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女兒命懸一線,時間不多。
黃藥師當即一咬牙,心中做了決定。
「還請神仙先救我女兒!」
決定一出,鳳安然開壇布陣。
因是怨靈所制的毒,本就屬凶煞。
在將其全部一網打盡超度前,鳳安然需先控制住怨靈。
她先在原地設了個保護陣。
叮囑黃藥師,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要出陣。
黃藥師點頭,鳳安然才朝他女兒床榻的四方位,擲出了四張黃紙硃砂符咒。
而後緊閉雙眼,口中念念有詞,開始招魂。
「魂兮歸兮,生之往兮,黃泉之彼,靈之載兮……」
隨著咒語念出,不多時,黃藥師女兒的身體裡,鑽出了不少黑霧色的怨靈。
他們圍繞著黃藥師女兒,像是在舞蹈,又像是拼命想要回溯自她的身體。
可,黃藥師女兒周身,卻籠罩了一道金黃色的光芒。
如金鐘罩般,讓這些怨靈們,橫衝直撞也不得再入她體內。
反倒是越來越多的怨靈,被從她體內吸出。
等到最後一縷怨靈的氣息被拔出。
緊跟著一道白色的魂靈,也跟著茫然離開了黃藥師女兒的身體。
那白色的魂靈,是黃藥師女兒的模樣。
看到虛化成霧,茫然四顧的女兒,黃藥師激動大喊:「鈴兒,鈴兒——」
只可惜,魂靈不具備無感,像是最原始的嬰童狀態。
不諳世事,只剩迷茫的表情。
「黃藥師不必擔心,這是你女兒的魂魄,待我用洗滌水,洗淨她魂魄上沾染的污穢,讓她重新回去,你女兒自然會甦醒——」
「好好好,還請神仙施法,老朽感激不盡——」
見到鳳安然這般神通,黃藥師佩服的五體投地,當即就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鳳安然也沒回頭看,而是從玄靈空間取出洗滌水,將黃藥師女兒鈴兒的魂靈淨化後,才重新推回到她身體內。
至於空中漂浮著的怨靈,鳳安然以收魂瓶吸納,並以往生咒超度,將它們全數送往了往生之路。
怨靈們被處理乾淨,整個室內的溫度,也跟著升起不少。
原本寒冰床上躺著,臉白如紙,呼吸不聞的鈴兒,臉色開始漸變紅潤,呼吸也正常起來。
在她睜開眼的剎那,黃藥師當場撲倒在女兒床榻邊,激動大哭的像個孩子。
鈴兒被治好,鳳安然找黃藥師討要該給的「酬勞」。
只是,當黃藥師聽聞,鳳安然要的「酬勞」,是治療陰胎的「鬼河車」時,他的表情霎時變的有幾分凝重。
「神仙,實不相瞞,你要任何珍奇藥物,只要我有都能給你,但這鬼河車,整個黑市僅有一件,且在黑市主手中。」
「據稱那鬼河車,有令死人復生的大神通,黑市主便一直留著,想要復活他逝去多年的娘親。」
「鬼河車能令死人復生?簡直荒謬!」
鬼河車這東西,是極陰煞之物。
就如同有劇毒的毒藥,在玄學領域的應用,僅限於以毒攻毒。
說鬼河車能令死人復生,說這話的人,怕是沒安好心。
「既然東西在黑市主身上,那還煩請黃藥師為我引薦,就當你付我的酬勞了。」
東西不在黃藥師手上,鳳安然也無意為難,她的目地只有一個,就是拿到鬼河車。
這樣,才能保證,在替熹貴妃剝離體內陰胎時,不損害她的身體與壽數。
準備一番後,黃藥師便讓鳳安然,喬裝成他藥童的身份,隨他進入了黑市主所在的宮殿。
如果說,黑市入口處的守衛,已是森嚴。
那麼黑市主宮殿處的守衛,更是嚴的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
「風首領,煩請向主公通傳一下,我來給他調養身體——」
近幾日,黑市主身體不適,黃藥師每日太陽落山前,便會來宮殿為他調養身體。
守衛們也都見怪不怪,只是,他們見鳳安然頗為眼生。
「黃藥師,這個藥童看著眼生啊,哪來的,備案了嗎?」
黃藥師看了眼低頭的鳳安然,笑著塞給了首領一些銀錢。
貼近他身邊,笑道:「風首領通融下,我遠房親戚家的孩子,來投奔我,想在黑市紮根,我這總得好生照應——」
首領顛了下手中的錢袋,點頭抬了抬手,將人放了進去。
一進宮殿後,鳳安然便直起身體,拱手對黃藥師道:「感謝黃藥師帶路,之後的路,我自己便可,你可自行離去。」
她不想牽連黃藥師,更不願帶著個人行動不便。
話落,鳳安然拿出一張傀儡符,將之幻化成自己的模樣,讓她跟隨黃藥師。
這樣一來,守衛們便不會懷疑。
而她,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夜行衣,如鴻雁般,掠上了宮殿的屋檐之上。
黃藥師看著眨眼便消失的鳳安然,再看向身邊與她如出一轍的傀儡,一雙眼都直了,當即口中喃喃直呼:神仙,真神仙!
鳳安然在前往黑市主宮殿的路上,便找黃藥師要了宮殿的地形圖。
一番查看後,鳳安然將目標定在了藏寶閣。
原本,她一路行進都很順利,不管是宮殿中走動的下人,還是巡邏的衛兵,都沒有發現她的蹤影。
只是,在她順利降落到藏寶閣的走廊上時,一道勁風卻突然自她身後招呼而來。
「哪來的宵小,黑市主藏寶閣也敢闖!」
獵獵風聲,帶著十成的功力,出手狠辣又凌厲。
鳳安然都來不及看清對方,立馬臥倒貼地,才堪堪避過了對方的拳頭。
還沒等她有喘息的功夫,對方的第二記絕殺便打了出來。
對方功法顯然在她之上,加之鳳安然不熟悉古人的招式路數。
躲避不及,被對方一拳擊中肩胛骨,身體撞倒在身後立柱,遮面黑紗掉落,緊跟著吐出了一口鮮血。
「鳳安然,怎麼是你?!」
熟悉的聲音,鳳安然抬頭,便看到了戴著銀質面具的楚行淵。
分明負傷,她卻難得笑的出來,對楚行淵抱怨道:「楚行淵,你這下手,未免也太重了點,我骨頭都快被你打碎了——」
看著受傷還笑得出來的女人,楚行淵登時皺眉,上前便要將她扶起。
只是手剛搭到她的胳膊上,身後便響起了巡邏衛兵們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