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不驚喜的,吳靜宜也不知道。
她正為著蔣寧寧的事在家裡大發雷霆。
「虧得她還是你女兒,你瞧瞧她做的都是什麼事兒!明明知道王茉莉要做什麼,她不提前知會我一聲,這是想看我笑話呢!」
自從新婚夜那晚的事情發生之後,蔣成懷在面對吳靜宜的時候總有一些心虛。
因而助長了吳靜宜的氣焰。
連蔣成懷都不敢駁斥她,更別提蔣明睿和林悅了。
吳靜宜在家中,幾乎成了一言堂。
就像此次發怒,蔣成懷也是順著毛哄,沒有維護蔣寧寧半句。
「她今兒沒回來,不然我一準教訓她!大不了往後我不讓她回娘家,管她做什麼,都不關我的事!」
吳靜宜臉色緊繃,「蔣寧寧的事還不緊要,關鍵在於王茉莉,我肯定不會饒了她!」
「是是是,這件事我會上報到廠里,鄧科長是剛正不阿的,他肯定不會輕饒王茉莉。」
吳靜宜瞥了他一眼,看見他臉上的褶子,心裡一陣厭煩。
要不是為了大局著想,她才懶得應付蔣成懷。
「你年紀比鄧弘毅大,資歷比他深,能力也不見得比他差,屈居人下,你也甘願。」
蔣成懷臉色一僵,他當然不情願。
可有些事,卻不是他做得了主的。
例如當初正科退休,不把他扶正,卻讓鄧弘毅空降下來,壓他一頭。
「人鄧科長和賀科長一樣,都是轉業的軍人,在戰場上立下汗馬功勞,該他們坐這位置。」
吳靜宜嗤然,滿眼的不屑。
「據我所知,賀庭岳剛到二廠的時候,也只是個副科長。」
還是正科退休,才輪得到他。
蔣成懷笑容斂起,溫聲道:「別想這些不高興的事了,我去找老鄧說說話。」
王茉莉害吳靜宜這件事,不能輕易鬆口。
不然回頭大家都以為他蔣家好欺負,都想上來踩一腳。
誰知來到鄧弘毅住的大院兒,才知道人還在醫院沒回來。
蔣成懷問道:「鄧科長去醫院做什麼?」
徐麗華聽到聲音走出來,譴責:「做什麼?你媳婦兒把人打成這樣,你能不知道?」
蔣成懷一愣,「林悅什麼時候打人了?她懷著孩子,怎麼會跟人動手。」
徐麗華懊惱地打了下自己的嘴,「說錯了,你兒媳婦。」
誰叫他們新婚夜睡一起了,她還真以為吳靜宜是他媳婦兒來著。
蔣成懷:「……靜宜打了誰?」
徐麗華道:「王茉莉呀,把人家耳朵都打穿了,腦袋還撞傷了,醫生說怕以後要聾了,聽不見咯。蔣副科長,不是我說你,你媳婦兒……呸呸,吳靜宜這下手忒狠了。」
家屬院住著這麼多人,有摩擦是正常的,也經常有人扯頭花。
可也沒有像吳靜宜這般打人的。
如今王茉莉落了殘疾,吳靜宜就算有理,也成了,沒理的那個。
蔣成懷張了張口,驚愕道:「真這麼嚴重?」
「我還能騙你不成,鄧科長家老娘本就身子不好,還在醫院住著,現在王茉莉又受了傷,他怕是有得忙了。」
蔣成懷若有所思,心裡暗道不妙。
吳靜宜這回怕是惹事了。
一如他心中所想,鄧弘毅不和他談,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直接報了警。
王茉莉犯的錯,他認。
可說到底,王茉莉只是毀了吳靜宜一雙鞋,大不了賠錢,賠個幾倍都行。
然而吳靜宜當著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卻害得王茉莉聾了,這可是關係到一輩子的大事!
不報警,難平鄧弘毅心頭之怒。
賀飛燕聽說了這件事,有些吃驚。
「你別看鄧科長剛正不阿,那是對外人,他對自己人特別嚴苛的。我還以為這回王茉莉吃了虧,鄧科長會忍下這件事呢。」
姜榆哼笑,眸色添上幾分涼意。
「我表姐耳朵都聾了,怎麼忍?這都能忍,那他就是王八了。」
賀飛燕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那他以前還真像。」
不多時,袁佳茵從外頭走了進來。
自從和佟方在一起,她成天往這邊跑,姑嫂倆已經見怪不怪。
袁佳茵邊走邊說:「我聽說公安一早就把吳靜宜帶走了,可狼狽了呢!」
姜榆睨著她,「吳靜宜出事,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袁佳茵哼道:「只要是蔣家出事,我就高興。」
還有個笑話沒說。
「吳靜宜出了事,當公爹的急得不行,反倒是蔣明睿跟沒事人似的,還有心情陪後媽出去買菜,你們說好不好笑。」
蔣家現在是自揭臉皮,丁點羞恥都沒有了。
姜榆托著下巴,「吳靜宜本就自覺吃虧,現在還因為王茉莉被抓進去蹲著,怕是要氣死了。」
吳靜宜大概是覺得自己隱藏得好,看他們的時候總有一種似有若無的優越感,自視甚高。
這種人極看重面子,這回丟臉丟大發了,她怎能不氣。
「她氣不過打人這是人之常情,可她也太狠了。她力氣怎麼這麼大,兩巴掌把王茉莉給打聾了,真可怕。」袁佳茵齜了齜牙,幸好自己和吳靜宜沒過節。
她的話正好提醒了姜榆,昨晚的發現得和賀庭岳說一聲。
「我出去一趟。飛燕你把銅鍋拿出來,晚上咱們吃涮羊肉。」
天兒這麼冷,吃涮鍋最好了。
袁佳茵咽了咽口水,「你家什麼條件呀,天天吃肉?」
賀飛燕努努嘴,「這有什麼奇怪,我家三個人賺錢,光是我哥的工資,我們一家都吃不完。」
「可你嫂子不是被停職了嗎?」
「停職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嫂子有稿費的,北城的報社爭搶著要收她的稿呢。《星星之火》還出版了,我嫂子能拿分成。」
剛出版,知名度不高,分成不多。
等過段時間,同名電視劇上線,這本書肯定能賣瘋。
袁佳茵羨慕了,「有這樣的嫂子真好。」
投胎也是個技術活,賀飛燕有這樣一對兄嫂,以後註定是要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