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順王府的人情,那是出了名的難得。
不亞於當今聖上的金口玉言。
所以,若是能得永順王府的人情,那便等同得到了慕容皇族的庇護。
這要是普通人能得到這天大人情,自是忙不迭點頭應下。
可鳳安然沒有立刻回應,像是,壓根沒把這人情當回事。
她不應聲,永順王倒有點慌了。
原本篤定的心,也有點不安起來。
「鳳大小姐,要不,就一天?我讓曦兒給你賠罪,外加本王的一個人情?」
鳳安然的目地,本只在於教訓慕容曦。
也沒打算真將人逼急。
只是,她不能讓永順王太輕易,拿到她的「讓步」。
一番冷靜沉思後,鳳安然才故作為難道:「既然永順王開口,那我便給郡主這個面子。」
永順王鬆了口氣,聽了全程的慕容曦卻炸了。
「父王,她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賤種,憑什麼拿到我永順王府的人情,憑什麼……」
慕容曦正在激情怒罵,冷不丁嗓子一痛,罵聲戛然。
連帶著後背,似被一股無形重力推動,雙膝落地。
正正好跪在了鳳安然面前。
看著面犯羞恥之色的慕容曦,鳳安然挑了挑眉。
「郡主,道歉就該有道歉的樣子——」
「只跪不說話,我哪知道你要幹嘛。」
「鳳安然,本郡主要將你千刀萬剮!」
慕容曦氣的臉色通紅,想要起身,奈何身上宛若壓了千斤巨鼎。
幾次三番,氣的眼淚都飆了出來。
鳳安然懶得跟她浪費時間,一張符咒甩了出去。
下一秒,慕容曦開口道歉,並順從的拿起紙筆,將自己對鳳安然的所有罪行書寫。
而後,交給了永順王。
看著上一秒還炸毛死也不屈從,下一秒卻乖乖聽話照做的女兒,永順王愣住了。
看向鳳安然的眼神,也帶著幾分敬畏。
若是好言相勸,慕容曦還不知要鬧到什麼時候。
果然鳳安然有大神通,竟能治自己那飛揚跋扈的閨女。
這一刻,永順王全然忘了自己女兒受的「委屈」,只越發認同鳳安然的能力。
等到王府下人接過認罪書去張榜,鳳安然才解了慕容曦的符咒。
重獲自由的慕容曦,第一時間,便朝鳳安然撲了過來。
「鳳安然,一定是你搗的鬼?」
鳳安然伸手擰住慕容曦的雙手,反剪在身後。
同時冷笑著上前,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開口:「這種讓人聽話順從的『搗鬼』,郡主不也駕輕就熟?」
原本張牙舞爪的慕容曦,在聽到這話後,臉色瞬間一僵。
心虛辯駁道:「鳳安然,你在說什麼,本郡主聽不懂。」
「奉勸郡主一句,強扭的瓜不甜,偷來的愛終會煙消雲散。」
話落,鳳安然將慕容曦狠狠推開。
而後理了理衣裙,轉向永順王道:「現在可以去見王妃了——」
聽到鳳安然應允,永順王忙不迭帶頭領路。
路上,還巴巴將象徵身份的玉佩,遞給了鳳安然。
「鳳大小姐,這是本王隨身玉佩,見此玉佩如見本王,雖不如皇令好使,也足夠你在京城暢通無阻,往後若有需要,可找本王兌現承諾。」
到手的寶貝,鳳安然可不會拒絕。
接手後,便轉而交給了侯夫人。
「母親,還請你暫代女兒保管。」
鳳安然這一舉動,擺明了是對侯夫人的信任。
也讓永順王看向侯夫人的目光,多了幾分尊敬。
能得女兒的信任,侯夫人自也感動,同時心中也有幾分驕傲。
本以為這次來永順王府,安然福禍難料。
卻不想,自己女兒是真有本事,讓她這親娘也跟著沾光。
「好,那母親先替你保管。」
玉佩處理妥當後,一行人便來到了永順王妃的院落。
遠遠地,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味。
可見,永順王妃的情況的確不太好。
鳳安然她們到達院子時,正好看到一個丫鬟端著藥碗出來,路過院中池塘,便將藥渣倒入了池塘中。
「等等——」
眼見丫鬟要走,鳳安然上前叫住她。
丫鬟一轉身,看到鳳安然身後的永順王,當即戰戰兢兢跪了下來。
「王、王爺——」
永順王擺了擺手,示意她起來說話。
而後,才納悶轉向正盯著丫鬟看的鳳安然。
「鳳大小姐,這丫鬟可是有什麼問題?」
聽到「問題」兩個字,丫鬟肩膀抖的更厲害了。
鳳安然沒應,而是看著丫鬟,問了幾個問題。
「你一直在王妃身邊伺候嗎?」
丫鬟忙不迭應聲:「回鳳大小姐,奴婢調到王妃身邊伺候,已兩年有餘。」
兩年啊,似乎正是王妃染上頭疾的時候。
「你為何會將藥渣倒入這池塘中?」
丫鬟頓了頓,才答:「王妃說,用完的藥渣扔了可惜,可以給池中荷花做養料。」
用藥渣做養料?鳳安然表示沒研究過,不懂。
「這池塘是何時建的?」
一聽這問題,永順王搶先道:「本王的王妃喜歡荷花,五年前,本王便命人挖了個池塘,造了這成片的荷花池塘。」
這事,還一直在京中被傳為美談,說永順王夫婦伉儷情深,永順王更是對王妃寵愛有加。
哪知,聽到這話的鳳安然,卻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永順王道:「將這池塘填了!」
「啊???」
永順王一臉懵,不知為何好端端的池塘要填。
鳳安然冷笑:「王妃命中屬火,你挖的池塘屬水,水克火,這麼簡單的道理不懂?」
永順王如被人蒙頭一棒,恍然道:「原來王妃的頭疾,竟是本王害的?」
也顧不得深想,永順王當即命人來填池塘。
動靜過大,引起了室內永順王妃的注意。
眼見著所愛的荷花池塘被挖,當即大喊道:「住手,趕緊住手——」
「王妃,你怎麼出來了——」
永順王趕緊上前,扶住愛妻,順帶給她扯了扯肩上的披風,滿眼愛憐。
「王爺,這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為何要挖池塘?」
永順王便將鳳安然的原話,告訴了王妃。
王妃聞言,恍然間也似想起了什麼:「難怪,我每次一靠近荷塘,回來後頭就暈沉的厲害,我還以為是受風著了涼。」
有了王妃話語的佐證,原本還猶疑的永順王,越發對鳳安然堅信不疑。
等到池塘徹底挖乾淨,永順王才問鳳安然:「鳳大小姐,這下本王的王妃是不是就沒事了?」
鳳安然掃了眼尚且淤泥堆積的池塘,搖了搖頭:「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