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池所見之物,是為表象。♗🍩 6❾𝐬hùⓧ.𝐜𝐎m 😂😺
骨幽幽眼中所見,與張池所見卻是截然不同。
她看到了裂縫開合之間的大道生滅,周而復始,輪轉不停。
只這一眼,便讓她沉淪其中,耳邊仿佛能聽到大道之音。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
骨幽幽喃喃地將自己聽到的大道之音念了出來,她眼中沒有神彩,如同夢囈。
張池頓時大驚,這話,不是道德經裡面的?
作為一個現代人,讓他背誦整篇道德經有點難度,但其中比較知名的幾句,卻也是聽過的。
所以骨幽幽一開口,張池便判定這是出自道德經。
張池當律師的時候沒怎麼讀過佛道典籍,畢竟他只是律師,不是法師。
他只從一些電視劇和小說裡面見過一些廣為流傳的句子,也不懂其真意。
而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修仙問道之後,張池也迅速將自己以前聽過的佛道經典回憶起來,並且他在這個世界也算是博覽群書。
他看的書很多,卻也沒有和過往既已重合的內容。
如今在這個白霧深處,看到眼前之物,又聽到骨幽幽念出「玄牝之門」四個字,張池的心情那叫一個複雜。
眼前的這個裂縫,竟是玄牝之門不成?
可惜了,他在這裡沒有感應到任何特殊的地方,興許是境界太低了吧?
按照原計劃,他們殺向白霧源頭,應該也是要摧毀源頭所有之物才對。
先前白霧那麼阻攔他們,也明顯是因為這個方向有很大的問題。
然而,當他們靠近了玄牝之門,白霧反而停在了後方,沒有再襲擾他們。
這前後不一的反應,讓張池也很意外。
果然,信息缺失是最讓人頭疼的事情。
骨幽幽像是悟道了,也像是被蠱惑了。
若是前者,張池不該打斷她的機緣,若是後者,張池若是不及時救援又可能會出事。
按照張池以往的習慣,當然是選擇打斷。
機緣只要有緣就可以再有,風險卻有可能難以承受。
可張池又有一種直覺,他這次若是打斷了骨幽幽,可能往後很多年,她都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
「算了,富貴險中求,這一回賭了!」
就憑玄牝之門四個字,張池最終還是決定暫時等待觀望,同時查看骨幽幽的狀態。
只見她迷迷糊糊地在念經,越念越迷糊,口齒不清,張池根本聽不清楚,只能在一旁默默等待。
看似輕鬆隨意,實則萬分警惕。
若是骨幽幽有異變,又或者玄牝之門有變化,張池也隨時準備出手,攻擊玄牝之門。
搞不清楚情況就胡亂動手,自然是大忌,所以張池也沒有亂來。
當他心裡默念的數字達到六千,骨幽幽的眼中忽然迸出了幽光。
這是頓悟了近一個時辰。
張池心裡一慌,趕緊閃到玄牝之門側方,同時手持利劍,隨時準備給玄牝之門來一刀的同時,也是借玄牝之門躲著骨幽幽。
萬一骨幽幽被控制了,他也能有足夠的時間,攻擊玄牝之門。
至於打不打得動,那就另說了。
骨幽幽一睜眼,就見到慫在一邊的張池,這狗狗祟祟的樣子,當真算不得英雄好漢。
白瞎了這一張帥臉。
以前她和張池一起狗狗祟祟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如今以第三人視角看起來,真是……
我骨幽幽一生驕傲,跟張池在一起的時間,那真是一生洗不掉的污點。
「你躲那邊幹嘛?還不過來!」
「好勒,我的公主殿下。」
骨幽幽:「……」
要玩尬的是嗎?
頭兩遍聽著還讓她有幾分嬌羞,現在她只覺得渾身一麻,恨不得將張池暴打一頓。
「你再亂叫我就打死你。」
骨幽幽一臉兇惡的樣子,張池看著,反倒覺得她越發可愛了。
「你要是捨得就儘管打吧!」
張池嬉皮笑臉地來到骨幽幽身邊,一副任君處置的狗腿樣子。
骨幽幽原本氣鼓鼓的,看他這不要臉不要皮的樣子,也繃不住嚴肅的表情,愣是被他帶得有點想笑。
「要不是現在還在險地,看我揍不揍你!」
骨幽幽揚了揚拳頭恐嚇道,也算是找了個不揍人的理由。
張池也懂她的故作矜持,笑眯眯地轉移了話題。
「你感悟了那麼久,有什麼發現?」
「沒別的感悟,只是知曉了此處的由來。」
骨幽幽看向玄牝之門,神情肅然。
「這是玄牝之門?」
「沒錯,這裡是一切大道的根源。」
「這麼牛逼?」
張池震驚,外加億點點不相信。
主要是他沒有從玄牝之門上感受到那種逼格,反倒是因為其造型,看起來還有點澀澀。
按照骨幽幽的說法,這大道的根源,哪裡是他一個合道境界的小菜雞能看到的?
他也應該靠近不了這種地方吧?
以骨幽幽的實力,也應該做不到。
換做四聖獸那種級別,或許還可以。
張池甚至尋思著這會不會是一個贗品,或者說是玄牝之門青春版。
「這是真正的玄牝之門嗎?不是什麼投影之類的?」
張池小心翼翼地問了骨幽幽一句,骨幽幽堅定地道:「這就是天地間唯一的大道之始,玄牝之門。」
見張池對此有懷疑,骨幽幽解釋道:「此門玄之又玄,庸人見之如俗物,至人見之如天門,或許境界更高深者,能看到的風景又不相同。」
張池:「……」
所以,不是這玄牝之門沒逼格,而是我沒逼格是吧?
張池心裡依然不信,他是個疑心很重的人,別人說得天花亂墜,他也不會全信。
不過,在玄牝之門面前討論其真偽,多少有點不合適,因此,張池也沒有繼續和骨幽幽討論玄牝之門的真偽,只是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這些白霧要怎麼應對?」
大道可以將白霧磨滅,但磨滅的速度,可能還比不上玄牝之門再生的速度。
張池之前數秒的時候,也細心觀察了,白霧是從玄牝之門中流出的乳液霧化而成,還別說,這畫面挺絕的。
拋開奇怪的畫面不談,張池可以肯定,靠大道磨滅混沌的速度,絕對比不上混沌再生的速度。
除非,他拿點東西把這裂縫堵上。
因此,張池只能求助於剛才有所感悟的骨幽幽。
「白霧名曰混沌,觸之善類則為白,觸之惡類則為黑,愈善者愈白,愈惡者愈黑。」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感覺這些白霧沒那麼強的殺傷力,原來是因為我太善良了。」
骨幽幽:「……」
你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善良的?
「只有被混沌吞噬的人才會顯露善惡,你沒有將混沌染黑,不是因為你不黑,是因為你還活得好好的。」
骨幽幽無情地揭穿了真相,沒有給張池留一點面子。
張池撇撇嘴,也沒有跟她爭辯。
我,正人君子,人盡皆知。
有了骨幽幽的信息,張池也能理解了,白霧的殺傷力不強,是因為白霧還沒有黑化。
而它若是觸及太多的惡人,必定會朝著黑化的方向狂飆。
「所以,解決的方法是什麼呢?」
骨幽幽只說了白霧的性質和名稱,卻沒說應對之法。
哪怕白霧的殺傷力弱,它也是會主動將人吞噬其中的,善類會吞噬,惡類也會吞噬,這就是混沌的無善無惡。
不因吞噬對象是好人而放過,也不因吞噬的對象為惡人就嫌棄。
混沌一視同仁,只要遇到,就要吃掉。
至於混沌為什麼盯上了骨幽幽,自然是因為她的道韻是最強的。
混沌也有需求,那就是不斷吞噬別人的道,從而轉化為自己的道,或者說,是演繹新道。
天地之間本無道,是遠古先祖破開混沌,才有了道。
骨幽幽更是推測,大道是從混沌中誕生,最終也必將消亡於混沌中。
這就是她感悟玄牝之門的同時,感悟到的輪迴之理。
這種流程,便如同水蒸騰化汽,又凝如雲,最後落下轉化為水。
世界運轉的規律就是周而復始,往復循環。
這輪迴之道雖然不是骨幽幽所感悟修行的大道,卻也是非同一般,骨幽幽雖不能修行,卻也能明悟其中的道理。
被張池問起如何對付白霧,她思索良久,也給不出一個答案。
說出來也怕讓人絕望,無解,就是她的答案。
混沌並非不可滅,卻需要天境以上的修為,不斷以大道將其消磨,或者像張池這樣的,得了聖獸機緣,方能損傷。
而她一個魔能發揮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而混沌還在不斷地從玄牝之門溢出。
她們今時今日或許可以想辦法離開真實戰場,但混沌遲早還是能將整個天下吞噬。到時候整個人間界都是混沌,她們還是無處可去。
「我想不到答案,就好比江上行舟,船底下破了個洞不停進水,船上的人若是不能真正地修補漏洞,再怎麼努力往外面舀水,最後也只能是徒勞無功。」
張池:「……」
骨幽幽感悟了這麼久,最終也是無解麼?
那還不如不感悟呢!
聖獸們,龍鳳麒麟之流,當年遇到這個問題,想的辦法是封印,這也換來了人世間許多年的和平,才有了最後人間各族的百花齊放。
封印,就好比是在漏水的船底封了一層膠布,能擋住一時,但隨著水不斷滲透,終究也是要失效的。
張池又回想起了聖獸玄武對於灰霧的描述,說的是不知道灰霧從哪裡來,想來,聖獸們當時遇到的情況不同,很可能他們都沒能看到玄牝之門。
當時他們只知道有灰霧,然後想辦法將灰霧轉化成了紅霧,然後將整個區域徹底封印住,與世隔絕。
可能是她們發現灰霧的時間太晚,以至於混沌的力量太強。
而張池和骨幽幽這番探索,遇到的是被封印多年的混沌,見到的也是最初的混沌,這些都還是白色,殺傷力也就沒那麼可怕,這才讓他們有幸見到了玄牝之門,做到了連聖獸都沒做到的事情。
當然,也可能是玄武故意隱瞞了這部分的信息,又或者是玄牝之門的存在無法對他人泄露半分。
總之,情況暫時就是這麼個情況了。
玄牝之門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堵,但只能堵一點點,而且消耗的代價很大。
並且,和四聖獸同樣的招數應該是不能用了。
那麼問題來了,該如何真正地堵住這一個會一直泄露混沌的玄牝之門?
整個抵天之柱塞進去?
正好有七個天柱勢力,讓他們去頂一頂?
張池腦子裡進行了一場不正經的頭腦風暴,可能,這就是lsp吧。
哪怕世界都在毀滅的邊緣了,他腦子裡還是會不斷出現黃色廢料。
思來想去,張池還是看了一眼玄牝之門,仔細看,它的大小正好是一人高。
「這裡只是一個門戶,混沌應該都是來自玄牝之門後面的地方,這裡也不能算是混沌的根源。
若是能從這玄牝之門逆流而上,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張池這是腦洞大開,骨幽幽頓時震驚,她還真沒想過這種操作。
誰能看到玄牝之門,想著堵上也就算了,居然會有人想著順著這個門戶,通向另一端的世界。
仔細想想,這好像也不是不行。混沌本身沒有足夠強大的殺傷力,並不是觸之即死,只要心志足夠堅定,便可以無視幻象,在混沌之中生存。
只是,該讓誰來當這個意志堅定的勇士,這就是個問題了。
拋開混沌的威脅不談,玄牝之門後面的世界,更是充滿未知。
何況,玄牝之門這樣的天地奇物,如何能輕易碰觸?
「你的確提出了一個夠亮眼的想法,既然這是唯一有可能破局的方案,那就讓我去探探吧!」
來到這玄牝之門的只有她和張池,骨幽幽自然是當仁不讓。
總不能讓張池去冒險。
但張池卻拉住了她的手,輕笑道:「自從我們在一起之後,所有探探的活都是我乾的,這次,你也不必費心了,讓我來吧!」
骨幽幽:「……」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飆車?
這門戶,你也能探?
「你別逞英雄了,讓我來。」
骨幽幽抓住張池,不願意讓他去冒險。
張池笑了笑,道:「這不是逞英雄,這是一個男人在他所愛之人面前,最後的倔強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