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的很好奇,她為什麼跟一群人聊天,還用那麼溫柔的語氣。
我跟著她來到她的臥室,她並沒有介意我這樣一個外人隨便進出她的臥室,要知道就連田潔都不會隨便我進她臥室的。
溪月並沒不在乎這些,她臥室里也收拾得很乾淨,被子雖然不是疊得整整齊齊的,但也平鋪在床上,靠窗的地方放著兩盆綠植,點綴著這個房間的生機。
溪月走到電腦前,然後對我說道:「你先站那兒別過來,也先別說話。」
什麼意思,怎麼這麼神神秘秘的?
不過她怎麼說,我當然就怎麼做,就站在門口處看著她。
她將電腦打開後,調整了一下外置攝像頭,然後便點出了一個聊天頁面,並發送了視頻請求。
大概過了十秒鐘,畫面出現了,讓我驚訝的是,鏡頭那面竟然是一群孩子!
而且從畫面的背景,以及這群孩子的長相穿著來看,好像是農村裡面的。
因為這種畫面我很熟悉,孩子們紛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中透露著對這個世界的期待。
這時,視頻對面傳來一個不太標準的普通話:「溪老師,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是的廖老師,今天沒什麼別的事,孩子們都來了吧?」
溪月的語氣是那麼溫柔,眼神也是那麼善良。
視頻對面的人也特別客氣的說道:「都來了,大家早就等著你了。」
「好的,謝謝你啊廖老師。」
「客氣了,是我們應該謝你才對。」
溪月跟鏡頭前的那位中年男人寒暄了兩句後,那中年男人便從鏡頭前離開了。
接著,溪月便拿起一本書,對鏡頭前的孩子們說道:「同學們,咱們今天還是接著昨天沒講完的課講,首先咱們來預習一下昨天晚上老師給你們講的幾個單詞,汽車用英語怎麼說呀?」
「The car。」
當視頻中孩子們整整齊齊的說出這個單詞時,我有點震驚。
當然,那一刻我瞬間知道了溪月的身份是什麼了,只是真的有點讓我沒想到。
她在這群孩子面前要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她的笑容也非常又親和力,簡直不像平時我看見的她。
「很好,同學們,那有沒有同學可以來用英語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呢?」
同學們紛紛爭先恐後,最後溪月選擇了一位女同學,叫她巧燕。
那位女同學聰位置上站起來,很有自信的說道:「Good teacher, my name is Liao Qiaoyan, I am ten years old this year.」
「很好,看來同學們回家都預習了這幾天的功課,那我們今天接著講,形容詞,老師先給你們寫幾個單詞。」
溪月說著,便從旁邊拿出一個小黑板,在上面分別寫下一些代表形容詞的單詞。
同學們看到溪月寫下的單詞後,都紛紛用筆在本子上寫下來,然後又紛紛問溪月都是什麼意思?
溪月很有耐心的說道:「同學們,形容詞一共有八個,我剛才寫下的八個單詞,對應的分別是:我的、你的、他的、她的、它的、我們的、你們的、他(她、它)們的。」
看著這一幕,我真覺得溪月太讓我驚訝了,也太偉大了。
是的,很明顯鏡頭對面那群孩子是山區裡的,從他們的穿著就能明顯看出來。
我聽說過山村支教,可這種通過網絡支教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但是她這樣子真的好美!
這種美區別於外表,是真正的內心美,仿佛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我知道我不太適宜再繼續待這裡了,也怕打擾她,可我真的不想走。
就這一刻,我仿佛對眼前這個女人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但是我得離開了,待在這裡她也不方便,也會有點放不開。
我沒有跟她打招呼,默默離開了房間。
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田潔的住處,也不知道這丫頭消氣了沒有。
來到她家樓下,發現大門緊閉,也沒聽見屋裡有動靜。
我喊了她兩聲也不見有反應,估計又出去瘋了。
我看了下時間,現在才晚上八點,還挺早,我打算去找一個人,一個大學同學。
我們雖然平時聯繫不多,但關係僅次於我跟謝冬青,不過他結婚後我們來往就比較少了。
找他的目的是想讓他幫我個忙,這小子是個營銷高手。
如今公司銷售部隨著李峰的離開人去樓空,這個位置得有個人。
我怕去晚了打擾他休息,於是特意打了輛車來到距離我二十公里外的南岸區。
到小區門口後,我摸出手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喂,高暢?咋了,有什麼事嗎?」
「你在家不?」
「在,在呀!怎麼了?」
「那好說,我在你家小區門口,方便上來坐一會兒嗎?」
「方便太方便了,我馬上下來接你。」
「不用麻煩,我知道你家門牌號,我這就來了。」
「行,正好我們剛準備吃飯,」梁波在電話那頭說著,又朝他老婆喊了一聲,「老婆,高暢來了,你給多準備一副碗筷。」
掛了電話,我很快就來到了梁波家門口,敲響門後梁波來給我開了門。
儘管上次我們見面還是半年前,可半年不見,感覺他胖了不少,相比平時生活過得不錯。
他老婆梅子也是個好女人,他們一家公司的,這小倆口真的就是神仙眷侶。
見我來了,梅子也急忙招呼我:「高暢,快,快進來坐。」
「打擾了,梅子。」
「說啥呢,好久都沒見你了,梁波昨天還跟我說,這不馬上國慶節了麼,還想來找你跟謝冬青喝酒呢。」
梁波抱著我的肩膀,將我請進了屋,一邊對我說道:「今天晚上,咱們哥倆一定得喝點,你沒開車來吧?」
「沒,不過我吃過飯了。」
「吃過了,那再吃點,多少吃點,咱倆一定得喝點。」
梅子已經去把酒拿了出來,還是泡的果酒。
架不住他們的熱情,我只好坐了下來。
氤氳的熱氣上升著,罩著餐桌上端的燈光,我清晰地看到梅子給我們倒酒時,臉上呈現出滿足而幸福的如花笑容。
這一幕顯得格外的溫馨而平靜,仿佛一切喧譁與勢利都被隔絕。我感受到了一種家庭的溫馨。
雖然,那是屬於別人的幸福。
但我心生渴望,內心頓時變得柔軟而脆弱。
這也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向梁波開口,畢竟我們公司的情況很糟糕,我也不知道叫梁波來會不會害了他,從而打破他這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