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我不知道。」艾瑟爾有些慌張,而且因為楞的這一下,它的攻擊又一次落到了我的身上。
不過萬幸的是,艾瑟爾之前的拉扯和風系魔法的使用讓我還不至於就馬上倒下。
慌裡慌張地一頭朝它扎了過去後,艾瑟爾著急地喊道:「因為那些人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而我也因為害怕所以躲了起來······」
「這地方都是荒原,你還能躲到什麼地方去——」
······不對,我的確是忘記了!
「確實就是地下,那個傢伙是沒辦法把整個地方都翻過來的吧。」艾瑟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前完全沒想到它打不到靈體,所以······」
「我知道屍體大概在什麼地方了。」我的眼角微微抽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略微有些嘲諷的笑容,「哈,只是因為形成思維定式,所以才忘記了嗎。」
「屍體大概,就是在地下吧。」我在半空中刻畫下風的符咒。
「狂風之息,喧囂不停。」
在落下的時候吟唱。
「扭曲、撕裂、崩解。」
為數不多的風元素在僅有的施法者指揮下,在半空中裹挾著沙塵形成了灰色的條狀氣流。
我的身體感受到了一股強大推力的同時,氣流也在半空中形成了我想要的形狀。
如果想要確認我想法的話,就得挖開地下。
可惜的是,可以造成大範圍地面垮塌的是名為【地壤崩壞】的傳說級別魔法,別說用出來了,我連念什麼咒都不知道······
所以就只能用有些麻煩的辦法了。
「掀起——【破滅的狂嵐】!!!」
數個巨大的龍捲風在地面生成,在發出巨大咆哮的同時裹挾起一片狂塵砂嵐,螺旋狀的土坑在肆虐的風下逐漸顯現。
它在風中巋然不動,仍舊像是沒事一樣一躍攻來。
呼————
我有一個猜測。
一個不怎麼成熟的猜測:有關於為什麼它會在這個地方,有關於這個陷阱究竟是怎麼形成的,以及它為什麼會是那副模樣。
我控制著旋風,跳入了螺旋的深坑,輕而易舉地閃避了它的攻擊。
在坑中跌落,伴隨著稀薄的空氣,緩緩落下。
然後鞋子和地面發出啪嗒的聲響。
那個是皮質的鞋底落在堅硬物質上的聲音。
下面不是土。
而是平整的地面。
狂風仍舊席捲狂沙,偶爾打在臉上帶著微微的疼痛。
有些幸運的是,我跌落的深坑,正好存在著足以證明我猜測的證據。
那是一具已然化為粉灰的屍骨,穿著殘破的衣服。
衣服······正好就是前幾天進入古樹的那些人所穿的衣服。
「果然——」
狂風依舊,吹拂起地面的薄塵,露出了隱藏在其下、鏨刻的符文。
「這是一個——自洽的世界。」
物質不會變多也不會變少,能量不會變多也不會變少。
除非有人進來。
當然很多時候,進來就不一定可以出去了。
而這個世界自洽的原因,就是作為整個世界基石運行的儀式。
沒猜錯的話,這個儀式是有關於空間的儀式,也是我最開始【微小的奇蹟】觸發的主要原因。
想到這個地方,我用泣鳴用力砍了下去。
當!!
鋼鐵的錚鳴和手上傳來略微有些酥麻的感覺讓我意識到,這個儀式恐怕不是我輕易可以解決的東西了。
轟——!!!
就在我苦惱的時候,它卻已經暴躁地撕裂狂風,以萬鈞之勢墜下。
艾瑟爾臉色驚慌地跟在它的身後,滿臉不知所措。
「林智和!不知道為什麼,剛才他的動作忽然就快起來了,我很難跟得上······」
我輕笑了一聲,而後馭風輕巧地閃開來,看著它用自己拳頭直接捶了下來。
地面,出現了裂縫。
伴隨著崩裂的聲音,在動作似乎僵持了一個瞬間後,整個地面驟然崩塌了,石板的碎片驟然升起,而它的身形也同樣因此陷入了地面,揚起十數米的土塵!
是石板?!
灰霧似乎略微薄了一些,它扭過頭朝向了我,接著毫不猶豫地一躍而起,繼而在半空中雙手拳落。
嘭!!
同樣的攻擊,同樣的無功而返。
在加持了風魔法之後,它原本的攻擊在我眼中也就顯得笨拙了起來。
風暴仍舊在繼續,漫天風沙狂舞,能見度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然而很可惜的是,這些和之前的怪霧不同,是受我操控的狂風所製造的煙塵。
伴隨著風的遞進,大片大片的地面在混合著萬萬年凝結的沙暴中暴露了出來,露出其下繁複的歸進結構,原本存在於地面之上的建築也同樣悉數露出。
大概曾經是艾瑟爾所在的村子吧?
只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闌珊的殘破遺蹟。
而這個儀式的正中央,正是那顆近乎凝結成為化石的古樹。
在躲避它攻擊的同時,儀式的大致情況也被我悉數記入腦海之中。
樣式古舊,反而更容易看懂整個儀式的構成。
汲取、修復、重塑。
同樣是使用了邪道的辦法,所以它才會變成那副模樣。
人的靈魂來維持這個世界的存在,而人的肉體被邪道的儀式轉化為修復未知怪物屍體的養料。
一直到現在,近乎完全修復這個怪物。
「哈······果然邪道的巫師就只會些邪道的辦法啊。」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揚了起來。
「所謂的陷阱——」
蓄力,然後閃躲開它的攻擊。
轟!!!
地面崩塌。
「不過如此嘛。」
大概,這就是破解困境後的快意吧。
伴隨著各個儀式節點的破壞,整個儀式近乎破壞殆盡,它身上的薄霧也同樣消散了,
這個時候,我才有機會端詳它的全貌。
高大、健壯,古銅色的皮膚上刻畫著黑色的符文,看樣子似乎和整個儀式相輔相成。
而它的動作已經不如最開始那麼靈敏了,而是有著一種機械的僵硬,就算是我不藉助風之魔法的幫助也可以直接閃避開來。
當最後一個核心被他崩裂成碎片後,它的軀體最終安靜了下來,保持著最後捶地的動作永遠的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