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言何取笑?惟真心耳
流風一臉懵逼,「……啊,有問題嗎,這是屬下專程讓人從中都買來的,是最時興的啊。」
蕭執深邃清冷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
「你翻開看看。」
啥?
流風只覺得這要求離譜。
世子竟然讓他當眾看這娘兮兮的話本,這是主子新想出來的懲罰方式嗎?
不敢拒絕,流風小媳婦兒似的, 苦巴巴地打開話本。
蕭執幽幽提醒,「從第一頁開始翻。」
流風老老實實照辦。
一翻開,傻眼了。
下一秒,砰的合上書,那張還算白皙的臉一陣紅一陣紫。
「世子,屬下不知道這書……這書是這樣的。」他艱難又羞恥地開口。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否則你以為伱還能站在這裡。」蕭執語氣毫無波瀾地說道。
流風知道這是山雨欲來,只覺得欲哭無淚, 「屬下知錯。」
蕭執:「這書是如何來的?」
「回世子的話,您之前讓屬下尋些姑娘家喜歡看的話本,屬下去信給無淵,讓他幫著找,誰知……」
本著死貧道不死道友的心理,流風二話不說賣了留守在榮親王府的無淵。
蕭執笑了,笑聲帶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意味。
「看來本世子交代的事還是太少了,竟讓他有時間關注這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研墨。」
流風見成功轉移了世子的怒火, 歡快地應了一聲,動作利索的開始研墨。
榮親王府的規矩自來頗多,流風心裡抓心撓肺的好奇, 眼睛卻沒掃一眼。
蕭執寫好信,吩咐他,「著人送回王府。」
「是。」
流風還當世子饒過自己了,還沒笑出來, 就見蕭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至於你,死罪難免、活罪難逃。
你去把那話本抄一遍,明日一早我要見到。」
流風:「!!!」
他一臉崩潰, 「世子,屬下能換本書嗎?」
蕭執微微一笑,「你說呢?」
流風想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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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回到家,把熊掌給家裡人。
雖然有些涼了,但是依舊很香。
「咋這麼香!」沈二震驚,他猛吸一口香味,說道:「難得的是一點兒腥味都沒有,處理的太好了,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廚子。」
沈乾從複雜的香味里,抽絲剝繭出好幾種香料。
「用了多種香料遮腥,我能聞出來的就有五種。」
沈念很是詫異,「大哥鼻子這麼好使嗎?」
「只是比普通人略好一些罷了。」沈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沈二與有榮焉地說:「你大伯說你大哥是天生學醫的料,只是可惜……」
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引路人。
沈念安慰道:「大哥早晚能拜到合適的師傅。」
「就像我。」沈坤拍拍越髮結實的胸口,說道:「我能找到師傅,大哥也能。」
滿哥兒此時道:「還有我,我也能找到。」
李秀娘慈愛地笑著,「能能能,你們都能得償所願。」
話說完, 去庖屋熱了熊掌,一家人分著沾了味兒。
這東西一隻都不夠一個人吃, 分幾份更是只能嘗嘗鮮。
沈坤沒想到這麼美味,只覺得驚為天人,當即道:「這玩意兒好吃,以後找機會再抓一頭。」
然而,他最後不僅被打消了念頭,還受了罰。
翌日一早。
雲霧山某谷底。
青鋒看著面前的徒弟,眉頭皺著,「你昨日打了一頭熊?」
「師傅怎麼知道?」沈坤以為師傅一直關注著自己而高興,「是打了一頭熊,我妹妹找人做了熊掌,味道特別好,可惜太少了,不然還能讓師傅嘗嘗。」
青鋒神色淡淡,「你很自傲!你覺得自己學了武功就無敵了,覺得山裡的野獸見到你都要退避三舍,是不是?」
沈坤看出師傅有些不虞,不解地撓撓頭。
「師傅,我沒這麼想。」
「可你是這麼做的。」青鋒一向沒什麼波瀾的聲音染著怒火。
沈坤跪下,乖乖認錯,「師傅,我錯了。」
青鋒見他認錯認的如此乾脆利落,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不得不承認的是,怒火倒是散了不少。
「錯在哪裡?」
沈坤:「不該不知深淺去打野物。」
青鋒笑了,「你還知道你不知深淺。」
沈坤見師傅笑了,知道他不是真正生氣,起身笑呵呵地道:「我好歹跟著師傅有段時間了,要是連這都猜不出來,這徒弟不是白當了。」
「那你明知危險,為何還要以身犯險?」青鋒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擔心這唯一的徒弟。
這徒弟是長得著急了些,比及冠的青年身材都結實,可到底還沒十五,他這個當師傅的如何能放心?
沈坤猶豫了片刻,到底說了老實話,「我想試試武功……」
見師傅臉上冒出怒火,忙急急地道:「我本來是想打頭野豬,誰知道沒走多遠就碰上了那頭熊。
當時那個情況,不是我被熊幹掉,就是我幹掉熊。
我這命不僅是我的,還是我家人和師傅的,自然不會幹站著,所以這才上去殺熊。」
青鋒聽完他的解釋,神色稍緩,卻還是說道:「雖情有可原,但我還是要罰你,就罰你今日射箭訓練加倍,你可有意見?」
「沒有沒有。」沈坤搖頭,「師傅,要不多加幾倍?」
青鋒表情微滯,說道:「過猶不及。」
「好吧。」
那邊,輪椅上沈晏深搖搖頭,收回視線,繼續看手裡的書。
青鋒走過來坐在邊上,喝水解了渴,說道:「先生,我入夜去城裡,除了藥,您可還要什麼?」
沈晏深抬起頭,眼神微深,「多買些糧食。」
青鋒想到先生之前說過的今年冬天怕是要不好過,表情凝重地應下,「好。」
沈晏深看他渾身都繃緊了,說道:「別這麼緊張,有太子殿下和蕭世子,亂不了。」
「可是此處離中都遠隔千里,屬下擔心殿下和世子分身乏術。」
沈晏深囅然一笑。
「沒想到與我在這裡避了幾年,你反倒越來越知民生疾苦了。」
青鋒麥色的臉一熱,不好意思地說道:「先生,您倒是越來越會取笑人了。」
沈晏深笑意加深,「言何取笑?惟真心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