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休矣!
殷國舅以一種誰也沒想到的方式喪了命,他這一走,殷家亂了。
好在殷國舅之子殷大老爺是個能扛事的,安撫好家眷,向皇上求了個恩典,帶著親爹下山。
人死都死了,當今樂的做好人,沉重地說:「殷國舅之死朕深感遺憾,你們……節哀順變吧。」
殷家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他臉上的表情假,在心裡把皇上罵出翔來。
開心的來,悲痛地離開。
沈念趁人不備飄到蕭執身側,將人拉到一邊,聲音壓得特別低。
「接下來會唱什麼戲呀,殷家家主都沒了,他們還反不反了?」
蕭執垂眸看她,擼了下少女的腦袋,語氣含笑,「怎麼這麼愛看熱鬧,嗯?」
「別囉嗦,快說!」沈念催促。
蕭執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
「況且,殷家人還沒死光。」
博一博,有幾分可能成功;認命,流放才是他們的歸宿。
更甚至,以他們殷家犯下的事,判個斬首不是沒可能。
「呦吼,那你們就這麼放他們走啦?」沈念興奮地說。
現實版的造反誒,她賊激動。
「你沒聽說過……瓮中之鱉嗎?」蕭執眼中閃過冷芒,聲音低沉溫和,耐心十足。👽♛ ➅❾Ŝ𝐡ù𝐗.ᑕ๏m 🐸♡
殷家,不過秋後螞蚱。
「啊?這麼說……」沈念停頓了下,說道:「等咱們回去,事情就解決啦?」
蕭執頷首,「嗯。」
沈念太陽花般的小臉耷拉下來。
唉,看不上熱鬧了,吃瓜的精髓沒了……
想到什麼,星眸驟亮,一臉期待,「能提前回中都嗎?」
蕭執:「……不能。」
見未婚妻好似很失望,緊跟著道:「我讓流風時不時傳信給你,這樣可好?」
提出了解決問題,還不忘解釋:「中都現在很亂,回去危險,雖然你不怕,但是我會擔心。」
蕭謹之都這麼說了,沈念還能跟他鬧不成,乖巧地抬眸,「好叭,那你別忘了讓流風給我現場講解!」
「嗯。」蕭執有些哭笑不得。
殷家人走光了,殷太后卻是留了下來。
進帳篷待了一刻鐘,才出來。
整理完妝容,又是雍容華貴的太后娘娘。
殷太后一步步走近,眼帶厲光,揉著欲將人攪碎的殺意。
皇上神色淡然,流於表面地客套一句,「國舅的事誰也沒想到,太后莫要多思……」
話說到這裡,殷太后陰冷的眸子直直地射向他,撕破臉撲道:「用不著假惺惺!我大哥這一死,皇上怕是只恨不能當場笑出聲來。๑۞๑,¸¸,ø¤º°`°๑۩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๑°`°º¤ø,¸¸,๑۞๑」
嘶!
文武百官一下子愣住,呆在原地,仿佛思維停滯了一般。
這,圖窮匕見?
要正面對上了嗎?!
皇上沉著臉,「念在太后驟然失去兄長,朕不與你計較,太后好自為之吧。」
話落,懶的搭理殷太后,扭頭離開。
看在保皇黨眼中,那就是陛下被氣到了,又礙於情面只得將委屈咽回心裡。
憋屈。
太憋屈了!
周御史心酸不已,立馬跳了出來。
「太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陛下好心安慰,你這一盆髒水潑過來,簡直沒把皇上放在眼裡。
太后別忘了,這天下是蕭家的天下,你只是後宮一婦人,若是再不知分寸,老臣可不會嘴下留情。」
其他人:「……」
他們可沒覺得周懟懟嘴下留情了!
當著太后面兒呢,周懟懟就敢劈頭蓋臉一頓說教,他能耐大著呢。
眼瞧著皇上走了,才噴完人,周御史拉著老妻,帶上家中小輩趕忙跟上。
「皇上,您等等老臣……」
看熱鬧的百官見這老小子點完炮仗就跑,心中暗罵,面上卻一副急切的樣子。
朝殷太后倉促行禮,腳撲騰的很快。
「還有老臣……」
須臾,保皇黨走光了。
親眼看過周御史毫無技巧的噴人,沈念挺喜歡這位大人的。
他一溜,也往山下走去。
秦錦等人跟在她身後。
望著沈念一行人離開的身影,殷太后雙目黑滲滲,滿是戾氣。
她堂堂一國太后,竟幾次三番栽到個小丫頭片子手裡,想想就氣怒。
「稍後春獵,哀家要柳芝芝的命,不計代價!」殷太后聲音充滿了陰狠。
一個黑袍人不知從哪裡出現,回了個是又消失,身形鬼魅,讓人琢磨不透。
懶怠的輕睨黑袍人消失的地方,殷太后的心霍然微松。
那個老不死的給她留下的人真是好用。
可惜,只有一半!
倘若全部給她,大越早改姓了。
思索至此,怨恨上先皇來。
豫王妃看到了殷太后身邊的黑袍人,她低垂的眼睛閃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看來黑袍人是給柳芝芝準備的,很好,等柳芝芝一死,沒人能阻攔她。
豫王妃心情甚好,也不急了,慢悠悠地下山。
…
沈念渾身一股冷風灌入,眼睛左右掃視,「涼嗖嗖的,有人想算計我!!」
聽見小姑娘的嘀咕,秦錦清冷的眉眼閃過厲色。
轉瞬即逝。
短短一息,足以窺見末世基地女大佬殺伐果斷的風姿。
沈念星星眼,「秦姨……」
帥呆了,她的姨!
秦錦感到哭笑不得,縴手輕拍念念的腦袋,說道:「別鬧。」
她養大的姑娘她知道,根本待不住。
想也不想的,秦錦先下嘴為強,「等下去打獵,我們一起。」
沈念老早等著這一天,滿臉磨刀霍霍的興奮,「好!!」
順利下了山。
各自回帳篷換上騎裝,所有人集合在廣闊的平地。
一身騎裝的皇帝肩膀挺括,身形健碩,一雙凌厲的黑眸,迸射出上位者的威嚴。
他身側的太子朗目疏眉,坐在馬上,渾身散發著氣定神閒的淡定。
當今瞧著蕭宸,眼裡流露出讚賞,心裡驕傲。
哼,好些人說他宸兒活不過二十,讓他儘早放棄宸兒,練個小號……
呵呵,臉都給打腫了!
他宸兒無人能代替。
「太子是第一次參加春獵,作何感受啊?」皇上溫和地笑道。
太子還真有那麼點新鮮的感覺,溫文爾雅地輕笑,說道:「感覺很新鮮,讓父皇笑話了。」
皇上會笑話嗎?當然不會,只會心疼受盡苦楚的兒子。
「朕怎麼會笑話你!保重好身子,以後朕年年帶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