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作的文章算什麼，真要覺得自己才情卓絕，敢不敢與我二哥當場比上一輪？」
鳳安然話落，鳳書衡的腳步一頓。
他抬眸看向鳳墨羽，眼中有詭異暗喜的光芒閃過。
他已經借走了鳳墨羽的學運，就算是現場比試，他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我倒是無所謂，鳳墨羽，你行嗎？」
開口的話語，帶著挑釁與諷刺。
鳳墨羽的手掌緊緊攥了起來。
他很想站起來告訴鳳書衡，他願意比試。
但，轉念想到昨日，目睹鳳書衡文章時的心慌意亂。
縱然不想，他也不得不承認，鳳書衡如今的學識見地，的確在自己之上。
若接受與他比試，很有可能貽笑大方、顏面丟盡。
鳳墨羽眉眼擰緊，掙紮起來。
鳳書衡見狀，唇角的笑容越發得意。
「墨羽，跟他比啊，你不是想證明，沒有抄襲，這不是絕佳的機會！」
「是啊，你可是曾經的天才，我們也不相信你會江郎才盡！」
起鬨聲在身後響起，鳳墨羽的手掌已經濡濕一片。
比起面對未知的恐懼，他更想證明自己。
證明他鳳墨羽不是個懦夫。
「好，我跟你比！」
歡呼聲頃刻響起，鳳書衡面上的笑意卻微斂。
「既是比試，總要有彩頭，若你輸了，便向我道歉，承認抄襲！」
「若是我輸了……從今往後，我叫你大哥，如何？」
鳳書衡不認為自己會輸，一心只想讓鳳墨羽出醜。
只要鳳墨羽承認抄襲，那他的名聲將徹底狼藉。
也會惹來父親的厭棄。
「鳳書衡，你的彩頭也太無用了，橫豎都是我二哥吃虧。」
「這樣，你若輸了，就對著門口大喊三聲，我鳳書衡不如鳳墨羽，如何？」
鳳安然笑意灼灼開口，鳳書衡臉色一黑。
正要開口，卻被賀蘭珏散漫的聲調打斷。
「嗯，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鳳書衡，你說呢？」
觸及賀蘭珏似笑非笑的目光，鳳書衡再想說什麼，也不敢奢他的面子。
只能暗恨咬牙，笑著應了下來。
兩人的比試，由鄭夫子做見證。
題目也由鄭夫子給出。
一個中規中矩的題目，春。
自由命題，自由發揮。
時間，一炷香。
鳳書衡拿到題目，只消片刻思索，便執筆沙沙，在紙上作起了文章。
相比之下，鳳墨羽那邊，卻沒有半分動靜。
「鳳書衡這速度也太快了，簡直不假思索就開始作文了——」
「鳳墨羽在幹什麼呢，都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動筆，我可是私底下把錢都壓他身上了，可別讓我血本無歸。」
……
周圍的議論聲，紛紛鑽入兩人的耳中。
鳳書衡瞥了眼鳳墨羽的方向，面上是倨傲與得意。
他的筆，已經洋洋灑灑寫滿了小半張紙。
而鳳墨羽那邊，還是一字未動。
不是鳳墨羽不想動，而是他腦中，確實沒有能讓他有衝動寫下的構思。
聽著同窗的催促，還有鳳書衡不時遞來的挑釁目光。
他也急的滿頭大汗，手掌發抖。
鳳安然將一切看在眼中，而後，緩緩離開了比拼現場。
她避開人群，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
便自玄靈空間中，取出了一方古銅色的香台，還有兩根不同常色的香，及一張黃色符咒。
她先是點燃符咒，看符咒燃盡，隨後將兩根香分方向，插入香台中。
分明沒有點火，那香卻似觸到空氣便自燃。
裊裊青煙升騰，竟是化成兩道乳白色的絲線，朝著鳳書衡與鳳墨羽的方向飛去。
兩道絲線各自奔赴，又最終交疊纏繞，有金色的流光，自鳳書衡那邊的絲線一閃而過，沒入到鳳墨羽的身體中。
而後，兩道絲線便寸寸斷裂，湮滅於空氣中。
等到徹底無了蹤跡，鳳安然才收起了香台。
「鳳安然，你鬼鬼祟祟躲在這幹什麼呢？」
鳳安然施法時，會自動給自己隔離開一個空間。
所以即便賀蘭珏見到她離開，並循著她相同方向尋來，卻也只能在她做完法時，才找到她。
「閒的無聊，透透氣——」
涉及家事，鳳安然自不會跟賀蘭珏說。
但賀蘭珏明顯不信，他總覺得，鳳安然在隱瞞他什麼。
可瞧著她看了半晌，也沒看出端倪，賀蘭珏有幾分索然。
「那鳳書衡看著很針對你二哥，要不要我幫你出手擺平？」
賀蘭珏揚眉開口，一臉護花使者為她排憂解難的貼心模樣。
鳳安然低頭一笑，看向賀蘭珏的眸光微微閃爍：「二公子的人情，我可不敢欠。」
賀蘭珏笑容一頓，眼底閃過幾分無奈。
「鳳安然，做女人有時候不要太聰明好不好。」
鳳安然揚唇一笑：「不聰明的女人，容易被別有用心的男人拿捏。」
賀蘭珏：「……」
得，這是好沒討著，還被陰陽了一番。
「我對你真沒壞心眼，無非就是……」
「算了，無所謂了，反正你二哥就是我二哥，我以後會多照應的。」
賀蘭珏有幾分心累，他還從未有上趕著送好，還被人嫌棄的。
「對了，我聽說你兩日後要入宮給熹貴妃助產，真的假的？」
鳳安然笑睨著他，「消息還挺靈通。」
賀蘭珏無語翻了個白眼，「你別把我想的那麼無用行嗎？」
鳳安然：「不敢。」
「……」
「鳳安然，兩日後，我安排個女醫隨你一同入宮，若是真有什麼意外，讓那女醫扛下便是。」
鳳安然雖多次拒絕賀蘭珏好意。
但賀蘭珏私下，卻還是為她安排好了後路。
他會派個女醫隨鳳安然一同入宮，俱時要是真出現什麼意外，讓那女醫頂罪便是了，至少可以保全鳳安然。
「一命換一命？這種遭天譴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賀蘭珏急眼了：「那你非要自己送命？」
鳳安然好笑睨他一眼：「誰說我一定會送命？」
「二公子，還請把心揣回肚子裡，有空多操心操心自己。」
拍了拍賀蘭珏的肩膀後，鳳安然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鳳墨羽跟鳳書衡兩人，相繼作好了文章。
兩篇文章呈上，鄭夫子進行批閱。
在看到鳳書衡的文章時，眼中閃過滿意，不住的點頭。
這讓鳳書衡備受鼓舞，十分得意看向鳳墨塵。
好似已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