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現場，鳳書衡一臉神清氣爽來到考場門口，將手中的身份證明遞給了考官。
登記成功後，才步履緩慢，邁進了科考院的大門。
想到現在還在呼呼大睡，除非是飛，不然根本趕不到現場的鳳墨羽，他心中一陣暢快得意。
自打氣運被換回去後，他在書院一直被鳳墨羽碾壓。
原本恭維他的同窗們，全跑到了鳳墨羽身邊。
往常那些對他的誇讚，也全轉到了鳳墨羽那邊。
天知道他憋著這口惡氣到底憋了多久。
現在好了，鳳墨羽科考遲到的事，很快就會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到時候，他再稍微散播一下謠言。
所有人就都知道，鳳墨羽是害怕考砸，故意當起了縮頭烏龜。
「書衡，你跟墨羽不是住在一起，你們沒一起來嗎？」
鳳書衡是安平候府外室子的事，目前整個京城都已經知曉了。
因為林清月酒樓開業那日李玉茹大鬧，反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事，也在一段時間成為京城飯後茶餘的笑話。
人人都說，這鳳成軒到底有多想不開，放著名門出生對她死心塌地的林清月不珍惜，偏選了李玉茹那般蠢笨又上不得台面的村婦。
連帶著，身為李玉茹兒子的鳳書衡，也被人鄙夷。
鳳書衡自幼清高高勝，最厭惡別人拿他跟鳳墨羽比較。
此刻，聽到那同窗的詢問，臉色當即沉了下來：「他來不來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跟他也不熟，以後這種事別問我。」
說罷，甩袖離開，倒讓那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詢問的同窗碰了一鼻子灰。
「鳳墨羽，鳳墨羽到考場了沒？」
科考驗證時間結束，考官開始核對參考人數時，發現少了一人。
這要是尋常的考生，或許還不值得引起考官們的注意。
可偏偏，鳳墨羽是上次鄉試的第一名。
引起了多位主考官的重視，鄉試時的一篇針砭時弊，很有思想的文章，讓很多考官大為感嘆，私下裡已經動了想將其召入門下的念頭。
這其中就包含鳳墨羽暗戀對象柳小姐的父親，柳尚書。
柳尚書也是本次會試，聖上欽定的主考官。
只是，伴著一聲聲的詢問，卻無人應答，眾位考官們臉上的神色也有幾分不妙。
「我今日出門時，鳳墨羽還沒醒，怕是昨晚挑燈夜讀誤了今日科考的時辰吧。」
鳳書衡揚聲一答，考場中響起了竊竊私語。
「這鳳墨羽不是上次鄉試的第一嗎？怎麼還能誤了考試時間？」
「真的假的，墨羽時間觀念一向很準，不會是碰到什麼事了吧？」
「我看八成是上次第一，這次擔心拿不到好名次，所以慫了，往年又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例子。」
「肅靜！」
眼見著考生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考官們趕緊維護考場秩序。
眼見著考試時間已到，考官們紛紛看向主考官柳尚書。
柳尚書雖惜才，但還是要遵守時間規定。
便點頭示意，考試開始。
伴著一聲銅鑼響，本次科考考題正式放榜公布。
看著身後逐漸關閉的考試院大門，鳳書衡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鳳墨羽，看來這次會試的榜首，非我莫屬！
鳳書衡心中正得意著，冷不丁身後傳來一道氣喘吁吁的熟悉男聲：「抱歉，我來晚了——」
看到來人的瞬間，鳳書衡一雙眼瞪的老大。
鳳墨羽！他怎麼來了！
「主考官，鳳墨羽遲到了，按理不能繼續參加科考了吧？」
東瀾國的科舉考試一貫規定，若不能準時到達考場驗證身份，那麼一旦考試開始，考生便沒有資格繼續參考。
不過，少於半刻鐘內的延誤，只要考生能給出讓主考官信服的理由，便能繼續參考。
「考試開始了，還請各位考生專注考試，切莫分神東張西望——」
考官一聲催促，讓鳳書衡不滿地轉過了頭，手中的毛筆都緊緊攥了起來。
因為鳳墨羽的出現，這也導致原本打算專心應考的鳳書衡，注意力也全都轉到了鳳墨羽身上。
根本沉不下心來應考。
「主考官，我來的路上，碰到了一位崴了腳的老人家，雖知可能耽誤科考時間，但學生既要走仕途，便該有愛民如子的信念——」
鳳墨羽的解釋，讓柳尚書欣慰的直點頭。
他現在已經很少碰到有如此覺悟的年輕人了，倒是讓他想到了當年科考的自己。
也是因為助人，險些延誤了科考時間，好在當時的林國師給了他一次機會，讓他得以繼續考試，成為能效忠朝廷為百姓謀福的官員。
「柳尚書，鳳墨羽根本就不是助人為樂，他是今早起晚了，我親眼所見！」
鳳書衡一雙耳朵豎著，聽到鳳墨羽的自證，當場站起來反駁。
柳尚書原本打算在不影響考試的情況下，讓鳳墨羽歸位參考。
誰知道鳳書衡這一聲，直接攪亂了考場的秩序。
並且從聽他的話，似乎兩人有什麼積怨，這才導致他這麼得理不饒人。
「鳳墨羽，你先找到座位參加考試。」
「有些考生，若是繼續擾亂考場秩序，我立馬將你請出去——」
鳳書衡一聽，趕緊閉嘴做了下來，看向鳳墨羽的眼神，像是要將他鑿出洞來。
柳尚書竟然為他說話，鳳書衡心中扭曲妒恨的不行。
可偏偏他瞪鳳墨羽，鳳墨羽卻對他的挑釁無動於衷。
來到自己的考位上後，便專心開始準備答題了。
不行，他不能被鳳墨羽擾亂心智，他一定要碾壓他，一定要拿第一！
得失心太重，鳳書衡考試的心境，便也因此發生了變化。
尤其，鳳墨羽坐在他的斜前方，只要稍稍抬頭，餘光便能看見他。
這也導致鳳書衡的關注點，不時看向鳳墨羽的方向。
在考試臨近結束小半個時辰前，鳳墨羽突然起身提前交卷，他本就心浮氣躁的心性，再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怎麼可能？這次的考題那麼難，鳳墨羽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交卷，更別提他還晚了一段時間。
到底是太難放棄了，還是說，他已經胸有成竹，確定自己能拿第一了？
鳳書衡越想越擔憂，越擔憂便越無法靜心答題。
等到時間還剩不到半刻鐘時，他才趕緊回神，將剩下的考卷填完。
等到從考場出來時，他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考試院外，似是在等什麼人的鳳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