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月看我的表情更加嫌棄了,她搖了搖頭,似乎不想繼續跟我交流了。
最終,她也沒給我嘗,我也沒買。
我又覺得尷尬,就主動找話和她聊。
「我怎麼感覺你跟這個小北關係處得這麼好呢?你們才認識兩天啊!」
「有什麼問題嗎?」
「嗯,有點問題,你倆還好都是女的,要是其中一個是男的,我都懷疑你們親過嘴了。」
溪月直接朝我翻了一個大白眼,說道:「你惡不噁心。」
「所以嘛,才認識兩天的人,我就是好奇,怎麼能讓你這塊冰塊這麼快就融化了?」
「我可不是冰塊,別亂說。」
溪月停頓了一下後,才對我說道:「因為她跟我聊了很多,你知道她為什麼來這裡嗎?」
「為啥?」
「為了一個男人,她男朋友以前在這裡開了一家小酒館,也就是那天我們去的那家小酒館。」
「嗯,然後呢?」我認真聽著。
「她男朋友去世了,然後她現在接手了這家小酒館,就一直在這裡生活了。」
「啊?」我一臉詫異的看著溪月。
「對,而且她男朋友是為了救人,去世的。」
「唉呀!那多可惜。」
「她原本是一個壞女生,這是她跟我說的,她在來這裡之前很壞的,抽菸打架什麼都干,還自己組了一支搖滾樂隊。」
「這倒是能看出來,她性格是有點張揚。」我點頭道,只是沒想到還有這一段故事。
「她男朋友去世後,她也沒想再回去了,一直在這裡經營著那家小酒館,而且大部分收入她都捐出去了。」
「捐了?為啥?她那酒館看上去並不賺錢啊。」
「嗯,」溪月點頭,輕輕嘆了一聲,道,「確實不賺錢,去拉薩旅遊的旺季還好,這個季節就很糟糕了。」
「那她還捐出去?她自己怎麼生活,那小酒館運營也要經費啊!」
「可能唯一的好處就是那小酒館的房子是她男朋友當初買下的,所以不用擔心房租問題。」
「她還挺善良啊!真是有點看不出來。」
溪月感慨道:「所以人啊,真不能光看表面。」
「那她現在有男朋友嗎?」
「不知道,應該是沒有吧。」
「你咋知道沒有?」
「有男朋友沒男朋友很明顯啊,這兩天跟她接觸下來,也沒發現她身邊有哪個男的跟著。」
溪月說完,又好奇的看著我,說道:「你突然問這個幹嘛?難不成你看上人家了?」
我笑道:「我問一下就看上她了?你別開玩笑了,我才看不上她。」
溪月一臉鄙視的說道:「就你,還看不上人家,人家還看不上你呢。」
我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那就互相看不上,這不正好。」
溪月沒跟我繼續閒扯了,這個時候我微信語音突然響了起來。
摸出手機一看,是田潔給我發來的視頻邀請,她總是喜歡給我打視頻通話,可我不想接,我怕她知道何歡的事情。
到現在我還沒有告訴她,何歡去世的事情,想等著她比賽結束之後再跟她說,免得影響她的心情。
可不接不行,她個性就是,如果我一直不接,她就會一直打。
我只好避開了溪月,接通了她的視頻邀請,還沒開口說話,我便看到了滿臉是血的田潔。
見她這副模樣,我頓時心頭一緊,連忙向她問道:「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信號很不流暢,我根本聽不清田潔在那邊說些什麼。
出於驚恐,也沒顧及腳上的傷,便奔出奶茶店,試圖去外面找信號,來回折騰了兩圈,最後在一個開闊的高地,信號才算流暢了一些。
只見畫面中,一個的不大的房間內,醫生正在幫田潔擦拭著額頭的血。
在我的再三追問下,她終於說出實情。
卻是風輕雲淡道:「坐地鐵的時候,被地鐵上打架的人誤傷了,頭破血流的,沒辦法將就,就只能一個人來就診了。」
雖然她說的輕鬆平常,可我能看出她的恐懼,心疼片刻後抓住要害問道:「傷你的人呢?」
「跑了。」
「沒報警?」
「算了,懶得追究。」
我正要說話,汪琪因為疼痛,小心翼翼的哎呦了一聲,可並沒有太多表情。
旁邊醫生感慨道:「上午給一個男患者處理傷口,還沒你這麼嚴重,都疼的咋咋呼呼的吱哇亂叫,你一個姑娘家倒是挺堅強。」
田潔努了努嘴,沒有說話。
等醫生處理完畢,她卻淚流滿面,然後哭的特別傷心……
在我的認知中,她並不是一個喜歡矯情的人,估計是真疼了。
醫生連忙問是不是哪裡疼了,她擦了擦眼淚,又笑了笑道:「沒有,就突然感覺一個人來醫院處理傷口特別孤獨無助。」
那一刻,我真的覺得好心疼……
田潔連忙又對我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賣慘的,實在是找不到人聊天了,我總不能把這血淋淋的樣子給我爸媽看吧!」
我能理解,她確實不是在賣慘,因為我很了解她,她不喜歡用這種事情來博取誰的同情。
她一個姑娘家,一個人在上海舉目無親,這種時候是很需要依靠和安慰的。
我長吁口氣,又向她問道:「嚴重不?」
「還好,小傷口,萬幸的是在頭上,要是臉上我真不用活了。」她撇著嘴,委屈巴巴的說。
「那會影響你比賽嗎?」
「不會,今天剛錄製完,下次直播下下周了,到時候已經好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哪能這麼快好了,你好好照顧好自己吧。」
「照顧不好怎麼辦?」
「拜託!你都多大了,自己都照顧不好,以後怎麼照顧你男人。」
「我男人如果是你,我就照顧你,如果是別人,那就是他照顧我地份。」
我無語道:「都這樣了,還不老實。」
她破涕為笑,沖我傻乎乎的笑著,突然驚訝一聲:「你在哪呀?為什麼到處是雪?不是重慶吧,重慶不可能下這麼大雪。」
「沒在重慶,我……有點工作在這邊出差。」
「哪兒呀?」
我要不說,這丫頭一定會刨根問底,我只好隨口說道:「陝西這邊。」
「哦,那你一個人嗎?」
「嗯。」
「那多孤獨呀,要不我現在就買票飛過來陪你?反正下周才開始錄製。」
「別鬧,自己好好在上海待著,你那傷口一定要好好休養著,我這邊零下十幾度,你受不了的。」
「沒事,有你在,我就不會覺得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