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期盼著冬天早日來臨,而後去期盼著冬天慢慢離開,人實在是一種任性的生物。
只是在這場談話後的某天,來自北方的風卻已經裹挾著寒潮,明目張胆地路過了不休要塞的周圍,溫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了下來。
因此,原本的裝修進程不得不提早執行了。
趕在這次寒流還沒有徹底改變這裡之前,至少把旅店改造成保暖一點的房子。
前幾天剛換的窗子上已經凝結起了冰花,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還是黑的。
這種現象至少證明了,這個世界還是在一個星球上的,至少天文學上的認知也許沒有太多錯誤的地方。
所以我懷疑,曾經所聽見的沒有天國其實是物理上的不存在天國……
不過這樣只是個玩笑而已。
至少教皇國的教義上是確認神靈存在於神國的。
估計和冥府一樣,處於另外的空間吧?
空間魔法學習到了現在,我至少認知到創造這樣的空間在原理並不困難,甚至簡單粗暴地多——只需要切割空間就可以了。
難的是,如何支撐起切割的空間,並且填補空間的缺口。
據說空間龍族似乎有這樣的方法,只是在原典之中並沒有記錄而已。
基於這個信念,我還是確認了一下是不是能夠分割空間,然而空間沒有合理的分割手段,根本就沒辦法從原有的空間之上分離出來,而諾蘭勒絲也表示,自己獨創的魔法雖然看起來可以分割空間,但實際上並不能夠把一個空間獨立、單獨地分出來形成亞空間,所以最後我還是無奈地放棄了。
回到眼前最樸素的裝修事件來……
我最後還是發現,省心了不少。
流民之中並不乏工匠,所以當我要求有無工匠可用的時候,即便是聽說要來邊遠地村莊,踴躍參加的人也有相當多。
所以讓我反而有點無所適從了。
今天……就是準備開工的日子。
整個旅店的結構雖然已經相當老舊了,但是重建所要花費的心思顯然要更多,只是旅店的結構大概率是撐不住新覆蓋的保溫層的,所以還要在一些關鍵的結構上做支撐。
我輕輕地呼出了一口白氣,走出了我的房間。
「林老闆早啊。」凱爾拉絲無精打采地打了一聲招呼,而後趴到了桌子上,「總覺得最近是越來越冷了啊,不靠魔力取暖的話,已經撐不住了。」
斜眼瞥了一眼凱爾拉絲,我有些無奈地說道:「那你就不會自己點火嘛?」
「這麼冷的天,根本就不想動了喔!」她無力地擺了擺手說道,「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你嘛?」
「我可不是保姆啊。」如此吐槽的同時,我還是走到了旅店中央火盆的位置,略微撥拉了一下木炭,然後打了個響指後點燃了火盆。
凱爾拉絲略微往火盆的位置靠了靠,然後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哈啊……真是暖和。」
「所以說是因為地獄犬,所以才對低溫那麼敏感的嗎?」
她晃了晃頭說道:「當然很敏感咯!你想想,平時住的地方都是溫度從40往上走的,還經常游岩漿健身,面對低溫當然就是妥妥地沒有辦法啦。」
「我們對低溫也沒辦法啊。」我嘆了口氣,看向店外。
約定的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只是工匠似乎還沒有
來。
不過我也不急,只是慢悠悠地做起了早餐。
用比較低的價格僱傭了工匠,其中占了相當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可以在工作的這幾天包吃包住。
我也沒打算在餐飲上太過計較,正常提供就可以了。
不過一直等到早餐全部做完了,都還沒有看見工匠的影子。
睡過頭了嘛?
對於這點我還是有點相信的。
畢竟不朽要塞到這裡的距離實在是不短,不早點出發的話,沒辦法這麼快就到這裡。
所以我也沒有太多的在意,只是像是往常一樣把早餐端了出來,擺在桌子上。
「林先生……早上好。」
一聽這個語氣就知道是特蕾莎了,平常的時間中,她是起的算晚的一個了。
但介於其他早起的基本都不需要睡眠,所以實際上已經很早了。
其他人陸陸續續地下來了,粗略地數了數,圍坐在桌子周圍的人居然也不少了。
雖然……這裡種族是人的根本就只有我一個。
「今天不是說要有裝修的人來嗎?」維莉爾最近給人的感覺越來越直接了,和以前的的形象大相逕庭,不過這大概也就是轉化成為劍神的後遺症吧。
「在路上耽擱了吧,從不朽要塞到這裡可是一段不近的路程。」我隨意地說道,「不使用魔法的話,可沒辦法那麼快趕路的。」
這件事情僅僅是作為早餐時候的小插曲。
只是等到日上三竿的時候,我才稍稍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裝修的怎麼還沒來啊。」最先發問的仍舊是維莉爾,「雖然理解了趕路比較慢,不過現在看說不定真的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吧?」
我嘆了口氣說道:「那我去找找看吧。」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最開始我的確是抱著這樣想法去的。
只不過當我把沿途的路全部找了一遍之後連工匠的影子都看不見。
所以我不得不又去了一趟不朽要塞,只不過等到我到那裡的時候,才發現不朽要塞已經戒嚴了。
作為經常來不朽要塞採購食品的商人,我也算是守衛的熟人了,所以即便是不動用特權也輕而易舉地從守衛那裡得知了不朽要塞所發生的事情。
原來就是在我和工匠談好價錢的那一晚,流民營地之中出現了死者。
雖然說是死者,但實際上即便是用魔法去檢查,也完全得不到死者已經死亡的結論。
這個人,確實是活著的。
只是記憶之中,丟失了一部分,也是根據他們親人證詞裡面最重要的一部分。
【死亡前後的記憶】
因為未曾死亡,所以沒有關於死亡前後的記憶應當是正常的,然而從他親友的證詞之中確認了他的死亡事實後,這件矛盾的事情就因為這個小小的瑕疵,而被認定是有亡靈魔法師介入了。
但這次只是因為被認出來,所以才被發現不對勁的,究竟還有多少這樣類似的亡靈混入了流民之中尚還不清楚,他們究竟有著什麼目的也不清楚,而碧妮爾最後做出的決定,則是交給了流民自己,讓他們內部進行排查。
只不過……
雖然士兵是那麼說的,但即便是我也能知道,這件事情無論是執行還是最後的結果,都很大程度上存在水分。
也因此,我並不認為這種方法有用。
流民們仍舊在進行身份的排查,但是因為人數太多,所以進程異常緩慢,除此之外,大概率也會有一些心存僥倖的人不會說出真話來。
所以我在略微詢問了一下守城的士兵了解了大概之後,就打算去找碧妮爾了解更多的事情了。
碧妮爾辦公的地方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變化,只不過相較於之前,碧妮爾的神色略微好了不少。
雖然是沒有經過預約的求見,但是碧妮爾還是讓我進來了,我也沒打算太多廢話,直截了當地問道:「流民之中,是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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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進去了幾個不死者……不如說是,最近被轉化的不死者。」碧妮爾有些無奈地說道,「因為這些人實在是太過於可疑了,沒辦法就只能暫時把他們關起來了。」
「不死者?」我的眉頭略微皺了皺,「他們我之前也遇見過一些。」
與其說是不死者,不如說是靈魂被囚禁的可憐蟲,直到被榨乾了價值都無法解脫的傢伙。
「……這些不死者,要稍微怪異一些。」碧妮爾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正常的不死者,實質上是將靈魂強行圈禁到**的魔法產物,有的人認為這是一種詛咒,但不妨礙我們對於這種不死者的正常認知是……他們也會受傷。」
想到這個地方,碧妮爾微微嘆了口氣。
「這是因為不死者的軀體並非不滅,僅僅是無法受到年齡的限制而已,然而現在我們遇見的不死者,並不遵循這個規律,他們受傷之後,會很快就恢復,而且傷口之中也會正常流出血液,我們的醫師做過檢查,他的所有身體機能全部都是正常的,臟器也沒有任何一點損傷。換句話說,我們在正常意義上認為……他是活著的。」
「但是恢復的速度,遠超常人,對嗎?」我沉聲說道。
「沒錯……那種場面。」碧妮爾苦笑了一下,「實在是詭異到了極點,傷口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就算是他本人也被嚇了一跳,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並不是正常的,因此主動接受了我們的關押。」
「現在我們沒辦法知道,究竟是誰把他們編程了不死者,同樣也無法確定,把他們變成不死者的人是否存在惡意。」
「也許我可能幫到一些小忙。」我猶豫了一下說道,「凱爾拉絲,對於死靈術……稍微有點研究。」
「是嗎?」碧妮爾的眼睛微微一亮說道,「這樣的話那可就太好了,我一開始也想要從死靈術這一點上著手來調查這件事情,可是苦於沒有人可以用,既然凱爾拉絲小姐對於死靈術有研究的話,那我也就可以稍稍安心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說道:「話雖如此……不過她只是理論上有研究罷了,可從來沒有實踐過。」
不如說,凱爾拉絲根本就不會死靈魔法,只是仗著自己來自冥府,所以是完完全全的編制內人員,才能察覺到我們根本發現不到的細節問題而已。
「有可能的解決方法就不錯了。」碧妮爾頭疼一般說道,「不知名的不死者這種事情,就算是出現在和平時期也是大事一樁啊,放在現在這種緊張的時刻,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她無奈地說道:「這是專業領域的事情,如果沒有專業人士解決的話,恐怕根本沒有辦法進行,我本來已經做好了嚴加看管不死者的準備了,不過你的出現還是讓我多了一個可能的選項。」
碧妮爾略微正了正身子說道:「也因此……我希望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
「就算是君臣也應該賞罰分明,更不要說我們現在並非君臣,只是深入合作的關係,你幫我解決了那麼多的問題卻沒有要過額外的報酬,即便是作為應該厚臉皮的君主也實在是過意不去,所以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你可以提出你想要的東西……就當作是對於你的獎勵好了。」
「公主殿下倒是不必著急。」我輕輕笑了笑,「每一筆投資都期許著回報這話沒有說錯,但不等到投資有結果就開始計算得失可不是好的做法……所以就當作是我狡猾的證明吧,我會在以後需要的時候提出我的要求。」
「果然狡猾奸詐到讓人不安的程度。」碧妮爾雖然說著這種貶義詞,但是臉上卻是在笑著的,「讓我無話可說的同時,也仿佛宣告野心一樣發言了,林智和啊……你究竟是想要什麼?實在是讓我好奇。」
大概是……人類和魔族的和平吧。
雖然我已經經常提醒自己最後的目的了,但還是會因為這個目標過於遠大,甚至到了難以實現而選擇性地忽略,可是真正到達了要詰問目的的時候,我卻又不得不重新面對這個宏大的議題。
我現在所做的每一份投資……都是在碧妮爾的身上看見了可能的期望。
只要有開放的思路,至少在君主所實行的政策的層面上,解決了魔族和人族的融合,那麼朝著這個目標就更近了。只不過到現在為止,只有在碧妮爾這邊有著微弱的希望,所以我才勉強答應了她的邀請而已。
就看,最後的大逆不道,是否可以和功勞相抵了。
「我的野心啊……可是很大的。」我笑了出來,「真正等到聽見的那一天,可不要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