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沈念被世俗的規矩裹挾,蕭執沉穩道:「對上位者來說,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所以別怕自己哪裡做的不對,沒人敢說什麼。」
有儲君的救命恩人這個身份,哪怕沒有榮親王府,她也能橫著走。
沈念一想覺得也是,認真點頭,「嗯嗯,我知道了。」
沒想到她來這裡不到兩年就跨越階級了,真是太……
讓人感動了!
想到決定要送給蕭謹之的回禮,沈念待不住了,留下一句話:「蕭謹之,你回去吧,我有事先回家了,接下來幾天你別來找我了。」
話音剛落,腳步輕快地跑了。
蕭執:「……」
若不是為給他回禮而離開,他……
似乎也捨不得拿她怎麼樣。
流風遠遠跟在兩人後面,瞧見世子妃丟下世子走了,他一臉懵地走過來。
「世子,怎麼回事,世子妃怎麼跑了?」
不知道腦補了什麼,第一侍衛瞳孔皺縮,「您不會惹世子妃生氣了吧?」
「……」蕭執看傻子似的瞥他一眼,冷玉寒霜般的嗓音吐出一個字:「滾!」
流風鼓了鼓臉。
滾就滾,他還能滾出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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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回到家,笑容滿面地湊到爹娘身邊。
她也不說話,只用指尖撥著腰間的小牌牌,眼裡時不時閃爍著欣喜的光芒……
很是吊人胃口。
「這是怎麼了?」沈二問,「碰到啥好事了?」
沈坤頭腦風暴,大膽猜測,「難道是因為馬上能吃席了?」
「吃什麼席?」沈念怔怔,眼神迷茫。
沒聽說村里誰家死人啊。
沈坤將手裡的棍子耍得虎虎生風,面露憧憬,「二愣叔在戰場立了大功,成百夫長了,村里打算安排流水席慶祝慶祝。」
「哇!!」沈念很給面子地歡呼一聲,誇讚道:「二愣叔真厲害。」
百夫長誒!!
聽起來蠻厲害的,不知道得立多少功才能變成百夫長呢。
沈坤酸溜溜,比吃一筐山裡的青棗都酸。
有啥了不起的,要不是他年紀太小,他可能都是千夫長了。
沈二在這時說:「確實厲害!」
升這麼快,二愣在戰場豁出性命了吧。
唉。
李秀娘也替二愣高興,笑著說:「這是好事,確實得慶祝慶祝。」
想起二愣娘市儈又貪婪的性子,她笑容淡了淡。
「要是被二愣娘知道二愣當官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好在子安念了半年書,知道了禮義廉恥,不然這一家子能扒著二愣吸血。
沈念挑眉,淡淡道:「族長爺爺不會讓她壞了二愣叔的前程。」
二愣娘沒動作還好,要是敢作,祠堂等著她。
沈二贊同點頭,夸道:「還是念姐兒看的分明,就是這個道理。二愣好歹是沈家第一個當官的,族長不會不看重,他娘成不了氣候。」
沈坤見一家人聊開了,他酸了個寂寞,心情越發鬱郁,哼哼哈嘿的,棍子揮的越發有勁。
好像院子站著他恨的咬牙切齒的北陵蠻子一樣。
遠遠的,沈念都能感到那股勁風。
帶著殺氣。
勢如破竹。
她瞟向二哥,訝然開口,「二哥怎麼啦?」
沈坤:「……」
一口悶氣堵在心口,差點兒撅過去。
「我生氣了!」他悲憤地說。
「??」沈念腦袋緩緩打出倆問號,茫然地問:「為啥啊?」
沈坤越發氣悶,低頭耷腦地說:「你誇別人!你都好長時間沒誇過我了。」
還誇了好幾遍!!
沈念驚訝地微張檀口。
哈……?
就因為這?
二哥是有多小氣較真啊。
小姑娘心裡吐槽,面上卻露出溫軟的笑,「我那是社交禮儀,隨口一夸,在我心裡,二哥武功最厲害,一定能當大將軍。」
……這樣總行了吧。
沈坤心滿意足,又覺得自己有些幼稚,不自在地偏開臉,「我會好好練武的。」
留下一句話,抓著棍子跑走了。
李秀娘笑出聲,「那小子害羞了!老擺出一副厲害的樣子,我還以為他不知道羞呢。」
沈二磕著瓜子,隨口說道:「是人都有羞恥心,你別把咱兒子想的太不要臉了。」
李秀娘:「……」她不是這個意思好吧。
沈念沒來得及喊二哥,少年壯實的背影便消失在門口。
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這是二哥自己跑了,所以他吃瓜吃不上熱乎的,可跟她沒啥關係啊。
沈念在心裡說服了自己,取下腰間的小牌牌,在爹娘眼前晃了晃。
「爹,娘,知道這是什麼不?」
沈二和李秀娘面面相覷,很有默契的搖頭。
異口同聲道:「不知道。」
沈念神采飛揚,星眸燦然,「免死金牌,官名丹書鐵券。」
夫妻倆:「!!!」
免、死、金、牌?!
這不是話本里的東西嗎?
「……你找人定做的?」李秀娘愣愣地問。
沈念一臉黑線,木著臉,反問:「娘覺得免死金牌能定做?」
想像力滿分!
轉頭望向沈二,想得到些不一樣的反應。
沈二:「蕭公子送你的?」
語氣平穩,奇怪的淡定。
「嗯嗯。」沈念點頭,嘴裡嘟囔一句,「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話本上的厲害……」
沈二臉色驟變,忙道:「不管有沒有,出格的事咱別做。」
實在是念念膽子過分大,他真怕她冒出什麼了不得的想法。
沈念撐著臉,笑容無辜,「放心,我保證什麼也不做。」
要做也不是現在做。
等去了中都……
一定會出現好心幫她試這東西的人。
沈二看她說的認真,姑且信了,還誇了一句,「念姐兒真乖。」
沈念暗自撇嘴。
她又不是小朋友,早不吃誇誇這一套了。
免死金牌在爹娘面前過個明場,沈念去一間屋子給蕭執做回禮去了。
她一走,院子瞬間安靜下來。
良久後,沈二想端起杯子喝口茶。
才把杯子端起,手一抖,啪啦一聲,杯子掉在地上摔成好幾瓣兒。
李秀娘從恍然中回神。
定定地看著地上的碎渣好一會兒,說道:「沒想到你也不淡定啊。」
沈二抹了把汗,聲音滄桑,「怎麼淡定?」
「……那可是免死金牌啊,我怎麼淡定?淡定不起來啊。」
家裡有這玩意,晚上都要睡不著了!
不過……
「蕭公子連這玩意都能說送就送,可見對念姐兒是真心的。」
雖說真心不能借他物衡量,但一個人要是連身外之物都捨不得,還期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