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仆隨主,蕭執萬事把沈念放在心裡最重的位置,他的屬下也是,時刻以世子妃的心情為重。
蘇蘇道:「世子爺也饒不了他,屆時不用姑娘動手,世子便能讓他死生不能。」
兇殘的話被他說的好雲淡風輕。
對想對付自己的人,沈念不會亂好心。
因此對蘇蘇的話,她沒異議。
「這幾人怎麼處理?」
蘇蘇:「屬下和流風等人有聯絡的法子,他們會過來帶人。」
至於這幾人會被如何處置,還得看世子心情。
「哦。」沈念對他們的聯絡方法產生了興趣,眸光閃爍著好奇,「你們怎麼聯絡的?」
對著世子妃晶亮的眼睛,蘇蘇感覺很有壓力。
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哨,輕輕吹了一下。
不多時,一隻乳白色信鴿落在他肩上,「……靠信鴿。」
沈念笑容凝滯,嘴角一抽,「……」
好吧。
真夠原始的。
「你們傳消息都是用信鴿嗎?」語氣充滿了不可思議。
世子妃嘴裡若有若無的嫌棄,讓蘇蘇鼻子一酸。
壓了壓心頭驟起的波瀾,他說:「以前有一批海東青,當初王爺出事後,府里養海東青的院子被燒,一隻也沒留下。」
那些小兇悍他還餵養過呢。
沈念:「沒再養新的嗎?」
蘇蘇心裡更加難受,「……養海東青的人也沒了。」
訓練一批信鴿的難度都不小,更何況野性十足的海東青,沒點本事可沒人敢插手。
王府那位據說祖輩就有一手養海東青的本事,他也不是沒收徒弟,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徒弟連他師傅一半的本事也沒學會。
沈念見蘇蘇臉上流露出失落,說道:「我會養,我可以幫你們養一批啊。」
對別人而言,訓鳥是件難事,可對她而言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異能出手,天下我有。
蘇蘇眼睛亮的不可思議,「姑娘會養海東青?」
說罷,臉上出現擔憂,「海東青兇悍,姑娘還是別冒險了。」
「什麼動物能兇悍過玉蠱王?」沈念笑著說,眉宇間充溢著自信,「我既然開口,就說明這事對我來說不算事,你可以問問蕭謹之,看他要不要,要的話你們抓些給我送去。」
說到最後,她期待的搓搓手,「訓練出來後,我和蕭謹之就能寫信聊天了。」
蘇蘇:「屬下稍後請示世子。」
「嗯。」沈念點頭,然後翻身上馬,跟蘇蘇揮了揮手,隨即離開。
信鴿飛出,兩刻鐘不到,流風帶人前來。
一行人回到蕭府。
聽說殷章留下幾個人預謀對念念不軌,蕭執臉色陰沉的嚇人,怒不可遏。
「丟去暗室,本世子親自審問。」
流風在心裡給那幾個傻子默念悼詞,帶人拖著作死的五人朝暗室走去。
蕭執見蘇蘇還在,斂起面上的冷沉,問道:「還有事?」
「世子妃說她會訓海東青,可以替我們馴養。」蘇蘇說。
訓海東青?
小姑娘怎麼一會兒一個想法?
蕭執本來緊繃的臉登時緩和,之前凝起的寒冰,霎時間融化成一池春水。
「麻煩,告訴她不必了。」
世子的話落下,蘇蘇看他心情還不錯,說道:「世子妃說,等訓練出來,她就能和您寫信聊天了。」
蕭執目光一頓,沉黑的眸底,慢慢染上粲然的光。
倏然換了說辭,「讓人去找海東青,找到後給念念送去。」
和念念通信,他以前怎麼沒想到,白白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世子表示很遺憾。
蘇蘇:「……」
呵呵。
世子以前最鄙視朝令夕改,如今自己也成其中一員了。
「是。」
…
柳家。
看出沈念對柳家沒什麼惡感,深覺認回妹妹的事有門兒,柳晟開始琢磨起認妹妹的事來。
為確保事情順利,他甚至還寫了個計劃,一條一條的,比之在大理寺辦差都認真。
歸帆掃了眼紙上的字,簡直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表情僵直了一瞬,他忙低下頭。
【芝芝認祖歸宗三十條:
一、妹妹親近沈家,遂不可輕視沈家,任何人都不行。
二、妹妹喜歡美食,可四處搜羅作為突破口。
三、適當的誇讚,妹妹會心情愉悅。
……】
通篇的妹妹妹妹,看的歸帆脖子上都快長出妹妹了。
三少爺這樣,確定能打動大小姐嗎?
他腦袋打出一個問號。
柳晟放下筆,神色比排兵布陣都嚴肅認真,「歸帆,你覺得本公子的計劃如何?」
歸帆僵硬地笑著,「……很好。」
「好在哪裡?」柳晟刨根問底。
「……」歸帆心裡叫苦,笑的有些不自然,「哪裡都好……?」
這回答柳晟很不滿,「如此敷衍,你乾脆別說話。」
不說話哪成,不說話您又有理由罰小的了。
歸帆在心裡逼逼,嘴上卻道:「小的哪兒敢。」
「沒用。」柳晟無比嫌棄。
一句有用的建議都沒有。
歸帆癟嘴,委屈巴巴。
……那別問他啊。
柳晟心裡早有打算,「明日一早吩咐廚房做些小姑娘喜歡吃的糕點,我給芝芝送去。」
「是。」歸帆木著臉應下。
這不就好了,您是主子只需吩咐,小的辦事就成,別問小的意見,小的一點都不重要。
有了主意後,柳晟神清氣爽,吩咐歸帆收拾書房,他則起身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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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白日的燥,被夜晚清涼的風帶走。
月色如水,村落寥廓。
「汪,汪汪汪……」
突然,竹溪村的村口傳出一聲又一聲的狗叫。
「噓……大黃,小黑……你們別叫了,是我。」月色下,一個穿著學子服的小小少年輕聲道。
聽到熟悉的聲音,眾犬安靜下來,驀地圍在少年周圍,有的用腦袋拱著他,激動的跑來跑去。
「大黃你乖,太晚了,我要先回家了,明日再與你們玩。」
說著話,小小少年揉了揉狗狗的頭,跌跌蹌蹌的往家裡走。
一炷香後,他停在自家門口。
伸手推門,發現門從裡面拴著,小少年吸了吸鼻子。
不知道該不該敲門,他舉著手,面露遲疑。
這會兒這麼晚了,爹娘,哥哥姐姐肯定都睡了。
要不他就在門口將就一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