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鈞道猛然回過頭,和褚雲美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對上,心頭突突跳了下。
直到褚雲美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他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鈞道,你怎麼了?」
賀鈞道連忙搖頭,微涼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
「沒事。」
褚雲美微微一笑,「那我們過去招待客人吧,大哥結婚,我們作為主家,可不能偷懶。」
賀鈞道連連應是,「走吧。」
褚雲美笑意吟吟看向魏秀茹,「大嫂,那我們就先過去了。」
魏秀茹微笑,「去吧。」
她向來打心眼裡看不起褚雲美。
為了一個男人,連自我都沒了。
褚雲美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深愛的男人,是如何舔著另一個女人的。
魏秀茹在原地站定一會兒,陰狠的目光遙遙落在姜榆身上。
若這次她真和賀經義離了,這筆帳她必定要算在姜榆身上。
等客人都落座,緊接著是她和賀經義上台發言的流程。
她忐忑不安看著賀經義,好在他沒有拂她的面子,牽著她的手走上台。
無論內里如何,至少面子是保住了。
他們才要下去,褚雲美突然站了起來。
「大哥,我能說兩句嗎?」
賀經義怔了下,還是有些驚訝。
褚雲美很少主動和他說話,他對這個弟妹也不算了解。
今日她主動開口,屬實讓他詫異。
賀鈞道低聲喝道:「你幹什麼,坐下。」
褚雲美睨著他,「今天是個好日子,我想上台說兩句,不行嗎?」
賀經義樂呵呵笑了起來,「行,那就讓弟妹說兩句。」
褚雲美笑吟吟走上台,優雅從容。
「各位應該認識我,我就不自我介紹。今兒站在這裡,主要是想和大家說幾句心裡話。」
她看向賀經義,真誠發問:「大哥,你知道魏秀茹給你戴了多少頂綠帽子嗎?你這腦袋,都快成青青草原了。」
她這個表情,和所說的話形成強烈的反差感。
席間眾人譁然,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魏秀茹拉扯著褚雲美,目眥欲裂。
「你在胡說什麼,給我下去!下去!」
褚雲美猙獰一笑,反扣住她的胳膊。
「我為什麼要下去?我把你外面那些男人都搜羅了起來,他們今兒還來吃酒了,你沒認出來嗎?」
她緊緊捏著魏秀茹的下巴,指甲深陷進肉里。
褚雲美心裡的恨意不斷發酵,恨不得將魏秀茹的下頜捏碎。
賀鈞道唯恐她鬧出更大的事,想上台阻止。
才踏出一步,便被人摁住肩膀。
是褚雲美的大哥。
「妹夫,好好聽著。」
賀鈞道掙扎了一下,可他哪裡是眼前這男人的對手。
「大哥,為了兩家的面子,也不該在這種場合鬧事。」
「面子?這玩意兒我給你不少,可你什麼時候珍惜過?」
這時,褚雲美又開口。
她衝著賀經義燦然一笑,歪著腦袋。
「大哥,別的綠帽子我就不介紹了,我們就說眼前這位吧。我的丈夫,賀鈞道同志。」
「哦,大家應該還不太清楚,賀鈞道先前和魏秀茹,才被我們捉姦在床呢,大哥也是知道的,我沒說錯吧?」
賀經義已經麻木了,就算他否認,有人信嗎
「別說了。」他無力哀求。
褚雲美冷笑,「你願意當這個綠王八,我卻不願意。我忍了這麼多年,可我得到了什麼?」
她目光下移,落在賀鈞道的臉上。
「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我曾經還在想,魏秀茹比我好嗎?你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現在我想通了,這種爛貨,怎麼配和我比。」
「我跟你結婚多年,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想跟你要個孩子。你說你不想生,我答應了。後來我才發現,你確實不想生,因為你連結紮手術都做了!」
她抓著魏秀茹的頭髮,迫使她抬頭。
「大哥你知道嗎,他為了你身邊這個女人,做了結紮手術!」
賀經義張了張口,滿臉慘白。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賀鈞道對魏秀茹已經用情至深?
憤怒,震驚,受傷,各種情緒充斥在胸口,擠壓著他的五臟六腑。
褚雲美仰頭大笑,「這就受不了?如果我告訴你,賀東齊是這對狗男女的種,那你是不是得吐血。」
賀經義猛然抬頭,布滿血絲的猩紅瞳孔爆出,好似要將眼角撐裂。
「你說什麼?」
褚雲美唇角掛著殘忍的笑,一瞬不瞬盯著他。
「我說,賀鈞道之所以結紮,是因為他和魏秀茹早有孩子,還是兩個!在賀東齊之前,他們還有一個女兒,被魏秀茹嫌棄沒有利用價值,給送人了。」
「而賀東齊,實打實就是他們的兒子!你就是個綠王八,給別人養兒子的冤種!」
賀經義怒極攻心,果真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直挺挺躺了下去。
新郎官都倒下了,這個酒席還有什麼理由繼續。
褚雲美不管現場有多混亂,暢快一笑,跟著褚家大哥走人。
臨走之前,她看著賀鈞道說道:「明兒記得過來離婚,你這種男人,多看一眼我都嫌噁心。」
姜榆慢條斯理咽下嘴裡的菜,大家都顧著看熱鬧,滿桌子的菜,都沒人動筷子。
只有她動了,還沒吃幾口,賀經義就倒下了。
「我們走嗎?別說,這正陽樓的飯菜還挺好吃的。」
賀庭岳目不斜視,給她夾了個雞腿。
「繼續吃。」
姜榆繼續埋頭吃了起來,直到賀鈞道走了過來。
「你爸還在地上躺著,你身為兒子,竟然還吃得下去!」賀鈞道怒吼一聲。
姜榆臉色一沉,把筷子拍在桌上。
「給你臉了是不是?誰把他氣成這樣的,誰負責去。他可不止有賀庭岳一個兒子,那邊不還站著一個?」
她瞥了僵直站立的賀東齊一眼。
眾人的目光跟著看了過去。
下一刻,姜榆嗤笑出聲。
「對不住,我不小心忘了,他是你兒子呢。反正你們共用一個女人,也不怕再將就一下,共用一個兒子也是可以的。這個盡孝的機會就讓給賀東齊吧,多給他表現表現。」
姜榆那毫不掩飾的嘲諷,化為根根細針往賀鈞道臉上扎。
再把針拔出,連皮帶肉撕扯下來,疼得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