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說話豈不是讓人更不明白吶?」凱爾拉絲略微抽了抽眼角說道,「所以說你們人類說話真麻煩吶,明明看起來是輕鬆的聊天和解密環節,結果聽你說的感覺起來又那麼麻煩。」
「所以有個成語才會叫做笑裡藏刀啊,那個老傢伙。」我慢悠悠地說道,「他對我說的話,都是大實話,不過夾雜的私貨也太多了點,除了絕口不談自己當年的所有提議外,還惡狠狠地輸出了一波主觀的想法,這裡面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可沒人知道,更何況他自己恐怕也沒指望別人能聽進去多少吧?」
凱爾拉絲抬起頭想了想後說道:「那他豈不是白講了?」
我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了人群。
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認識我,我也都不認識這裡的任何一個人,然而倘若有一個人將我這個「外來者」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為人傳播出去,那麼他們第二天就會用各種各樣瞭然的目光看向我。
「因為,先入為主啊。」
我略微有些不以為然地說出了這句話。
「雖然我已經接觸了瑞貝絲,但是我從未深入交流過,因此對於她的想法和為人一無所知,這個時候倘若有一個人可以快速地給我總結出瑞貝絲的特點,那麼我當然是樂得去接納這份已經給我準備好的觀點的——畢竟人是一種足夠懶惰的生物,有辦法可以偷懶,何樂不為?」
凱爾拉絲歪了歪頭,有些不解地問道:「這算是先入為主嘛?我似乎也沒有什麼感覺啊?」
「這樣子的先入為主是會隨著接觸的時間增長而慢慢消除的,不過很可惜的是,目前來看我接觸瑞貝絲的時間只有這麼一點,所以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我根本不可能清楚,而吉爾伯特所做的事情,就是給我們心中種下一顆種子,一顆……懷疑的種子。」
「壞印象已經植入了,潛移默化地影響到我們的思維,因此我們思考的傾向在某些特定情況下,會朝著壞的方向移動。」
凱爾拉絲有些奇怪地撓了撓頭說道:「這好像也沒什麼吧?」
我嘆了口氣說道:「正常來說,這的確似乎沒什麼問題,誤會是會化解的,然而作為這個地方的實際管理者,不死者的製造者,她沒有必要去解釋這一切,或者說,沒有可能面對面回答任何一個懷疑者的問題,他們每天所接觸到的,只是一個住的很近,然而高高在上的瑞貝絲。因此……種子會生根發芽,最後成長為參天大樹。」
凱爾拉絲呆了呆,然後咽了口唾沫說道:「你們聰明人……心是真的黑吶。」
我聳了聳肩說道:「當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可以把我認為是個陰謀論主義者。」
「那又是什麼……」
我攤手道:「簡單點說就是覺得什麼東西都有陰謀,從而顯得神經兮兮的人。」
凱爾拉絲又呆了兩秒,然後歪頭看了一眼我說道:「但是看不出來吶……雖然平常接觸到的你,確實稍微有那麼一種,謹慎的感覺。不過你在搞事上其實是一流的吶。」
「那不應該是你嘛?」我反問道。
凱爾拉絲撇了撇嘴說道:「你可別忘了,除開最開始諾蘭勒絲熱衷冒險的那次,剩下的事情不都是被你大包大攬了?我現在就有種錯覺,你這是養了一大幫子能當打手的後台吶……」
我猛地咳嗽了一聲說道:「人在江湖走,難能不挨打,有備無患,以防萬一,而且居安思危,未雨綢繆總是沒問題的。」
凱爾拉絲的眼角略微抽了抽說道:「我怎麼感覺,你這繞來繞去核心思想沒變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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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啊,地方到了吧。」我迅速看向了眼前的廣場,面色如常道,「剛才一路過來似乎忘記探測地下了,不過現在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說完,我就悄悄釋放出了感知探往地下,不過感知卻沒有給我任何有效的反饋信息。
「這……也沒有啊。」
凱爾拉絲有些驚訝地「啊」了一聲道:「不會吧,難道說那個吉爾伯特是在騙你嘛?」
我有些懵逼地說道撓了撓頭說道:「從正常來說是不會的,畢竟這種事情很容易就可以確認,如果是假的事情,那麼實際上吉爾伯特所說的話會馬上就被否認掉,那麼這個所謂的壞印象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凱爾拉絲用食指微微托住下巴說道:「確實,按照你說的那個方法來看,我現在甚至覺得吉爾伯特是專業想要抹黑瑞貝絲的人了……啊,雖然在你嘴裡面好像這倆都不是什麼好傢夥的樣子吶。」
說完,凱爾拉絲忽然略微遲疑了一下,而後臉上帶著奇怪的表情說道:「哎?下面真的沒有嘛?我可是看見了要把我眼睛閃瞎的光哦!」
……等下,我確實是忘記了一件事情。
我扶額嘆息道:「是我大意了,忘記了瑞貝絲本身還是個傳奇魔法師,對她來說,給這個所謂的監獄施加禁制很簡單,所以探查不到是肯定的。」
這一點……吉爾伯特應該也想到了,但是他故意沒有提。
「這下可麻煩了,我們沒辦法確認這件事情的真假。」我撓頭道。
「我倒是可以破解禁制吶,不過最重要的事在這裡根本沒有辦法施展開。」凱爾拉絲無奈地說道。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凱爾拉絲說道:「你這還知道怎麼破解禁制的?而且還是一個傳奇魔法師的禁制?」
凱爾拉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雖然我的魔法都是天賦,沒有你們人類那些正兒八經的體系化教育,但是破解禁制這種事情對我來說近乎本能吶。不如說作為冥守的地獄犬,『開門』是一件本能,禁製作為門的另外一種表現形式,也可以被我破解。」
「這可真是太不科學了……」
凱爾拉絲略微有些好奇地問道:「科學是什麼東西?」
「一種被碾的稀碎的玩意兒。」我嘆了口氣說道,「總之那種東西現在在這裡並不存在,所以也不需要遵守就是了。」
凱爾拉絲擺了擺手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啦……不過『開門』是天賦,而天賦到現在還沒有人可以弄明白到底是一種什麼樣子的存在啦。」
「地獄犬也可以有天賦嘛?」
凱爾拉絲歪了歪頭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教廷的聖光棱晶可以給人天賦,但是我可以確認,只要是智慧生物就可以存在這種天賦,不過出現的概率極小,目前我所知道的能大量出現的也只有你們人類而已。」
「算了,這也不是我能搞明白的事情,不過看來決定在這裡留宿是個正確的決定吶,只不過……」
我有些擔憂地說道:「我這趟出去可沒有說過要留宿啊,想必要被人擔心了吧。」
凱爾拉絲撇了撇嘴說道:「真好吶,居然還有人擔心啊,我以前可是沒有被擔心過吶!」
「主要是你太野了,想擔心也找不著人擔心……」
凱爾拉絲愣了下,然後略微呲了呲牙威脅道:「我咬你哦!」
「知道啦知道啦……話說我們現在要怎麼去找瑞貝絲啊?」我左右看了看來來往往的人群,發現自己好像有點迷路了。
「你別轉移話題……哎,等等你看那個地方。」凱爾拉絲忽然手指向了某個方向,有些驚訝地說道,「那是不是就是瑞貝絲哇?」
我順著她手指的地方看了過去,發現瑞貝絲正笑著朝我們走了過來,大概是看見了凱爾拉絲的手指向了她,所以瑞貝絲笑著招了招手。
她笑著走上前來,對我們說道:「你們原來在這裡啊,我找了你們很久呢。」
「抱歉,因為好奇所以在這附近轉了轉。」
瑞貝絲連忙擺手道:「啊,沒關係的,沒必要道歉,我平時也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忙,所以也會經常在城裡面轉轉的。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們,你們的住處已經打掃好了,不過餐廳旅店並沒有,所以我是來帶你們去吃晚餐的……額,正確來說是,你們看好了城裡面哪家餐廳,我來付錢。」
我有些好奇地問道:「這城裡面還用錢嗎?」
瑞貝絲想了想後,認真地說道:「更準確地說,只是一種代表著勞動的代幣。這種勞動更多地體現在了……這個人到底為我們做了什麼。」
這個思路,稍微有點超前啊。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瑞貝絲,這種想法已經和地球上早期的一部分思想重合了,雖然只不過是一種初級的關係,但是在這樣的異世界顯然是更加讓人動容。
我笑著說道:「這倒是挺有意思的東西。」
我可不是閒著沒事喜歡說教的人,尤其是看破不說破的事情更是這樣。
「總而言之,還是謝謝你了。」
「不用那麼客氣的,認真對待客人是作為主人最基本的要求。」瑞貝絲認真地說道。
城鎮之中餐廳不少,各國的風格都存在著,這證明了這裡的人並不只是來自白帝國,各個國家的人都在這個地方生活著。
不過曾經作為冒險者,我也姑且算是嘗了不少國家的特色美食,因此隨便選了家看起來人比較多的餐廳吃了晚餐後就告辭來到了給我們準備的住處。
夜半時分,在黑暗之中我悄悄地走到了門邊,然後打開了凱爾拉絲的房門。
她果然是……睡著了。
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點淑女氣質都沒有,水土不服也不是不存在的,我懷疑她擁有在任何地方都能睡著的能力,即便現在這個地方就是敵方大本營。
我沒好氣地推了推她,說道:「趕緊起來啦……真虧你在敵方大本營也能睡著啊。」
凱爾拉絲在床上哼哼了兩聲,然後揉著眼睛坐了起來,有些迷糊道:「誰啊汪……」
看見是我後,她呆了呆,然後說道:「莫非是林智和你終於忍不住獸性大發,然後趁美少女睡覺的時候來夜襲了嘛汪?」
我強行忍住給她腦袋來一拳地想法,抽搐著眼角說道:「你到底最近在看什麼糟糕的東西啊……我叫你起來是去監獄的!」
「監獄,哦對!晚上確實應該沒什麼人過去汪。」凱爾拉絲摸了摸頭有些傻傻地說道。
我嘆了口氣說道:「也就今晚上了……儘快回去,不要讓他們擔心了。」
「行吧!」凱爾拉絲很快坐了起來。
不過……嗯,嘴上雖然是對凱爾拉絲那麼說的,但是現在凱爾拉絲穿得實在是有點……
薄了。
深色的曲線能從衣服之中若有若無地透露出來,能隱隱約約地看見姣好的身材。
我相當自然地轉過頭,然後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說道:「那我就先出去準備下魔法了。」
「哦哦!」凱爾拉絲打了個哈欠,輕輕伸了個懶腰,在我看到些好像不該看的東西之前,我提前離開了。
這大概是,所謂的葉公好龍吧。
不多時,穿戴整齊地凱爾拉絲出現在我的身邊,她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走吧!林智和。」
夜晚的街道上並沒有人,而因為是在山谷之中的緣故,所以這裡的夜晚顯得比其他地方要黑不少,正好方便我晚上出來搞事。
在土行術的幫助下,我們很輕易地就摸到了禁制的邊緣,這算是變相地坐實了吉爾伯特的說法,不過我倒是不太在意,畢竟已經識破的計謀也就不算是計謀了,尤其是我本身就抱著認定為敵人的想法來見瑞貝絲的,因此只能說是吉爾伯特白費工夫。
凱爾拉絲出神地看著眼前,在我的感知之中,那裡什麼都沒有,然而她的手卻像是觸碰到了什麼一樣,在指尖出現了些許的凹陷。
微微的紅光自凱爾拉絲眼中流露而出,緊接著她就露出了一幅奇怪的表情。
「怎麼了?」
「啊,那個……沒關係,這個禁制很簡單。」凱爾拉絲回過神來吐了吐舌頭說道,「馬上就……啊,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