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靠諾蘭勒絲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在魔法的領域,諾蘭勒絲是我見過的最為博智的魔法師,甚至就算在教廷中也沒有幾個人可以比得上。
這種實力不僅僅出自於魔族的天賦,同樣也來源於她腦海中無數魔法原典的內容。
因為人類的壽命和記憶力所限制,很多傳奇法師窮其一生也沒有辦法鑽研更多領域的魔法,除非從學徒時代就開始研究魔法原典,否則基本上沒有任何以一個魔法師可以擁有三個領域以上的原典。
更別提原典這種東西基本上是各個傳奇法師的秘傳,普通魔法師只能研習公開原典或者自己研究撰寫原典,除非是幼年時期就展露了極高的魔法天賦或者乾脆就是大法師的女兒或者兒子,才能在魔法學徒時期接觸到魔法原典的內容。
而諾蘭勒絲至今展示出來的魔法領域已經超過三個了。
火焰領域原典,正體不命。
靈魂領域原典,我腦海中同樣有一份。
現在······是空間領域的原典。
雖然我無法界定這究竟是否是一個傳奇魔法,但是單純從「理解空間結構,發現嵌套空間的出入口」這種事情來說,就不是普通魔法師照本宣科使用魔法可以辦得到的事情。
空間魔法——沒有萬能鑰匙。
尤其是面對這樣一個未知的空間,一定要了解空間構成才能打開的。
所謂可以去任何地方的傳送魔法只不過是因為前人的魔法值制定了適用在世界某個範圍內空間結構的通用格式,如果傳送的目標地是某個魔力不穩定的位置,傳送魔法就會失效,嚴重的甚至會產生魔力殉爆,將魔法共鳴結構中的魔力反方向釋放出來。
右手刻畫下扭曲的符文,左手輕點巨樹的枝幹,以此為支點構建出新的魔力共鳴結構,而後吟唱。
「亢銀,星波。」
縮短的吟唱引發了符文的共鳴,就連我自身持有的魔力也在這種共鳴中頻率驟然拔高,而諾蘭勒絲僅僅是增加了幾個穩定的符文,一切便又安靜了下來。
最後,伴隨著如同鏡子一樣的面在巨樹的樹幹處張開,遙遠而錯位的雜音在耳邊突兀的響起,像是有無數的樹葉互相撞擊而產生的沙沙聲。
「這還能傳聲的嗎······」
「嗯——從聲音上來看似乎是個叢林,大概和我們現在的環境差不多的樣子?」諾蘭了四摩挲著下巴說道。
「話說回來,需不需要叫一下格蕾絲啊。」維莉爾想了想,稍微有些擔心地問道,「如果到了預定的時間我們有事還不能出來的話,她是會擔心的吧。」
「不過藉口也太牽強了點。」我有些無奈地說道,「總不能說我們就這樣找到了魔力異變點了吧。」
「······是耶。」
「這個過程裡面涉及的秘密還是不少的——還是儘量早點回來吧。」我嘆了口氣說道。
雖然這樣來說對于格蕾絲大概是有點不開心的,但是我們有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參與的理由。
諾蘭勒絲的另外一個形態已經是最大的容忍了,接下來要把維莉爾和凱爾拉絲的身份都暴露出去就太······
「那就走了。」諾蘭勒絲搖了搖頭,抬手給我們套了一層魔法護盾。
「我先開路。」百麗兒在空中晃了晃,「畢竟我體積比較小,容易逃生~」
我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話說回來······她這算是獻殷勤嗎。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已經一下自投入了門中,大概五分鐘左右後,她冒出頭,笑著說道:「進來吧!裡面的情況用驚人來說也完全可以呢!」
抬腳邁入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真正進去的時候還是被裡面的情形震驚了。
「嘩——」凱爾拉絲長大了嘴巴,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媽耶!這地方怕不是得有冥王殿的一半高了!」
······所以說冥王殿究竟是由多高啊!
但是無論如何,足夠驚人。
這大概是我來到異世界見到的最高的建築了。
出口仍舊在一顆看起來完全一樣的古樹之上,周圍看起來恰好是一個森林的出口,樹梢覆蓋在視線的上頭恰到好處的形成了一個界面,讓眼前的景色就如同一幅被框在樹枝中的畫一樣。
而畫面的中心,則是層疊而上的宏偉建築群,從此處一樣望去正好可以看見高高在上的瓊樓,其餘屋宇逐級而下,襯托著中間至高的石塔。
這是一個相當立體的建築群,但是——
我琢磨了半天,最後只能有些困惑的自言自語道:「為什麼中間是一個石塔呢,這不對啊。」
周圍的建築看起來都是宮殿的樣式,唯獨中間的部分看起來像是某種宗教建築,而且一般來說,這種東西不是應該突出皇權至高無上的嘛,當年天壇建的時候也玩虛的,在皇帝齋宮還藏了條軸線來著······
「這有什麼不對了?」諾蘭勒絲有些奇怪地歪了歪頭,「看起來馬馬虎虎,也就比我家······厲害了那麼一點。」
就厲害了那麼億點。
「不,也許只不過是我不了解而已。」我搖了搖頭說道。
畢竟我沿用的只不過是在地球上的知識罷了,也許建造宮殿的人另有想法吧。
「不過我有些好奇啊,這樣的建築形式——看起來不像是我認知中任何一個種族的。」我看向了凱爾拉絲,「你知道這種建築是什麼種族的作品嗎?」
凱爾拉絲往後縮了縮脖子,說道:「哎,你不要問我啊,我只是條狗,你指望狗能回答你什麼問題啊。」
「······我是指下地獄的靈魂裡面有沒有——嗯,建造過這種建築的。」
其實這個問題說道最後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果然還是過於白痴了。
凱爾拉絲只是地獄犬,從職責上來看大概是不分管人事的吧?
「沒印象。」凱爾拉絲相當乾脆地叉著腰,痛心疾首地說道,「不要對狗抱有這麼高期望啊!」
「這個風格倒是和我記憶中某些地方的有點類似。」諾蘭勒絲輕輕捏著自己的下巴說道,「嗯——就是時間好像太長了,忘記了,也許也是什麼古蹟,不過因為不明白意義所以沒有專門探究過來歷吧。」
是嗎,那就稍微有些遺憾了。
雖然不是考據歷史,但是了解時代,對於探知這裡的情況大概還是有些幫助的。
「環境似乎是正常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諾蘭勒絲隨手放了一個偵測魔法後說道,「但是不排除這裡的大氣成分中存在某種無法被偵測未出現在記憶中的不命成分,所以穩妥起見,儘量不要撤下法師護盾比較好。」
「嗯——這裡也沒有靈魂的氣息。」百麗兒在半空畫了個細小的符文後輕輕說道,「奇怪啦,我還等著他們死了之後收魂呢,現在這樣子豈不是白跑一趟啦。」
「不過這地方一股子難聞的味道。」凱爾拉絲捂著鼻子說道,「或者應該說這就是腐朽的氣息嗎!」
「你旁邊有個榴槤吧。」
「哦······哦!」凱爾拉絲震驚地看著自己的身側,「世界上怎麼可能存在這樣邪惡的東西!!」
「你連榴槤是什麼都不知道嗎。」我有些無奈。
「其實,我也不知道。」維莉爾稍微有些尷尬地輕輕搔了搔臉頰,眼睛略微不自然地看向了旁邊,「這種很臭的東西真的可以吃嗎?」
「當然——等會兒我們不是來討論吃的東西的啊!」
果然什麼話題有凱爾拉絲在的話瞬間就會歪掉了!
「總之先往前看看吧。」諾蘭勒絲乾淨利落地抽出了黑刃,毫無猶豫地朝前走去。
果然最後還是諾蘭勒絲能拉回冒險的正常情形。
鬆了口氣的同時,我也趕緊追了上去。
從那個地方出來後,這才發現剛才我們的所處的位置似乎是菜園子。
嗯······如果是按照貴族的標準來說,說不定這個地方應該叫做百草園什麼的。
感知在一瞬間毫無阻礙的擴散了出去,然而整個感知域卻空空蕩蕩,似乎沒有任何生物的存在。
隨便找了一個宮殿推開門,一股陳腐的霉味馬上撲面而來。
稍微有些皺眉,舉著手在鼻子前晃了晃,然而那股令人生厭的味道還是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
房間中的擺設相當簡單,雖然仍舊可以看出這些家具曾經是多麼精美,然而在時間的淘洗下還是變得糟朽不堪,布滿霉紋。
從門的位置出來,看見了其他人後,齊齊失望地搖了搖頭。
諾蘭勒絲:「沒寶物。」
凱爾拉絲皺了皺鼻子:「味道難聞。」
維莉爾:「這些木頭都爛掉了。」
百麗兒:「沒死人。」
「·····沒死人是件好事吧。」聽見百麗兒說的話,我的臉頰不自覺地抽了抽。
「跑業務沒單子進帳血虧!」百麗兒在半空叉著腰微微俯身有些不忿地說道,「那幫傢伙明明單純進去的時間應該就已經餓死了啊!」
「我們出來的地方好像正好是菜園子吧。」
「哎,好像是啊。」百麗兒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尷尬了起來。
「不過他們大概根本就沒有使用到。」我輕輕地說道,「當時在凱爾拉絲身邊就有一個可以食用的水果,但是很顯然並沒有人打它的主意,所以他們恐怕在裡面呆了很短的時間就出來了。」
如果僅僅是偵察的話,旅程大概到此就可以結束了。
但很可惜的是,離預定的集合時間還有段時間。
「稍微往裡面看看怎麼樣?這樣雄偉的建築一定有寶物吧!」
「的確沒什麼問題······」
可是如果出現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走不掉的話就麻煩了。
「找到寶物然後賣掉的話,一定可以拿來貼補修繕的費用,而且說不定還可以來順便裝飾一下城堡,填充一下金庫吧!」諾蘭勒絲眼神灼灼,無論怎麼來看都是一幅下定決心要在這裡找到寶物的樣子了。
不過也和她說的一樣。
我也想要儘快結束這樣的生活。
雖然的確是稱得上有趣,但是每天早晨起來都要擔心會不會有一個加強連的勇者在門外要討伐魔王也是一件相當辛苦的事情,反而在旅館的時候我只需要擔心旅館的營收問題就好了。
說起旅館······
不知道現在特蕾莎過的怎樣了?
我對愛多露的管理能力還是相當放心的,既然可以認真到讓諾蘭勒絲都感到害怕,那說明她的管教大概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不過我比較擔心這家旅館原來的身份會不會影響到她。
果然決定還是太草率了一點。
從無謂的思考中回過神來,我看向了在前方等待我意見的諾蘭勒絲,微笑了一下說道:「在集合前,再找找吧。」
反正諾蘭勒絲屬於人形自走空間萬能鑰匙,即便是門關了她也能再開新的。
就是不知道被我們抓住仍在旅館裡面的兩個傢伙會不會出什麼么蛾子。
果然還是心太軟,當時想著活著的通緝犯要比死了的錢多,所以才留下了他們的性命,現在看來只是給我們徒增煩惱罷了。
回去就把他們砍了好了。
思考這種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很血腥事情的同時,我走向了其中的一個方向。
雖然我們幾個人全都有自保能力,不過考慮到我們面對的畢竟是未知的存在,所以幾個人還是保持了可以在幾秒內馬上趕到的位置。
在慢慢的探索過程中,我發現這裡的外圍建築,不僅僅建築形式是相同的,甚至樣子都基本一致,不管是開間還是內里的房間布置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除了擺設略有不同可以看出房間主人的性別外,其它基本上不存在可以表明房間的獨特的物品。
另外,我也同樣注意到房間中的一些東西似乎被動過,地下的灰塵中有新的痕跡,說不定是最開始進入這裡的人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