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耷拉著腦袋下了比武場,坐在觀戰區盯著台上看。
只見,千寒隨手拔起一個長槍。
言簡意賅地說了幾個字,「世子小心了。」
話落,尖利的槍尖朝蕭執刺去。
蕭執面不改色的躲過。
他連武器都沒拿,只是避著,便輕鬆占了上風。
觀戰區的流風看得最清楚——
千寒攻勢很兇,細看卻是世子掌控著全局。
有些日子沒見過世子動手的流風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絲一毫都不想放過。
心裡更是有濃濃的懊惱。
唉,被世子這麼一調教,千寒的武功又要比他高出好幾截了……
比武台上,蕭執有目的地帶了千寒一會兒,故意露出一個小破綻。
千寒的槍逕自刺到他胸口。
知道自己有了多大力,千寒雖面無表情,心底還是有些不安。
護身軟甲他知道,整個大越一隻手都數的出來。
可見做出來難度多大!
世子妃做的,沒人確定能不能護身。
千寒心裡的想法無法可知。
他手裡的槍刺到蕭執胸口。
卻見,蕭執身上的錦袍被刺破,露出裡面的白色布料。
那布料卻是完好無損的。
流風刷的起身,眼睛瞪的很大,「真是軟甲!!!」
台上,蕭執輕喝一聲,「再來。」
千寒再次衝上去。
刺向背。
也沒刺穿。
換個武器再刺。
仍是沒刺穿。
…
一刻鐘後,主僕兩人很有默契的停下來。
「世子,沈姑娘為您做的軟甲,天下獨絕。」寡言的千寒難得說了長句。
流風跑過來,瞧著世子裡面穿的、隱隱露出一絲真容的軟甲,語氣滿是感慨地說道:「世子妃手真巧,還是世子眼光好。」
當初王爺昏迷,中都傳出些不好聽的話。
說榮親王府沒了榮親王就跟案板上被拔了毛的雞一樣,蕭世子天縱奇才又如何,四面楚歌,任他有三頭六臂都妄想撐起王府。
還諷刺,蕭世子陰狠暴戾、城府深,註定孤獨終老,孑然無依。
現在看呢?
他家世子找到了最好的世子妃,中都所有的貴女加在一起都沒沈姑娘厲害!
依他流風看,中都之人便如那井中之蛙,日復日只能看到那一片天,時間久了,他們便以為天只有那麼大,愚蠢的讓人想笑。
流風的話撓到蕭執身上的癢,他臉上的笑意加深,眼底溢滿了溫柔,「非是我眼光好,只是苦心人天不負……」
上蒼看到了他的苦心,給他重生,予他們另一個結局。
流風雲裡霧裡,滿臉迷茫。
苦心人天不負……?
這又是如何而來?
蕭執顯擺完,無視身上的殘破,邁步回院子。
徒留流風等人一臉懵逼。
「所以,世子專程跑到練武場,是為了向咱們顯擺世子妃給他做的軟甲吧?」有人後知後覺道。
「你才知道。」流風表情難言。
一看,發現說話這人是他之前讓留下來,想盡辦法破壞世子妃一切爛桃花的那小子。
世子妃都快相看了,這小子才得到消息……
這遲鈍勁兒。
害得他也被世子罰了一頓,流風一想就氣的牙痒痒。
「是你啊,沒長心的。」
沒長心的青年悲憤:「大人,咱們不是說好再也不提那回事了嗎?」
「你還說你以後長點兒心呢,你長了嗎?」流風呵呵笑。
「長不出來啊。我想長但是一直沒長出來不是!」
流風一噎。
娘的,這小子不會是故意的吧?!
這時,又有一人說:「世子妃真是厲害,和世子天生一對,不知何時能吃上他們的喜糖。」
「這得問流風大人啊,流風大人可是世子身邊的紅人兒呢。」
「是得問流風大人……」
流風嘴角翹得老高,被恭維的相當高興。
尤其當著千寒的面兒,高興翻倍。
「快了快了,等著,最多到年底,肯定能吃到世子和世子妃的喜糖。」
即便成親的喜糖吃不上,那定親的喜糖總會有。
「好啊,我們等著!!」
-
沈念不知道,蕭府流風那幫子等著吃她和蕭執的喜糖。
她來到洛家木匠鋪。
沈頡往過瞥一眼,做完手裡的活計,笑著走過來,「念姐兒來了,你說的東西我做好了,這就給你。」
說罷,他回自己屋子,拿出堂妹之前提到的射擊手環。
「不知道如何,你先拿回去試試,有需要改進的地方你給我說,我再改。」
等了好些天,沈念終於看到了成品。
從表面看像是木質的手鐲,上面雕刻出精美的花紋,有幾個小孔,暗處藏有一個小小的機關。
撥動機關,瞄準,裡面的針能瞬間射出去。
「做的真不錯,謝謝頡哥。」
看念姐兒真心覺得不錯,沈頡鬆了一口氣,「你喜歡就好,我還怕你覺得粗糙呢,我手裡沒啥好用的材料,所以是用木頭做的,你別嫌棄。」
「不會不會。」沈念說著,把東西往手腕上一套,用行動表示自己的喜歡。
沈頡臉上的笑容加大,任誰的辛苦被人肯定心裡都是極高興的。
「那好,你先用著,哪裡不滿意你給我說。」
知道這東西殺傷力不輕,他又不放心的叮囑:「這東西危險,你小心用,別傷到自己。」
沈念眸光一閃,故意作聲:「那可以傷到別人嘍?」
沈頡神色大震,連忙道:「那自然也是不行的,依大越律法,無故傷人者要進牢房的。」
說的一板一眼。
沈念笑出聲,「我逗頡哥呢。」
頡哥真老實,還踏實肯干,怪不得洛掌柜和他師傅那麼喜歡他。
沈頡嘿嘿一笑,「那就好。」
木匠鋪單子多,工匠都在忙活著,沈念不好多耽誤,取完東西就回去了。
洛掌柜剛在吩咐下面的人做事,一回身見沈家姑娘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對沈頡說:「怎麼不把人多留一會兒,我讓人取了寒瓜,好歹叫念姐兒吃幾塊再走。」
沈頡笑著說:「念姐兒不想擾我們,便先走了。」
「這麼點時間,哪就擾了。」洛掌柜搖頭。
話雖如此,心裡卻也覺得妥帖。
尤其對比頡哥兒之前那個妹妹,簡直不知道好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