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走進了以後,這才發現原本應該算是光滑的地上似乎有不少破碎的痕跡。
「這裡曾經發生過戰鬥。」指著地上很明顯的刀痕我說道。
諾蘭勒絲瞅了一眼說道:「嗯,據我看那個地方的刀痕要舊一些。」
這特麼就很尷尬了。
「反正是有發生過······」
「大概是某種很重而且非常鋒利的武器。」諾蘭勒絲抱著手輕輕說道,「有尖,穿透力很強——我有點好奇。」
「騎士大劍嗎?」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把巨大無比的劍,像是某種動漫作品裡面主角的配劍。
「也有可能。」諾蘭勒絲歪了歪頭,「到底是什麼我倒是沒辦法確定,不過目前來看那個人破壞儀式的企圖似乎成功了,但是也沒好到哪裡去就是了。」
儀式啟動了一半——相當於主板過了自檢,不過系統沒裝進去的感覺吧。
「還有必要檢查這些儀式痕跡嗎?」
雖然我也跟著我師父學過一段時間魔法原理,但那也是在有火魔法的通用原典下,這種對我來說屬於未知領域的魔法,不知道裡面的知識是否通用。
「沒必要了,這地方損毀太嚴重了,剩下的都是通用的什麼束縛導線還有圈止單元,屬於是個魔法師就明白的玩意兒。」諾蘭勒絲撇了撇嘴說道,「真是毀的乾乾淨淨,那個人得有多嫉恨這東西。」
是、是嗎。
我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我覺得有可能是因為我學習的規模並不一樣,所以現在看起來才顯得我有些奇怪吧。
畢竟我在師傅那個地方學習的基本上全部都是一些小型化的儀式,比起認真的學習更像是讓我清楚魔法的由來,並不指望這種知識可以起到什麼太多的作用。
稍微想像就可以明白了,這在戰場上還打著架呢,後面魔法師沐浴更衣,焚香靜神,然後在軍隊後面搭了個木台子上面放一祭台,完事了在那個地方跳大神······
這場景怎麼看都挺喜感的。
而且吧,大部分情況下儀式都是這種複雜冗長的東西,最重要的是,你跳大神也就算了,如果是跳大神跳了半天就放出一個火球術一樣小魔法,那個場景就不是喜感了,而是尷尬。
所以儀式很快就被魔法所去取代了。
當然我舉的例子是非常極端的例子,現在我們所使用的魔法大部分都是經過了無數代魔法師精簡儀式最後形成的東西,在易用性上已經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了。
然而儀式終究有其存在的可能性······
據我所知,一旦涉及到一些作用效果非常廣泛的區域時,儀式的好處就會慢慢體現出來了。
簡而言之——儀式是不需要儀式使用者本身提供魔力的,所以對於儀式使用者的要求只有熟練,也就是跳大神得跳得好······
因此現在在這種地方看了如此規模的儀式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過奇怪了啊,這些事情都是最近才發生的,那些傢伙卻像是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一樣,這件事情實在是奇怪。」我摩挲著下巴說道。
諾蘭勒絲挑了挑眉說道:「你的意思是——除了傑瑞之外還有其他人回到過去了嗎?」
「不排除這種可能。」我謹慎地說道。
目前面臨的情況是用知識無法去認真衡量的,所以無論如何都得精打細算利用好自己手中的所有信息才行。
「那倒是不需要擔心了,因為我回去的時候檢查了一下那塊懷表。」諾蘭勒絲放下手,認真地說道,「我用魔法把自己有關於時間原典的所有記憶都翻了出來,在裡面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吻合的,那怕是一個花紋的樣式或者排布的方式都是完全不同的。」
「······也就是說,那塊懷表並沒有讓人穿越時間的能力嗎?」我有些詫異地說道,「就算是利用速充魔法陣的形式——」
「任何一種低質量的載體都無法作為時間魔法的基底。」諾蘭勒絲淡淡地說道。
「等、等下!這是什麼情況啊!」格蕾絲的眼角瘋狂抽動著,「我我我我——我是不是又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啊!」
「不要隨隨便便像是談論今天早晨要吃什麼一樣說起那麼厲害的東西啊!」格蕾絲捂著頭看起來有些混亂的樣子。
「時間魔法而已······」諾蘭勒絲貌似有些無語。
「什麼叫做時間魔法而已啊!那可是魔法的終極目標,就算是作為一介武者的我也有耳聞的終極密秘寶!」格蕾絲臉色有些發紅。
我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說道:「的確是那樣沒錯,不過我為什麼覺得對你來說大概秘寶才是重點啊。」
「反正我也學不會,所以拿出去賣的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格蕾絲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過格蕾絲說的話倒是也提醒了我。
最近的警戒敢下降了啊。
或者說因為呆在諾蘭勒絲這本移動的人形原典書庫旁邊,所以自己也逐漸被薰陶地對於原典都像是家常一樣了。
果然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啊,我似乎有了些意外地發現了。」
剛才在一邊一直都很沉默的維莉爾輕輕地笑了笑,從地上用從背後伸出的藤蔓捲起了一塊混雜在焦炭之中的東西。
因為是黑色的,所以很容易就會被忽略過去。
話說回來,現在總感覺維莉爾這個畫風變得越來越奇怪了,一個劍神用藤蔓什麼的東西真的沒問題嗎?
不過劍身應該會什麼啊······
在思考的過程中,我的視線同樣也順著碧綠的藤蔓,朝著末端看了過去。
「這個是——」
某種鐵質品的碎片。
「看起來像是鎖鏈啊。」格蕾絲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了過去。
準確說是被扭曲的鎖鏈一截,大概是因為放在烈火中被炙烤,所以表面已經被氧化了。
鎖鏈——與火。
「有其他的鎖鏈嗎。」
「很不巧的是,這裡也有。」維莉爾的藤蔓繼續在炭火堆中尋找著,隨著無數藤蔓的出現,維莉爾現在的造型看起來更加不可名狀了。
總覺得下一秒就要吧嗒一聲一聲進行「san「check」了怎麼辦。
「手銬,腳鐐。」格蕾絲冷靜並且迅速地報告了這些東西真正面目。
思維已經不自覺想著某個地方偏移了。
「當時——當時我們看見了其他人嗎?」我嘆了口氣,覺得某種想法大約是要成為現實了。
「祭品,或者是誘餌。」諾蘭勒絲淡淡地說道,「儀式中,需要活物的無非是這兩種原因,獻給某種位未知的禮物,以及想要獵捕某個存在而製作的誘餌,從儀式的外部布置來看,應該是誘捕了。」
誘捕?
「等、等下,我們之前在樹林裡面發現的那具屍體不應該才是和異質有關的嗎?」我認真地說道,「既然他已經死了,那麼現在在這個地方進行的——」
「不是一隊人才是最煩的。」諾蘭勒絲撇了撇嘴,「當然也有可能不一樣,你忘記上次我們遇見的那個山賊了嗎,這些傢伙也有可能是被誘騙的對象。」
「打個比方——我如果說在這個地方舉行儀式的話,可以捕捉到森林裡面那個大傢伙怎麼樣?」諾蘭勒絲摩挲著下巴笑著說道,「你覺得這種事情是不是很賺啊?」
這種事情——
你還別說,要是代價不怎麼高的話,要抓著這種魔獸其實還真的不怎麼虧啊。
「大概會,比較容易吧。」我遲疑了一下後說道。
我說的情況,不過是從我的角度去考慮罷了,但稍微想想的話,這群人很顯然是某個紀律嚴明的組織,如果也會犯這種錯誤就會免不了讓人貽笑大方。
因此或許會······謹慎一些?
「這不就完事了,給個鉤子下了餌,你上還是不上機會就擺在那兒。」諾蘭勒絲輕描淡寫地說道,「更重要的是,目前知道異質危害的人很少,即便是現在的魔族,異質也是那種比爺爺輩還得爺爺輩的東西了。」
那我可就有話要說了!
既然是什麼比爺爺輩還要爺爺輩的話,那麼求諾蘭勒絲的年齡——
咳咳咳!
大概諾蘭勒絲也是從其他地方找到原因的吧,比如說什麼魔族的典籍。
畢竟她不是閒著沒事就愛翻舊書嘛。
總之這件事情還是讓我們提高了警惕,然而眼前的謎團反而更多了。
隨著調查的深入,我現在懷疑督察司那幫人會不會認為我們給了什麼奇怪的情報而擅自把我們的報酬降低了······
你那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話說回來了。」
我i忽然想起了剛才諾蘭勒絲說的話。
「既然你說懷表上根本就沒有時間魔法,那麼那個線人究竟是怎麼回到過去的?」
諾蘭勒絲沉默了一下,然後有些遲疑道:「我——我不清楚。」
「種種跡象表明,那個傢伙的確是回到了過去沒錯。」諾蘭勒絲捂著頭嘆了口氣,「現在的狀態是墳墓都找到了,而且很久以前的書信同樣找到了。」
但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微妙地不太對勁啊。
從樹中的世界出來後,我花時間在腦海中稍微梳理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簡單說——
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樹中世界的神秘組織,他們的去向以及他們想要幹什麼。
經過了諾蘭勒絲的調查還有推理,大致確定他們也許是把矛頭對準了森林中的傳說級別魔獸,試圖通過某種儀式誘捕它。
但是現在很顯然他們的儀式被某個人破壞了,不僅如此,他們進行儀式使用的活誘餌有很大的可能性也被那個破壞儀式的人一起救走了。
然後就是城中的地頭蛇,他們似乎仍舊在尋找傑瑞的下落,試圖讓他交出點什麼東西來。
最後就是傑瑞了。
雖然已經連墳墓都看見了,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畢竟墳墓中,沒有真正地出現一具骷髏或者骨灰。
以及——
「話說回來,諾蘭勒絲你會定點的監控魔法······」
「行了,我明白你要說什麼了。」諾蘭勒絲撇了撇嘴說道,「真是有夠麻煩的······你就不能稍微學學這種簡單的東西嗎?」
我又沒有原典。
「我學習的基本上都是戰鬥魔法,即便是有偵察類的也是探測用,監視根本就不是我的強項。」我攤了攤手,狀似無奈地看向了諾蘭勒絲。
我是真的不會,這不過是第一層,第二層是我想要原典······
咳咳,雖然這樣名目張膽吃軟飯似乎不怎麼好,但是講道理這飯是真的香。
「——算了,回城堡再說吧。」諾蘭勒絲最開始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許下什麼諾言,不過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到時候我把原典給你,你能學多少算多少吧。」
「哎,好嘞!
旁邊的格蕾絲身子忽然顫抖了一下,轉過頭用見鬼一樣的眼神看著我說道:「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啊!哇,剛才那句話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有、有那麼明顯嗎?!
「是、是嗎,我只不過是在表示感謝而已!」我趕緊擺了擺手說道。
「咦噫!」格蕾絲擺出了一幅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不過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啊,這裡也完全沒有線索。」諾蘭勒絲倒是沒聽出我們的對話中包含了什麼樣的深意,因此仍舊是抱著手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
「接下來的話,凱爾拉絲剛才已經記住那個額外的味道了對吧。」
「沒錯哦汪!」凱爾拉絲相當開心地舉起手說道,「這可是我的本職工作喲~我是完全不會忘記的!」
你的本職工作應該是看門吧,現在仔細想想你究竟在幹嘛吧,地獄裡面君主可是在哭泣了喲。
「啊,你覺得在外面殺死這些人的,也同樣是破壞儀式的人對吧?」格蕾絲拍了下腦袋,恍然大悟一樣說道。
沒錯!
「最重要的是,那個破壞儀式的人說不定已經救走了作為儀式誘餌的倒霉蛋,所以於情於理他們現在情況肯定都不會很好。」我點了點頭說道,「如果那隻黑色的軍隊,手段要再強一些的話,說不定就算是藥店之類的地方門前也會有他們的人盯梢,所以我們現在找過去不光是為了了解目前的情況,同樣也是為了幫助他們。」
「幫助他們······為什麼?」諾蘭勒絲在旁邊皺了皺眉說道。
「欸?這個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格蕾絲愣了下後說道,「畢竟你們口中那支黑色的軍隊怎麼看都不是什麼好人的樣子,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幫助一下也算是幫助友軍了吧。」
「······是這樣的嗎?」諾蘭勒絲的眼神微微亮了下,「哦哦,原來如此!!」
「這種事情是人之常理的樣子,因此真的要問理由反而——」
格蕾絲的嘴巴張著想了一會兒,最後泄氣一樣說道:「說不出來。」
「這就可以了,畢竟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些,為什麼林智和這種怕麻煩的人反而會在這種時候去趟這趟混水而已。」
所以說這算是魔王的人類觀察記錄嗎。
我的嘴角不自覺抽了抽,然後轉頭看向在旁邊眼巴巴看著我們、做出一幅似乎受了冷落一樣的表情的凱爾拉絲。
「那麼——還是拜託你了,凱爾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