你是這家旅店的老闆嗎?」
話又被打斷了,要不是我現在的角色應該是一個誠惶誠恐的村民,我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是的。」
「在這幹了多長時間了?」
「一段時間。」
因為實在是一個稍微棘手的問題,所以我只能模模糊糊地應答。
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貴族把酒一飲而盡。
「是『元勛』啊,可惜了這好酒。」
他微笑著看向我。
「作為一個能搞到這種酒的人,居然不會醒酒實在是讓人感到疑惑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