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處的守衛全部都變多了,單單來到這裡的路上很久遇見了不少崗哨,裡面很大一部分都是被臨時設立用來檢查的過往的人的······呵呵,不過那群傢伙還是腦袋裡面全是銅臭味。」波奇塔有些嘲諷一樣說道,「他們根本沒有細究就放我們過去了。」
我悠然地說道:「那可真是恭喜你了,如果你選擇去不朽要塞路過的話,大概現在已經被抓起來了吧。」
波奇塔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可沒那個膽量,無論如何城中都是有複數傳奇坐鎮的,我們這種做小生意的人就沒必要去自討苦吃了。」
我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說道:「這可不是什么小生意······準備在這個地方住幾天?」
波奇塔略微正了正身子後說道:「時間不會很長,但是也要根據他們的人是什麼時候來才行。」
「不打算去境外嗎?」
雖然是稍微有些突兀的話,但是很顯然當時布魯斯他們是選擇在白帝國的境外進行貨物的交接,所以為了加深波奇塔對這裡的印象,我故意說出了這種話。
波奇塔倒是沒有過多的遮掩,很直白地就說了出來:「你也說了,魔族那邊蠢蠢欲動,而且我們一開始就不信任她他們。」
更多的細節我並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迄今為止以上的所有談話,更接近於聊天時候的發牢騷,屬於「大家應該都清楚」的問題。
不過正好我不是用正經辦法當上旅店老闆的,所以我對這些事情反而一無所知。
更何況······
就算是我不問的,也並不能代表著我不能知道。
畢竟東西就已經在這裡了,作為高階職業者的我,更是可以在瞞過他們的情況下得到我想要的情報,所以這種容易暴露自己的問題當然不需要問了——這不過是稍微偷窺一眼就能解決的問題而已。
波奇塔一口將被子中的所有酒飲盡,而後暢快地笑了笑說道:「很久不來了,這地方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酒卻好了不少啊!」
我聳了聳肩說道:「畢竟現在給你們喝的可不是那些兌水而且剛釀出來沒多久的東西。」
波奇塔的大怒道:「我就說以前那老頭死摳死摳的!」
是啊,那可真的是沒有辦法。
「對了,老闆,最近聽說獵魔人似乎也來了這個地方,不過好像沒有人看見他們離開的痕跡。」波奇塔像是聊起一件平常小事一樣的口吻說道,「不知道公主殿下是不是和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這樣的話,說明獵魔人也不都是失心瘋的傢伙啊。」
我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這可算是收費情報,不過恰巧的是,這個地方當時恰好就是事件的中心位置——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要了解這個幹什麼。」
波奇塔乾笑了兩聲後說道:「只是想要儘可能多的收集情報啊,現在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了,尤其是這種對外的生意。」
「······倒是問題也不大。」我挑了挑眉說道,「不過你們有什麼能夠打動獵魔人的商品嗎?據我所知,那群傢伙除了對如何又好又快地屠殺魔族之外,可是對於其他的東西都沒有太多欲望的。」
「啊,確實是這樣,不夠最近他們也有傳聞說在做一些針對於魔族的實驗,就像是教廷一樣,但是大部分高等級的魔族他們是根本得不到的。」波奇塔晃了晃酒杯,似乎完全不在意這件事情就這樣說了出來。或者說,他有足夠的自信,即便是說出來也不會被其他人搶占了先機。
這倒是讓我有些吃驚了,從他透露出來的話裡面看,似乎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沒有可能:「你有辦法搞到高階的魔族?」
看著我略微有些驚訝的表情,波奇塔似乎有些得意。
「哈,沒想到我能做到老闆都會驚訝的事情啊。雖然提供的數量並不穩定,但是確實是可以做到的事情。」波奇塔淡淡地說道。
不過稍微聯想了一下,諾蘭勒絲之前開會的情況,和流露出來的隻言片語中,我卻不自覺的冒出了某些意外的想法。
我略微遲疑了一下後說道:「魔族那邊······也在鬧亂子嗎?不會是因為之前魔族沒有決定向人類開戰才會有這種事情吧,放在我們這裡大概是要叫做清理門戶之類的。」
這一次波奇塔眼睛瞪得溜圓,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說道:「這種隱秘的事情,老闆你居然也已經知道了嗎?」
我瞥了他一眼後說道:「不如說是你自己透露給我的吧,話裡面全部都是欲蓋彌彰的味道,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的高階魔族究竟來自什麼地方。」
波奇塔尷尬地笑了笑後說道:「果然還是太過於得意了,所以自己心裏面所想的完全被暴露出來了啊。」
「不過這種程度的清洗只不過是更接近於遷怒吧。」我渾不在意地說道,「對他們來說,最終決定所有決策的是十三王會議,想必一定是魔族立面的主戰派吃了大虧,所以惱羞成怒了吧。」
波奇塔驚奇地說道:「您可了解地真夠清楚的!事情大致來說就是這樣,本來這些魔族是要被束縛力量六方的,但是之前我想到了獵魔人他們曾經做的事情,而後又得知情報,獵魔人裡面的大人物【學徒】似乎來到了這個地方,所以我才緊趕慢趕地來到了這裡,沒想到已經晚了那麼多了,他們那麼多人居然已經撤走了。」
其實按照正常速度的話,他們大概是完全不晚的吧,只不顧那群腦子有坑的獵魔人首領,給他們挖了一個大坑。
我斟酌了一番後,沒有繼續決定下去,:「不過你即使想要賣的話,恐怕也是沒有那麼容易的吧,畢竟我可是聽說獵魔人的實驗鬧了大亂子,現在被公主側警惕著,【學徒】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撤走的。」
這一次波奇塔的臉色終於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你跟那個老頭一樣的秉性,明明知道這些東西全部都是要收費的,可是還是要說了一半沒說下去。」他歪了歪嘴說道,「想要掙錢的話,何必來幹這一行,以你的實力做什麼都是可以的吧。」
那可不是,不如說到現在為止我可沒有對於我的實力足夠可以解決所有問題的錯覺啊。
「時效性啊,這種事情稍微深入打聽一下其實就知道了,你們只不過是因為一路躲避士兵的盤問,所以才疏於打聽,我可不是黑心商人。」
但這並不代表我不黑心。
我能說出這番話的最重要原因就是想要和上次布魯斯一樣結束走私商人的渠道來傳播一些事情。
比方說·····坐實我的謊言。
【學徒】已經離開了,他所領導的那些獵魔人也再度化整為零離開了這個地方,其起因是獵魔人在不朽要塞之中的研究被揭露了出來——
也因此,我將所謂的真相道明了出來。
聽完我的敘述之後,波奇塔下意識地站起了身子,不過很快他就坐下來,做賊心虛一般悄悄地問道:「你是說——獵魔人他們真的發展出了那種技術嗎!?」
當然,這其中也存在了某些我的小小私心,也就是提起似乎連道路都看不見的魔族和人類聯合的計劃。
馬林的研究已經完全終止了,但是某些可能性卻仍舊存在著。
「與其說是發展出來的技術,不如說是可能發現某些事實。」我不緊不慢地說道,「也許人類和魔族的關係,並不是和我們想像地那樣不緊密。」
波奇塔雖然敘述著自己的擔憂,但是從語氣和神態之中卻反倒是有些戲謔:「你這話要是被教廷聽見可是要被判處極刑的,而且不僅僅是你,曾經聽過這種言論的傢伙也會被殺死的吧。」
我用拳頭敲了敲吧檯笑著說道:「那麼真的被抓起來的話,我就第一個檢舉你好了,怎麼說走私販子也該被處以絞刑十幾個來回了吧。」
波奇塔哈哈大笑道:「這可都是為了討生活啊。」
我聳了聳肩說道:「我酒喝多了,隨便說的話。」
而就在我們兩個互相聊天的功夫,波奇塔手下的人似乎也已經解決了貨物的安置問題,從旅店的厚麼走了進來。
似乎是略微有些忌憚的緣故,因此諾艾爾在打掃衛生經過的時候,他們的呼吸仿佛都變輕了不少,小心翼翼地讓開了一個身位,一直等到諾艾爾有些奇怪地抬起頭,他們這才尷尬地笑著抹了抹頭上的冷汗.
大概是看見了自己手下人的窘態,波奇塔的臉色微微僵了僵,然後尷尬的笑道:「他們······他們只是在路走得太久了,所以對各種各樣的氣息和危機感都比較敏感,所以現在到了這裡才會有些神經質。」
我擺了擺手,也稍微有點心虛。
······畢竟諾艾爾從根本來說沒有什麼像樣的戰鬥能力,只是身為神明繼承了一個國家最後的希望和幾萬年的歷史才會有這樣的壓迫感。
「其實也不用太擔心,旅店雖然什麼樣子的人都有,不過我可以保證這裡是相對安全的——如果是魔王或者好幾個傳奇來了的話,那可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啊。」我略微有些調侃地說道。
波奇塔哈哈大笑道:「您可真是個風趣的人,傳奇暫且不論,魔王大概也沒有什麼閒工夫來這個地方的吧!」
啊,那種事情可說不定的呢。
我臉上努力保持著微笑的表情。
傳奇也是有的,魔王也是有的,總的來算大概就是其實我並沒有開玩笑,只不過是有人不相信而已。
我擺了擺手,略微告誡了他們一番大家懂得都懂但是客套還是有的注意事項,接著他們就客氣地告辭上樓了。
而我則發揮了偷聽牆角的優良傳統,準備再聽聽還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情報。
然後發現他們上樓的時候撞上了剛起來的傻狗。
旁邊的人沒注意又或者是傻狗剛睡起來腦子還沒清醒,總之就是在樓梯的拐角處撞到了。
然後波奇塔的手下咕嚕著從樓梯上掉了下來······
總之波奇塔幾個人一臉驚慌地從樓梯上退下來,身前是還沒怎麼睡醒的凱爾拉絲的時候,那場面極其喜感。
「哎林老闆早啊,我剛才好像撞到了什麼,不會是你的客人,總之應該沒事吧······」
不,問題可大了。
我趕緊咳嗽了一聲,然後站起身子向波奇塔介紹道:「這是一位在我旅店常住的客人,她是一位相當自由的旅行者,最新都在附近的地區遊蕩。」
「啊······啊你們好啊。」凱爾拉絲打了個哈欠,看起來似乎還是有點不清醒,不過好在似乎是已經意識過來了,「昨天走地太遠了,所以晚上回來太困了,請不要在意這件事情。」
說完,凱爾拉絲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雖然我很想問凱爾拉絲到底昨晚有沒有睡覺,但是看她現在的樣子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波奇塔幾個人一臉驚悚地走了上去,末了我還能聽見他們似乎在偷偷說「又來了個看不透的傢伙」這樣的話。
這樣不是應該顯得旅店很安全嗎?
畢竟放眼望去,不僅女僕和老闆是至少九階的實力,就連隨便的一個走下來的嬌小房客也能把壯漢給撞飛······
「想不到啊,這破地方居然還有人來。」凱爾拉絲一點不顧儀表地坐到了桌子旁邊,然後看了半天桌子後,還是趴了上去。
我無奈地說道:「雖然感覺你快把這裡當成家了,但是姑且注意一下好吧,我們可是正經營業的旅店喲。」
「得了吧,那幾個人身上都有濃烈的植物味道,而且還有些香料味,怎麼看都不是什么正常的客人吧。」凱爾拉絲撇了撇嘴說道,「你可別忘了上一波人帶了點什麼好東西過來。」
「說起這個,我倒是也有點好奇他們運的是什麼東西了。」我輕輕敲著櫃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