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卻沒由來地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明的寂靜感。
然而奇怪的是,耳邊的吼叫聲明明一點都沒有減少。
馬利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那種笑容中卻多了一些難以言明的意味。
「你稍微······不太一樣。」馬利奇怪地笑了笑,「也許你覺得感覺這種東西本身就不可靠,但實際上我在實驗的時候有了解過這方面的東西,啊,或者說,這方面的魔獸。」
「你最後,自己給自己做實驗了嗎?」我謹慎地說道。
「這倒是沒什麼吧?畢竟在你們眼裡面,我大概是邪惡又瘋狂的那類人——嗯,當然了我自己也是這麼覺得的,至於做實驗······找不到合適的人,所以乾脆就在自己身上實驗了,而且這不是那幫自稱獵魔人的傢伙要求的嘛。」馬利聳了聳肩,「我可是很有契約精神的,更何況,作為鍊金術師來說,能夠親身體驗這個偉大的過程也不錯吧?」
我嘆了口氣說道:「果然還是有智慧的人最可怕。」
「這也是很麻煩的,沒辦法。」馬利攤了攤手,「如果沒有智慧或者理智或者是知識什麼的,我們今天這段對話就不會發生了,所以只是普通人的話,理解不了這些事情,也就沒有必要去告訴他們理由了。」
「所以,你只是在滿足些什麼,對吧。」
「早晨聞道,就算是晚上死掉也心滿意足了。所以你可以認為這是我對將死者的一種尊敬。」馬利笑了笑,「以及,作為對於解開謎題的獎勵,我會儘量保證你能留一個全屍。」
「說來說去,我還以為你要惺惺相惜一下,然後放過我呢。」我勉強笑了笑,握緊了手中的劍。
馬利大概會······很強。
我不知道他的實力,同樣也不清楚他有什麼樣的技能,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清楚他會從什麼方向攻擊。
「如果你是鍊金術士的話,我還會考慮一下,不過只是單純的闖入者還是算了吧。」馬利聳了聳肩,很無奈地模樣,「我比較歡迎正常的學術交流,其他的······還是算了吧。」
「那就沒辦法了——」
馬利看著我,意味深長地說道:「是啊,那就沒辦法了。」
下一刻,大地震動了起來。
無數的龜裂自地面散步開來,地面已經微微出現了一個輕微的弧度。
而我這才意識到了這件事情。
沒錯,馬利的確是遵循了自外到內的強度規律,但有一點我猜錯了。
這個地方,不僅僅是工作的區域,而如果在這裡看不見人的話——
攻擊,就來自大地了!
我猛然跳開了之前站立的位置,伴隨著一陣沙土的鬆動摩擦聲,一個巨大的手臂拔地而起,而那上面則站著身著白袍的馬利。
「可惜啊,如果剛才反應慢一點的話,戰鬥就能馬上結束了。」
「最開始不是說了要留全屍的嗎。」我開了個無關緊要的玩笑,而後身子迅速地動了起來。
「如果地面陷下去的話,窒息就會讓屍體很完整了,如果你能放棄抵抗的話,甚至傷口都不會有。」馬利輕輕揮手,沙土組成的洪流化作尖銳的石槍瞬間朝我射來。
光環在我腳下一閃而逝,輕靈的風推動起我的步伐,讓我的速度在一瞬間有了顯著的增加,也因而險之又險地躲過了石槍的攻擊。
激射的石槍擊穿了並不牢固的地磚,無數的碎石飛濺而出,巨大的石板高高地翹起。
我借著這股力量飛速躍上了屋頂,巨大的爆炎火球在我側身奔跑的那一刻就已經在半空凝聚。
馬利笑了笑說道:「確實是不錯的想法,石槍這種程度的攻擊如果是普通的屋頂根本承受不住,而我的屋頂······很可惜雖然做了加固處理,但是受到相當程度的物理攻擊還是相當麻煩的。」
爆炎火球撞在了屋頂上,如同馬利說的那樣,魔力在被釋放之前就已經被吸收掉了。
很可惜的是,我固然能夠斬斷岩石,可那也是藉助了魔力的力量,現在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打破屋頂的話,很顯然是沒辦法用同一種方法的。
我幹嘛不老老實實去當武者啊!
非要學魔劍士!
果然是當年初入異世界總感覺自己是主角所以犯了病嘛!
魔武雙修……哪有那麼簡單。
「……你想的還真是周全。」我勉強笑了笑,身子馬上又動了起來。
既然沒辦法打破這個屏障的話,只能考慮游斗的戰術了,但是……
轟!!
被動的法師護盾再次發出了尖銳的鳴叫,在一陣忽明忽滅地閃動後,終究還是穩定了下來,然而整個顏色早就已經暗淡了許多,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護盾甚至撐不到下一次攻擊。
魔獸,太多了。
這並不是一場公平的戰鬥……或者說,馬利的加入甚至加速了這場戰鬥的結束,僅此而已。
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優先解決馬利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無數的光環瞬間在我的腳底下展開了。
數十個覆寫的魔法在一瞬間堆砌了起來,原本輕靈的風此刻確有些狂暴了起來。
地面,瞬間破碎。
【悲嘆之劍離殤】
劍影模糊了一瞬間,而後寒光在半空中劃出了大半個死亡的弧線,朝馬利攔腰斬去。
馬利一瞬間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旋即輕鬆地操縱岩石手臂躲開了這次攻擊。
但很可惜的是,岩石之手並非無根,因此馬利在閃避之後,我的劍也就落空在了岩石手臂之上。
彭!
巨大的岩石手臂在劍光之下分崩離析,我的手臂因為巨大的反震而微微發麻。
血液不停歇地泵動著,我緊緊盯著馬利,判斷著他的下一步打算。
馬利的臉色終於變得不太好看起來。
「現在的你……有些可怕了。」他皺眉說道,「剛才的那一劍,實在是讓我感覺到了很重的危機。」
他舒展開眉頭,有些無奈地說道:「但我也是個信守諾言的人,隨意即便是想要逃跑,可還是暫時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