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我之所以會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是因為上一個這麼問我的人,是何歡。★💔 ➅❾ᔕнù᙭.𝕔όⓜ ♙☮
在我的沉默中,溪月又說道:「怎麼?不記得了?」
「記得,高一吧。」
溪月有些驚訝的看著我,道:「這么小就學會抽菸了?」
「高中開始住校,我也是高中認識謝冬青的,跟他同一個宿舍,第一支煙就是他給我的。」
「給你,你就抽啊?」
我聳了聳肩,道:「那時候寢室里幾個人都抽菸,我要是不抽,顯得多不合群啊?」
溪月又白了我一眼,輕輕哼了一聲:「面子重要還是身體重要啊?」
我嘆口氣,說道:「那時候哪知道這些啊?就知道別人都抽,那我也不能顯得不合群。」
「那你爸媽那時候知道嗎?」溪月忽然又問道。
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知道還得了啊?就我爸那暴脾氣非得把我扒皮抽筋不可。」
「那你現在後悔當初學會抽菸嗎?」
我忽然沉默了,又苦笑一聲道:「後悔也不後悔,我當然知道抽菸不好,這些年也因為抽菸給我帶來不少困擾,鼻炎也越來越嚴重,嗓子裡始終感覺有異物。」
「那為什麼又不後悔?」
她今天的問題好像特別多,而且都是跟我有關。
我自然沒有不耐煩,笑了笑道:「青春嘛,誰沒有青春呢,所以青春期做的任何決定,我都不後悔。」
溪月淡淡一笑,然後便沒再繼續問了。
天色也完全黑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城市的霓虹和頭頂的月光。
夜晚的海是深藍色的,在圓圓的月亮、閃閃的星星、遠近船上的燈光、海邊樓房燈光的映射下,顯得就像一個未過門的小媳婦,那麼嬌羞那麼迷人。
「走吧,慢慢走回酒店去吧。」 溪月忽然從礁石上跳下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我應聲,便跟她一起往酒店的方向走。
我們並沒有著急趕回酒店,而是慢悠悠地走著,就像散步一樣。
聽著海風吹過耳邊,湧起的潮水輕柔地漫過腳面,輕舔著海邊的細沙,這一切仿佛把我在深圳的煩悶一掃而光,只剩下寧靜的夜和潮濕的風。
看著溪月那何娜美麗的背影,旖旎的腰肢,飄逸的長裙,優雅的步態,披肩的長髮,她將高跟鞋拎在手上,格外誘人。
如此迷人的女子,哪個男人不心動呢?
我忽然又想起了謝冬青,於是鼓起勇氣向她問道:「問你個事兒?」
溪月點了點頭,我方才問道:「謝冬青最近找你沒?」
「怎麼了?」
「沒事,就問問,他不是追求你嗎?」
「哦,前幾天給我發過微信,我沒回。」
我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其實謝冬青這人吧,挺好的,我覺得……」
溪月忽然停下腳步,回頭一臉嚴肅的看著我,說道:「不要你覺得,這是我的事,你不要再幫他跟我說任何話,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嘛?」我順勢問道。
溪月這次沉默了,半晌才說道:「不知道,沒想過這些。」
「我的意思是,哪樣的男人才配得上你啊?」
「如果我喜歡他,他可以是一個很普通的人。」
「你看,話又說回來了,你喜歡啥樣的呢?」
溪月忽然有些煩躁,道:「唉呀,你怎麼那麼煩人啊?我打算一輩子打光棍。」
「那多可惜,你這麼好看,人又聰明,你就應該生幾個孩子跟你一樣,到時候造福社會。」
溪月狠狠白了我一眼,說道:「我是生孩子的機器嗎?為了生孩子而生,那可不是我。」
「嘿嘿,開個玩笑,別當真。」
溪月並不生氣,她轉而向我問道:「你呢?你理想中的另一半什麼樣的?」
「我也不知道。」
「少來,」她撇我一眼,說,「我想知道何歡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你不是跟她接觸過嗎?」
溪月苦笑道:「我那才跟她見過一次,都不了解。」
我沉默。
溪月又扭頭看著我道:「不想說啊?」
「不是,我在回憶,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這還用回憶嗎?你對她感情那麼深,這不是隨時都說得出來的嗎?」
「她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
「還有呢?」
「她跟你一樣不怎麼愛笑,但是笑起來特別美,她有一頭長髮,喜歡穿白色的長裙,喜歡看村上村樹的書,喜歡吃西瓜,還喜歡看偶像劇每次都哭的稀里嘩啦的……」
溪月笑了笑,道:「你看,你這不是記得很清楚嘛。」
我也笑了笑,道:「你說的對,對她那麼深的感情怎會記不住啊!只是我故意不想去回憶罷了。」
溪月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似乎在安慰似的,轉而又向我問道:「那如果,再讓你遇見一個和她一樣的女人,你是不是就愛上了?」
「不會。」我毫不猶豫地回道。
「為什麼?」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像的兩個人,即使有,那也是曾經的我,現在我累了,我不想再去討好一個人了。」
溪月眉頭一皺,「你這意思是你跟何歡在一起時,你在討好她?」
「算是吧,我一直很用心的經營著這份感情,太累了,一開始她一直無動於衷的,喜歡一個人真的很卑微,也太累了。」
溪月贊同似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對,在我們短暫的一生里,不要嘗試去討好每一個人,因為做不到,永遠有人不喜歡你,她甚至不喜歡你的樣子,不喜歡你說話的樣子,不喜歡你吃飯的樣子,不喜歡你走路的樣子,你為什麼要去討好她,做好你自己就行,喜歡就喝,想聽就聽,想看就看,想見就去見,千萬不要把自己短暫的一生都用來討好別人」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看我,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都停下腳步了,她卻還再往前走這,還不停地繼續說著,明顯是入戲了。
估計許久沒得到我的回應,她這才停下來回頭向我看來。
「你怎麼不走了?」
我這才追上她,笑了笑道:「你剛剛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是說給你自己聽的吧?」
「我……我說啥了?」她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於是,我把她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溪月頓時有些尷尬似的,這還是我為數不多的一次見她尷尬的樣子。
這不得不讓我懷疑她是不是也曾討好過一個人?
「溪月,咱們是朋友吧?」
「你覺得是就是唄。」
「好,那作為朋友,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曾經卑微的去討好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