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安然也不解釋,繼續笑道:「字面上的意思。」
鳳成軒皺眉,卻覺得是鳳安然在故弄玄虛。
不過就是當了個沒有實權的大祭司,榮辱還不是捏在東瀾帝手中。
伴君如伴虎,要是一個惹怒東瀾帝,指不定小命都玩完。
她不會是恃寵而驕,覺得自己得了點功勞,便能讓東瀾帝給她撐腰了吧?
簡直愚蠢至極!
「鳳安然,你不用威脅我,更不要拿激將法拖延時間,今日,你們母女倆,必須滾出安平候府!」
鳳成軒怒喝出聲,一旁未做聲的李玉茹,面上寫滿了得意。
她此刻也不裝了,隱忍了十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她恨不得放聲大笑。
「月娘姐姐,你說你也真是,好好的侯夫人放著不當,非要與侯爺為難嗆聲,一個女人啊,這輩子最重要的還是伺候好自己的夫君,以自己的夫君為天。」
「打不還口,罵不還手,這是身為一個賢妻的基本修養。」
李玉茹一番馬屁,拍的鳳成軒是通體舒暢。
這邊鳳安然跟侯夫人還沒走,鳳成軒便長臂一伸,霸道的將李玉茹拉入了自己懷中。
「玉娘,這十幾年你跟著我辛苦了,你放心,等某些人離開後,這整個侯府便都交給你來管理,我也會八抬大轎迎你進門。」
「侯爺——」
李玉茹含情脈脈看著鳳成軒,從未覺得眼前男人的形象這般高大威武過。
李玉茹的順從,讓鳳成軒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一臉神氣,拿餘光去看侯夫人。
本以為會看到傷心或者後悔的神色,哪知,侯夫人壓根沒看他,便去讓錦繡找下人搬嫁妝去了。
並且侯夫人顯然早有準備,不多時,錦繡便叫來了一幫負責搬運物品的壯漢。
眼見著一件一件珍奇寶物,還有一箱一箱的銀錢被搬走,老夫人急的眼睛都冒綠光了。
撲將著上去,整個人趴在嫁妝箱上開始撒潑。
「林清月,這些都是我們侯府的,你現在被休棄,做了下堂婦,休想從我們這裡拿走一根針!」
「放下,都給我放下——」
老夫人猴子般來回躥動,一會護這個箱子,一會搶那些寶玉珠串,看上去頗有幾分土匪的行徑。
侯夫人被老夫人無恥貪婪的嘴臉氣笑了,「老夫人,這些都是我從娘家帶來的東西,與侯府沒有半分瓜葛,既然現在我要離開,這些東西,自然要一併帶走。」
「鳳成軒,你不會是想做那種,貪墨前妻嫁妝的貪婪小人吧?」
侯夫人皮笑肉不笑看向鳳成軒,眼底滿滿的鄙夷。
鳳成軒本就因為休棄侯夫人,對方無動於衷而覺得心中不悅。
眼下聽到她這番話,看到她這般鄙夷的表情,心中更是一陣怒氣翻湧。
她怎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渾像自己是什麼丟人現眼的髒東西。
要知道過往,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永遠清澈晶亮,飽含著崇拜與愛慕。
這一認知,讓鳳成軒心中有幾分不是滋味。
甚至隱隱有種,重要的東西,要從自己手中流失的無措感。
「母親,這是她的東西,讓她帶走——」
鳳成軒終究是拉不下那個面子,也怕這種事傳揚出去,被人指著脊梁骨罵。
奈何他這話出口,老夫人不幹了。
一臉痛心疾首捂著心臟:「成軒,你糊塗呀,這本就是侯府的東西,你怎能顧念情分讓她帶走——」
說完,兩眼一翻竟直接暈了過去。
並且,暈的位置也十分巧妙,恰巧擋在了門口的位置。
這一下,要是侯夫人她們想要把東西運走,就勢必要踩著她跨過去。
看著老夫人這般無恥的行為,鳳安然冷笑一聲:還真以為這樣就沒法治你了?
「繼續搬,人踩傷踩殘了算我的——」
負責搬運東西的腳夫們,本還心有顧慮,不知如何是好。
怎料金主都發話了,登時也沒了顧及。
抬著箱子,便朝老夫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伴著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沒想到鳳安然真不顧她生死的老夫人,當即從地上彈坐起來。
指著鳳安然破口大罵:「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畜牲,竟然讓人踩你的祖母,小小年紀這般惡毒,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老夫人!」
鳳安然還沒來得及回懟,侯夫人憤怒的低喝聲便響了起來。
她是大家閨秀,鮮少這般大聲喊叫。
這低喝一出,別說老夫人,就連鳳成軒都被驚了一跳,眼神發直的看向她。
「我本不欲與你們計較過往,可你們這般厚顏無恥,還辱罵詛咒我的女兒,那便別怪我心狠了!」
「錦繡,把這些年我靠嫁妝貼補的花銷清單,拿過來——」
「是,夫人!」
錦繡一臉喜色,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她早就等著這一時刻了。
要她說,之前夫人就是太善良,這些年給侯府花了那麼多錢,也沒計較。
這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這家吸血蟲一般的人,怕是不知道,侯府這麼些年的錦衣玉食,全是靠夫人的嫁妝,還有聰慧的經商頭腦才維持的吧。
當聽說侯夫人要跟他們算過往的支出時,被鳳成軒抱在懷中的李玉茹,便隱約覺察到幾分不對勁了。
老夫人的臉色,更是在剎那間,變的無比難看。
鳳成軒離家十五年,或許並不知道侯府真正的情況。
可是她身為侯府的老夫人,有經常讓侯夫人給她匯報商鋪還有侯府的收支情況,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侯府的真實財務狀況。
也就更加清楚,侯府這些年能維持表面的光鮮,吃穿不愁,全是仰仗侯夫人的嫁妝,還有她異於常人的經商天賦。
「月娘,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你算那些做什麼。」
老夫人面上的笑容有幾分牽強,甚至走過來,想要跟侯夫人套近乎。
只是這一次,她伸出的手還沒碰到侯夫人,便被她不著痕跡的退開了。
她明知老夫人的想法,卻仍舊淡漠如水道:「老夫人不用緊張,畢竟鳳老爺離家多年,也該叫他知道,這個家的真實財務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