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走好，威廉斯先生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約克士總感覺氛圍很凝重。
就在這時，車裡像是跟隨空氣中的凝重感響起調度中心女調度員的聲音。
「10-L-11， Code 2-HIGH（優先事件，需要使用警燈或警笛），代號246（住宅區內發生槍擊），華爾茲東部39號街，報警人聲稱似乎聽到了幾聲槍聲。」
警情響起，約克士心裡卻是跟著凝重的空氣一樣變得凝重起來。
因為這起警情中的地址正是威廉斯先生所在的區域。
而他正行駛在這條39號街道上。
莫名回想起威廉斯先生那之前和平時不一樣，沒有一點波動的聲音，約克士深吸一口氣，拿起對講機回復。
「10-L-11，收到，正在前往調查。」
約克士放下對講機，順手打開警車上面的警燈。
相比於警笛直接性地提醒，警告，讓犯人心裡發慌，在這種事情里，他更喜歡開警燈讓附近看到的人，知道警察來了。
油門緩緩踩下，本就快到的約克士這時候很快就到目的地。
一開過路口，約克士發現威廉斯先生所在的公寓樓已經出現了幾個居民。
他們站在外面的人行街道上捂住嘴一臉恐懼的樣子，像是在公寓前面的空地里發現了什麼事物。
見此，約克士心裡猛著沉了下來。
這一幕畫面都在說，這起疑似槍擊案件的主人公就是威廉斯先生。
「不會吧？」
約克士把警車開過去，直接開到這幾個人身後。
對著對講機通報情況。
「10-L-11，呼叫調度中心，Code 6-A（離車進行調查，需要附近單位注意）」
調度中心：「收到！正通知附近單位。」
解開安全帶，約克士迅速下車。
「警官……」
這幾個人回神過來。
與此同時，下車之後的約克士也終於發現這幾人到底是看到了什麼事物，在恐懼著什麼。
只見公寓外面正躺著一具倒在血泊上的屍體。
在昏黃的路燈光線之下，如此的清晰。
血液從屍體裡流出就像是從泉眼裡流出的活水，顯然事情是剛剛發生沒有多久。
約克士頓時拔出警局的配槍伯萊塔92fs，揮手讓這幾個還在原地的居民們離開這裡。
「馬上離開！不要留在這裡。」
吩咐完一句，約克士警惕看著前面陷入黑暗中的公寓樓，一邊朝著屍體快步走去，一邊捏著對講機：
「10-L-11，代號187（Homicide-兇殺）華爾茲東部39號街687號公寓外發現一具屍體，請求增援。」
調度中心：「收到。」
聽著對講機回報的聲音，約克士已經走到屍體旁邊。
仰躺的屍體胸口上一個槍眼清晰可見。
兇手站在公寓門前，進行精準射擊，一擊必殺。
而最重要的是，這個屍體讓約克士感到熟悉。
一段記憶浮現。
正是之前接到有關於威廉斯先生的警情，那一晚在公寓樓外發現的那一群還沒有成年的孩子。
甚至，約克士都還記得這傢伙的名字：澤洛斯。
是那晚先開口的人。
他都還記得對方那一副什麼都不在乎，意氣風發，有著年輕人那種無法無天的感覺，現在卻躺在這裡再也沒有生命的氣息。
約克士做出CARS戰術持槍的姿勢，朝著公寓欺進。
這一瞬間，雖然知道可能是威廉斯先生做的，也知道威廉斯先生大概不會對他動手，但必要的警惕性還是要有。
約克士一邊警惕所有的一切，探索進公寓樓中。
一直都是保持切角的戰術，探索前進。
在二樓，他又發現了一具倒在台階上的屍體。
同樣是那晚，那群孩子當中的其中一個。
只是和外面死去的澤洛斯不同的是，這具倒在台階上的屍體手中有槍。
P17手槍，發射0.22 LR槍彈，彈匣容彈量為17發。
全槍長169mm，槍管長100mm，全槍高135mm。
後坐力極低，正適合女生和孩子們使用。
約克士靠在牆壁上，掃了眼屍體，槍口對準上方樓梯空間，一步步走上去。
屍體上面兩槍胸，並不算是致命傷，而是死於在額頭上的槍眼。
「有點狠了，威廉斯先生。」約克士慢步走上去，確認上面安全，心裡到底還是嘀咕了一句話。
兩槍胸，一槍額頭，像極了他看到過也學過的那種射擊法。
名為莫三比克射擊法。
這是在莫三比克戰爭中研究出來的手槍實戰射擊方法。
這種射擊法其要領是先快速兩槍擊中敵人軀幹部，暫時止滯其行動，而後再一槍爆頭確保敵人死透。
這樣可以快速制敵，控制危險，用遊戲的話來說就是打出敵人的硬直，然後再打出致命的暴擊。
一切只為實戰。
用他的眼光來看，兩槍身子一槍頭，上帝過來看了也會搖了搖頭。
所以他這個喜歡用cars戰術持槍系統的人，也喜歡用莫三比克射擊法來配合。
只是到這種地步，約克士反而是開始好奇威廉斯先生的身份，以對方這樣的高齡，還能保持這麼準的準度，相當不簡單。
他就算了，不能用尋常的眼光來看，但是以威廉斯先生現在展現出來的水平，在普通人群里都算是相當厲害了，
而這種水平還是在七十多歲的高齡，從這一點可以去想像出威廉斯先生年輕時候的水平。
「威廉斯先生，你到底是什麼人……」
約克士剛上三樓又看到了一具屍體倒在血泊當中的屍體。
同樣也是那一晚的人之一。
看來這棟公寓樓樓下的塗鴉，還有不停騷擾威廉斯先生的人正是那群還沒有成年的人了。
當初，他還和基諾說過一句話：他們還這麼繼續下去會嘗到惡果，沒想到來這麼快，真的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約克士看了一眼屍體的情況，對方手中沒有槍，但是其倒下的姿勢是面朝地面，所以背上有的兩個還不停泌出血水的槍眼。
約克士的腦海里浮現著相關的畫面。
這群人興沖沖跑到威廉斯先生門前，繼續用什麼東西砸門或者砸窗戶，結果不知道威廉斯先生從哪裡出現，先進行精準射擊當場打死了一個人。
隨後這群人驚懼之中，烏泱泱往外逃跑，但是跑得最晚的人成為了威廉斯先生的目標。
也就是這具倒在樓梯和走道之間拐角的屍體。
而後，威廉斯先生繼續追擊。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群人不逃走，也許是想要反擊威廉斯先生。
但是威廉斯先生因為跑動的過程，控不住呼吸，控不住那顫抖的雙手，在不能第一時間保持精準度的情況下，選擇了莫三比克射擊法。
站在上面的樓梯平台，迅速碰碰兩槍打中了埋伏的人其軀體。
然後再對方吃痛，軀體扭曲暫時陷入僵直狀態時，再穩住呼吸，進行精準射擊，冷靜地一槍爆頭。
在隨後，最後一個人，也就是澤洛斯見機不對，直接逃跑，而威廉斯先生卻是選擇站在二樓對準即將跑到外面的澤洛斯。
也許是澤洛斯逃跑到外面的時候發現了，然後轉身向威廉斯先生求饒，但威廉斯先生站在二樓平台的窗戶前，還是一臉冷酷地扣動扳機。
砰砰連續兩槍，幹掉澤洛斯。
「唉。」
這類似於現場直播的側寫視頻，在約克士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隨後踏過這具驚懼逃跑的過程中被幹掉的屍體，繼續朝著威廉斯先生所在的住宅單元304房號走去。
必要的警惕性，約克士依然有，他的槍口始終沒有變化，保持著絕對的平穩，如果威廉斯先生想要對他下手，那麼約克士能肯定的是，死的必然是威廉斯先生。
七十多歲的高齡在完成這麼多事情後，要想穩住，要想迅速射擊那是難於登天。
哪怕是現在的情況證明了威廉斯先生的能力，但約克士想，這必然是威廉斯先生不知道做了多久的準備，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行動計劃才能做到這種地步。
踱步，慢慢來到住宅單元304房號，約克士看到了一具死在門前的屍體。
這完全和他剛才進行側寫時的想像，一模一樣。
而四具屍體正好是那一晚見到的四個男孩子。
約克士忍不住看向前方盡頭，幾米處確實出現了拐角路口，這無疑是在說威廉斯先生在那邊等了他們很久了。
看著躺倒在門前的屍體，約克士靠在大門面向的牆壁上，通過大開的門沿進行切角，一步步擴大自己的安全範圍，縮小裡面的視角。
然而直到他全部站在門前的時候，面前的威廉斯先生早就等他多時。
他就這麼坐在直面門口的玄關前客廳，捂住了胸口，呼吸急促，而在他的手裡，靜靜握著一把手槍。
西格紹爾P365-380，彈容量由彈匣來決定可分為十發和十二發，扳機復位迅速，有利於快速射擊，後坐力小。
這些特點讓P365即使是在老人或女性手中也可以很好地被掌控。
也就是說，這把手槍正符合威廉斯先生這個年齡的人使用。
「您來了，約克士警官。」
老人喘著氣，笑了起來，他看著站在門口，雙手持槍的約克士眼神充滿了柔和。
約克士沉默了片刻，伯萊塔92fs依然對準威廉斯先生，平靜回道：
「嗯，威廉斯先生，你」
剛說這，威廉斯先生搖了搖頭打斷他的話。
「他們以為我這個獨居老人好欺負，騷擾了我差不多兩個月，卻沒有想到我也是退伍出來的軍官，是不會這麼軟弱下去。」
威廉斯先生說到這，卻是一邊急喘著氣，看著沉默的約克士笑呵呵道。
「我專門查過這四個人所做的事，
都是一群畜生，強暴，霸凌，吸du，甚至之前還偷偷殺了一個獨居老人，卻因為父母有錢再加上未成年人的身份和證據不足，竟然逃脫了該有的懲罰。」
聽到這，約克士看了一眼倒在門前的屍體，心裡也是搖了搖頭，其實腦海里卻浮現了一個詞語。
罪有應得。
但是他倒是沒有想到，威廉斯先生竟然會這麼果斷，畢竟也就七十多歲，如果保養得好，那麼能活到九十來歲真的是一點都不稀奇。
隨著醫學發展和生活的變化，人類的壽命其實是一直往上爬升的。
「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威廉斯先生看出約克士看向屍體的神色變化，笑道。
約克士誠實點頭，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去問威廉斯先生現在的情況，他知道現在自己該做什麼。
「我得了一種病，醫生說是一種治不好的慢性病，病名叫做肺氣腫，
因為這個病我做不了激烈的動作，一旦激烈點就會呼吸困難，感覺到胸悶窒息，如果嚴重點我會暈倒致死。」
咳，這個病相當難受，我現在都感覺我快死了。」
威廉斯先生咳了一聲，開始感覺到呼吸困難，但是他還是以平穩的聲音述說道。
「所以我想與其這麼活著，還不如由我親自帶走這幾個渣滓，免得讓他們繼續禍害別的獨居老人。」
約克士看著呼吸似乎非常困難的威廉斯先生，沉默中抽出一隻手，捏起對講機。
「10-L-11，呼叫調度中心，代號10-52（ambulance needed需要救護車）」
調度中心：「收到！」
然而在通報的時候，約克士卻發現威廉斯先生突然抬起西格紹爾P365-380對準了他。
這一兩秒的時間，約克士看到威廉斯先生那眨動的眼神，還有微笑，他瞬間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走好！威廉斯先生。」約克士和老人最後的眼神對視，心裡嘆道。
砰！
一直坐在那裡的威廉斯先生額頭出現槍眼，頭顱低垂下來，手槍從他那摔下來的右手中脫落在地上，不停滑到玄關面前。
而整個過程中，具備有一定實力的威廉斯先生卻沒有開槍。
看著坐在那，身子軟下來，頭顱低垂的威廉斯先生，約克士心裡也是有點無奈的感覺。
這都是什麼事？
但他還是沉默中，拿起對講機。
「10-L-11，呼叫調度中心，嫌疑人已被擊斃，代號24（assignment completed任務完成）請求撤回救護車。」
很明顯的是，調度員愣了一下，兩秒後才回覆：「收到！正撤回救護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