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人生三大不幸

  「你好,我是二廠宣傳科的科長姜榆,聽說魏副科長受傷了,特地過來探望。」

  姜榆指了指之後,「這些都是二廠的職工,他們都很擔心魏副科長,非要過來探望。」

  她嘴上說著關心的話,卻毫不掩飾眼中的惡劣。

  姜榆深諳氣死人不償命的本領,讓魏秀茹死死咬著牙,一張臉憋得鐵青。

  「他剛睡著,各位的好意我替他心領了,他現在需要休息。」

  姜榆微微一笑,「那真是不巧,不過沒關係,我們就看一眼,絕對不會發出聲音,更不會吵醒魏副科長。」

  魏秀茹當然不能答應,姜榆這架勢,怎麼看都不是來探病的。

  但這麼多人直勾勾盯著,她能說這話嗎?當然不能!

  「是啊,我們實在太擔心魏副科長了。」

  「就讓我們進去看一眼吧。」

  「只要看到魏副科長平安無事,我們立馬就走。」

  「……」

  姜榆眨眨眼,「魏副科長平時在我們廠里人緣好,您就成全大家的一片苦心,放我們進去看看吧。」

  魏秀茹一臉防備看著她,咬著牙。

  「我讓你們進去,但先說好,你們不要亂說話。」

  姜榆乖巧地點點頭,「您放心,我們肯定不會亂說話。」

  但說實話,不算亂說話吧?

  魏秀茹沒說謊,魏楠確實是在睡覺。

  他的腦袋被打出了腦震盪,動一下都覺得天旋地轉,吐個不停。

  只有睡覺能讓他緩解。

  他們進去的時候,魏楠正好醒了。

  姜榆走到病床邊,臉上浮現惡劣的笑容。

  「呀!大家看巧不巧,魏副科長醒了呢!」

  魏楠知道,他的醜事肯定已經傳遍了國棉廠。

  要說他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姜榆當之無愧是第一。

  可偏偏事與願違,他一睜眼,就看到了姜榆。

  姜榆留給他的陰影太大,無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彷徨無助。

  「你……嘔!」

  魏楠想開口讓她出去,一張口,便泛起了噁心,吐了起來。

  姜榆嫌棄地閃到邊上,眉頭一皺。

  「魏副科長真是受罪了,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把身體養好。要是焦副主任發現你身體不好,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你升職呢。」

  魏楠緊緊抓著便桶,手背青筋張裂,一雙眼睛充血發紅死死瞪著姜榆。

  那眼底的恨意,已經恨不得把姜榆吞吃入腹。

  奈何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聽著姜榆的嘲諷,化為小刀插入他的心口。

  「啊我差點忘了,魏副科長鬧出這種醜事,升職怕是無望啊。真是可惜,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呢。」姜榆佯裝惋惜地搖搖頭。

  魏秀茹目眥欲裂,怒斥一聲:「你夠了!」

  「他現在還受著傷,你們怎麼能在這時候對他落井下石!簡直太過分了!我要去你們廠里舉報,讓廠里處分你們!」

  姜榆啊了一聲,不解:「我是在關心魏副科長呀,怎麼在您眼裡竟然是落井下石嗎?真令人費解。」

  她懊惱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在這裡打擾魏副科長休息了。魏副科長,得好好保重身體呀,雖然你有腦震盪,可你還有性障礙呀。人活在世上,總是要經歷一些坎兒的。」

  魏楠手裡的便桶應聲而落,直直的瞪著眼。

  「姐……姐……」

  魏秀茹連忙扶住他,勸著:「不重要,這些都不重要!慢慢來,現在當務之急是先養好身體,其他病都能治的。」

  姜榆在一旁好心提醒:「對男人來講,這可重要了!」

  「你給我閉嘴!」魏秀茹滿目猙獰怒喝一聲。

  她想盡辦法瞞住魏楠,就是怕他受不了這個打擊,結果就這麼被姜榆說了出來,讓她心裡怎麼能夠不恨。

  姜榆裝模作樣嘆氣,「人生三大不幸,全叫魏副科長撞上了,真是可憐呢。」

  賀飛燕聽得一臉麻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賀庭岳非要跟著來了,姜榆這樣說話真的很容易被人打。

  好在姜榆也是有分寸的,沒打算真把人逼死,眼瞧著魏楠幾欲吐血,她這張如同刀子一樣的嘴終於停了。

  「看來魏副科長沒有精力接待我們,我們還是走吧,別打擾他休息了。」

  站在她身後的人表示不背鍋,他們可沒出聲。

  等他們一行人走出病房,裡面傳來撕心裂肺的爆哭聲。

  聽著真慘,可姜榆怎麼覺得這聲音那麼動聽。

  他們前腳剛踏出醫院,轉眼魏秀茹追了出來。

  她從來都是一絲不苟,臉上跟戴著面具似的,終日都在演戲。

  賀飛燕難得從她臉上看到狼狽。

  她那雙厲眼宛若刀子一般,在他們身上割著。

  「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姜榆佯裝不解,「剛才說的不夠清楚嗎?我們當然是來探望魏副科長的呀。」

  魏秀茹咬緊牙關,一張臉緊緊繃著,脖子上的青筋漲起。

  「這是探望嗎?故意在他面前說出那些話,刺激他,你安的什麼心!」

  姜榆笑了聲,「你以前,不也是這樣對別人的嗎?」

  破壞了別人的家庭,對他人冷嘲熱諷。

  「魏秀茹同志,我都是學你的呀。」

  魏秀茹呼吸急促,胸脯飛快起伏著。

  賀庭岳和賀飛燕令人討厭,姜榆比他們更討人厭。

  這種人進了賀家門,必定永無寧日。

  魏秀茹心思轉了幾圈,強壓下怒氣,面容緩了緩。

  「庭岳,我知道你討厭我,但魏楠跟你從無交集,你何必這樣對他。你有什麼事,就衝著我來好了,放過他吧。」

  賀飛燕磨了磨牙,這個女人和以前一樣,愛裝!

  「你這是什麼話……」

  「飛燕。」姜榆喊了她一聲,拍拍她的手背。

  「魏秀茹同志,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討厭你是真,可魏楠同志被人開了瓢,造成性功能障礙,那也不是我們做的呀!」

  賀飛燕反應飛快,和姜榆一唱一和。

  「如果他沒有腳踏幾條船,也沒有和人有夫之婦行苟且之事,人家能打他嗎?他自己造的孽,你怎麼還讓我們背鍋。」

  姜榆用力點點頭,一本正經道:「退一萬步講,你當初要是沒有和飛燕爸爸亂搞男女關係,破壞人家家庭,逼得他們媽媽遠走,他們能討厭你嗎?」

  賀飛燕:「做人得多多檢討自己,不能什麼都往別人身上甩。」

  姜榆:「看得出來你和你弟弟一脈相承。」

  面對魏秀茹,賀庭岳的做法從來都是簡單粗暴。

  從沒像姜榆這樣,直接往人家傷口上。

  姜榆的態度很清楚,既然你不要臉,那我也不必為你遮遮掩掩。

  對方哪裡疼,她就踩哪裡。

  這樣的做法,忽然不太體面。

  可真的——

  很爽!

  看著魏秀茹一張臉扭曲變形,原來只有這樣才能把她的面具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