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低頭一看,血淋淋的人頭,竟是之前見過的那獵戶妻子素娘。
「你們殺了她?」
二當家驚駭抬頭,饒是做山匪這麼多年,他也從未用過這般殘忍的手段。
「不止——」
孟肖陰沉一笑,隨之又扔過來兩顆人頭。
這次,包裹沒有繫緊,隨之滾落出來的,是那獵戶與那孩童的腦袋。
一家人,全被已這樣殘忍的方式滅口。
饒是二當家也忍不住紅了眼。
「畜牲,連孩子都不放過,你們還是人嗎?」
面對嘲諷,孟肖無謂一笑,好似人命在他眼裡,不過草芥。
要不是這夫妻二人,一人說謊,一人招了實情,言行不一致,或許他們就真的被忽悠過去了。
要怪,就怪那獵戶貪婪的妻子,為了要賞錢,拆穿了丈夫的「謊言」。
「你也可以選擇跟他們一樣的下場,或者,交待出隨你們入山寨那倆人的下落——」
孟肖是奔著鳳安然跟楚行淵而來的。
原本,那兩人落湖,被打撈上來,又當眾焚燒了屍身,他不會再有懷疑。
但是返程回南陵的路上,他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的事。
楚氏皇族,每個孩子降生,都會有一塊不怕真金火煉的身份令牌,且都會隨身攜帶。
楚行淵也不例外。
那為何,在焚燒的現場,並未看到這塊令牌。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兩人是詐死!
醒悟過來後,孟肖立即帶人馬折返,沿著湖邊道路一路搜尋。
果然,在之嵐縣地界的湖岸邊,發現了有人行走的腳印跟血跡,樹叢中還剮蹭了一小塊,楚行淵衣袍的布料。
意識到自己被耍,他立即分散屬下,掘地三尺,也要將這兩人找到。
於是,便有了後來找到獵戶家,夫妻倆言行不一致被他識破,殺人滅口之事。
對於孟肖這種人來說,他可以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任何代價,別說是死了個把人,就是屠平整個虎頭寨,他也在所不惜。
二當家平日裡雖不著調,但對大當家的話卻奉為聖旨。
大當家說要保護好鳳安然他們,那麼就不能把他們的蹤跡泄露。
於是,二當家咬牙一笑:「他們早就已經不走了,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你覺得我會信你?」
孟肖話落,手中擲出的飛劍,直接斷了二當家一條胳膊。
二當家發出一聲慘叫,整張臉瞬間煞白,疼的冷汗直流。
「還不說真話?那要不,我直接把你的心剜出來吧?」
話落,孟肖抬劍直刺二當家的心臟,還獰笑著轉著劍柄在他的血肉上擰了擰。
這一下,二當家疼的雙膝重重落地,整個人險要背過氣去。
但好在他是個硬漢,哪怕命懸一線,也緊咬著牙關,發狠啐道:「你便是殺了我,我也還是那句話,他們……已經走了——」
*
鳳安然剛給楚行淵換完藥,便覺得頭有點發暈。
眼看著要栽倒,幸而被楚行淵伸手扶住。
「你還好嗎?」
楚行淵擔憂開口,鳳安然晃了晃頭。
再次抬頭看向楚行淵時,心臟「咚」地一聲往下墜了墜。
不好,天罰降臨,連帶著她未卜先知的靈瞳也失去作用了。
她現在,看著楚行淵,除了那張近妖冷傲的臉,竟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偏偏,她此刻又心慌的厲害,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楚行淵,我需要休息一下,半個時辰左右,若是大當家帶來了信,你到時再告訴我——」
鳳安然的意思是,她休息的這段時間,不要有任何人來打擾她。
「好,不過,你確定你一個人沒事嗎?」
鳳安然沖他一笑:「沒事——」
而後,拖著有些虛浮的腳步,進了大當家為她準備的居室。
一進屋,鳳安然便鎖了門。
並拿起隨身攜帶的小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滲落的血液滴到玄靈鐲上,發出了耀眼的金光。
不過片刻,她的面前就多了一沓黃符紙跟硃砂玄筆。
天罰過後,她會喪失靈瞳的能力足足三日。
符咒已經耗盡,所以她必須儘快,畫出新的符咒,已備不時只需。
不過她玄學力量喪失,若要強行畫符,只能動用自己玄學世家傳人的血液。
鳳安然不假思索,拿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掌,看著細泉般的血液,滴落進紅色的硃砂中,與硃砂混為一體。
與此同時,虎頭寨外。
孟肖拎著奄奄一息的二當家,來到了寨門口。
「讓你們管事的出來見我!」
蠻橫的語氣,十足的狂傲。
守寨的山匪,見二當家孟肖折辱成那樣,當即紅了眼,舉著刀就朝他的方向沖了過來。
孟肖還沒動手,身後密密麻麻的飛箭,便一一擊中那些山匪。
不過眨眼的功夫,血流成河。
寨中的婦人們聽到動靜,趕出來一看,紛紛驚聲尖叫慌亂不已。
山寨的動靜,驚擾了楚行淵跟鳳安然。
鳳安然急匆匆收尾,便蒼白著張臉,收起符咒走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
楚行淵搖頭:「我正準備出去看,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楚行淵想要上前,鳳安然卻後退兩步,無謂沖他一笑:「沒事,就是這兩天沒休息好。」
楚行淵冷眸輕皺,知道她在說謊,但也沒有過多追問。
「你在裡面待著,我出去看看什麼情況。」
楚行淵這話剛落,濃重的血腥味,便伴著山風傳了進來。
「不好!」
這次,不等楚行淵回應,鳳安然便跑了出去。
當她來到山寨,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山匪,還有抱著孩子跌坐在地,哭的泣不成聲的老弱婦孺,她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都怪你,都是你這個煞星,招來了那些天殺的畜生,我們到底造了什麼孽,要被你這樣的人牽連!」
一位頭髮花白的婦人,拄著拐杖衝上來,便對著鳳安然一陣揮打。
一下一下的疼痛揮打過來,鳳安然也不避。
直到,緊隨她身後趕來的楚行淵,一把抓住婦人的拐杖,帶著幾分薄怒對鳳安然道:「你就這樣站著挨打嗎?」
鳳安然轉頭,眼眶中帶著的淚水,讓楚行淵一下bian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