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轉移

  姜榆眉眼冷淡,就那麼盯著她看,也不說話。

  付向紅被她看得心裡發慌,轉過身避開她的目光。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沒偷你東西。」

  姜榆涼涼道:「向紅姐,究竟是誰在緊張?你想偷我家什麼東西嗎?」

  「沒有的事,我現在又不缺錢,偷你東西做什麼。」

  付向紅不敢繼續在這屋裡待著,覺得窒息,快步走了出去。

  姜榆回頭看了她一眼,心裡篤定付向紅是想找什麼東西。

  從劉大貴突然有錢,到他有願意給付向紅花錢,充滿了蹊蹺。

  「所以——」

  姜榆笑了聲,「是劉大貴讓你過來找東西的?他想讓你找什麼?」

  付向紅腳步僵在原地,畫面像是被定格一般。

  她後背冒出冷汗,說不出話。

  姜榆真是太可怕了,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目的。

  「向紅姐,怎麼不說話?劉大貴的錢怎麼來的,不會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付向紅勉強一笑,「怎麼會,大貴做的都是正經事。我真是隨便看看,沒想偷你東西。」

  這話恰好被外面的林紅霞聽見,當下大怒。

  「姜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女兒還用得著偷你東西!」

  姜榆煩不勝煩,根本不想搭理她。

  「向紅姐,走吧。」

  付向紅如釋重負,連忙拉住想上去和姜榆理論的林紅霞。

  她本就心虛,可不敢再找姜榆麻煩。

  「媽,我給你帶了不少東西,我們進屋說。」

  姜榆收回目光,轉身進屋,視線落在炕上。

  難道付向紅是為了這些金條而來?

  姜榆茅塞頓開,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人影。

  她忽略了一個人,張春花。

  炸藥的事情爆出後,大家都忙著將那些人一網打盡,卻忘記了張春花還落逃在外。

  所以這次,會是她嗎?

  晚上,賀庭岳回來。

  姜榆把心裡的猜測說給他聽,想著要不要將這些東西轉移地方。

  賀庭岳思索片刻,「轉移到哪裡?」

  「放到老師家裡。」

  雖然秦家已經平反,但先前秦家的房子一時間卻難再歸還。

  廠里便給馬婆婆另外安排了工作和房子,現在也是一個人住著。

  但那個地方絕對安全,因為在保衛科附近,旁邊就是派出所。

  小偷見了都得繞道走。

  加上馬婆婆先前都在掃廁所,誰能想到她竟然有錢。

  賀庭岳點點頭,「不如今天就帶過去,順便在老師家裡吃晚飯。」

  姜榆又不是頭一回拎著肉過去,也不會引人懷疑。

  「好。」

  很快,炕上藏著的金條被盡數掏出,就連賀庭岳母親留下的那些金飾都拿了出來。

  零零總總加起來有不少,都拿到馬婆婆家中。

  他們出門的時候,付向紅忍不住探頭出來看。

  「姜榆,拿著這麼多東西,去哪兒?」

  姜榆笑道:「老師剛住進廠里分的房子,我們過去看看,就當做是給她溫居了。」

  付向紅哦了聲,佯裝不經意問道:「全家都去嗎?」

  「那當然了,估計得鬧到挺晚,向紅姐要在這邊住一晚嗎?」

  付向紅忙道:「不了,晚上還得回家呢。」

  姜榆敏銳察覺到,她來回看了自己家好幾眼,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她不會想趁著一家人不在,偷偷潛入進去吧?

  姜榆暫時把付向紅的事情放下,來到馬婆婆家中。

  馬婆婆這一輩子見過不少大場面,看見姜榆拿出這些金條,只是神色淡淡哦了一聲,沒有任何吃驚。

  姜榆感嘆,果然是大戶人家。

  「你們跟我來。」

  她帶著姜榆和賀庭岳進屋。

  馬婆婆有一張拔步床,很大,但去哪裡她都堅持帶著。

  無論生活再落魄,她都睡這張床。

  這張拔步床雖好,但因為是大物件,旁人就算搶東西,也不會盯著一張床,因而保留到了現在。

  她之所以帶著,除卻因為這是她的嫁妝,也是因為裡面另有玄機。

  姜榆只見她扳動床頭,也不知是怎麼操作的,一個儲藏物件的木箱子出現了。

  「放裡面吧。」

  姜榆把金條放入,馬婆婆將床復原,根本看不出來裡面還有暗格。

  馬婆婆道:「放心吧,除非把這張拔步床燒了,不然沒人能發現這些東西。」

  然而她這張床,要是有人想要,早被搶走了。

  「老師,你不怕我們牽連你呀?」

  馬婆婆敲了下她的腦袋,「我又不是沒經歷過,還有什麼好怕的。快去做飯,我餓了。」

  賀庭岳挽起袖子,往廚房走。

  馬婆婆睨著姜榆,見她根本沒打算動,忍俊不禁。

  「你倒是自覺。」

  姜榆歪了歪腦袋,「不是我懶,我做菜沒他做的好吃,能者多勞嘛。」

  馬婆婆點了點她的腦袋,覺得她這是狡辯。

  「等你從豫南回來,我就開始給你增加俄語的課程。」

  姜榆在語言上頗有天賦,加上她勤奮,學得很快。

  馬婆婆是根據她的學習進度,酌情給她增加的課程。

  「等俄語學完呢,我還能學什麼?」

  馬婆婆瞪了她一眼,「還沒學會走路,就想跑了。」

  姜榆拉著她的胳膊, 「哎呀,我這麼努力,掌握俄語那不是遲早的事嗎?」

  「你想學什麼?」

  姜榆道:「島國語。」

  馬婆婆有些詫異,「你怎麼會想學這一門?」

  姜榆揚起下頜,「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他們為了入侵我們國家,不也在學習我們的語言。連賀庭岳都能看懂一些島國語,我也想學。」

  馬婆婆點點頭,答應了。

  「那就看你什麼時候能掌握俄語了,學習這種東西不能貪快,得把基礎打好。」

  「我明白的,老師。」

  馬婆婆想到姜榆剛才那自信的模樣,突然想到一位舊友。

  「她叫王德容,出自書香門第,你大概不曾聽過她的名字。」

  姜榆道:「我在報紙上見過這個名字,她是一名外交官。」

  「是,她祖父是有名書法大家王師節,王老的名氣比她大。」

  「原來她是王老的孫女,難怪優秀。」

  馬婆婆笑了起來,「她的優秀,自有家庭影響的緣故,但更多是因為她自己。」

  王德容年紀比她略小十來歲,中學畢業後,便進入化工廠工作。

  當一名工人的機會,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但她不甘心從此庸碌一生,自學考上了北城師範大學,就讀俄語系。

  「後她通過刻苦學習,自學了英德法三門語言,畢業後直接進入外交部工作。」

  彼時國內缺少外交人才,她的出現便猶如及時雨一般。

  「我與她,也有多年不見了。姜榆,你是個人才,老師希望你能走得更高,看得更遠,儘自己所能為國家做事。」

  姜榆心頭一震,她從來只是走一步算一步,不曾像馬婆婆一般看得這麼長遠。

  馬婆婆一番話,突然叫她有些迷茫,不知自己的方向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