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時閒著沒事兒,除了做繡活,就是陪閨女兒練字,閒得很。
等甘菊捧著衣裳過來時,白雲溪眼睛一亮,絳紫色褙子,繡著成團的芙蓉花,夾棉不厚,板板正正的,確實好看,搭配著秋香色的襦裙,配色雖然大膽,但穿在身上應該效果不錯。
「真不錯,回頭我試試,等著過年穿。」
「哎~,您試過後,不合適的地方我再修改。」杜氏輕笑一聲,這兩種顏色搭配,還是女兒給她提議的,沒想到做出來之後,真的很好看。
「還是安雅你貼心,針線也好,有你這個閨女,是我的福氣。」
杜氏和離之後,白雲溪給她起的新名字,按照安字排序。
「娘喜歡就好,別的我也做不了什麼,也就這些針線了。」
娘對她真是好,她心裡很踏實。
「你還給我養了個好孫女,這可比什麼都強。」白雲溪讓祝嬤嬤接過衣裳,直接回屋試了試,走出來,在幾人面前轉一圈,
「剛好合適,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怪不得絳紫色被稱為福色,果然好看的緊。」祝嬤嬤看著主子一副雍容華貴的儀態,由衷的讚美一句。💙☹ ❻➈𝓢H𝐮χ.𝒸ᗝ𝕞 ☯🐺「大姑奶奶針線真好,瞧瞧這繡花,這針腳,真是密實的很。」
「確實,安雅不但在廚藝上有天賦,針線手藝也是出色的。」
白雲溪對著琉璃鏡看了一會兒,絳紫色碰撞秋香色,她穿著也合適。
換下身上的新衣裳,白雲溪坐在羅漢床上喝茶吃點心,屋內燃著炭盆,暖融融的。
章亦珊帶著一身雪花過來,就忍不住抱怨,
「這雪下的也太大了,幸虧四哥他們回去的早,要不然,路上定然不好走。」
「這話沒錯,但他們整理好物品,還得回來,也不知家裡下雪沒。」
這時期,交通不方便,從家裡來府城,倒是有水路,就是繞的遠。
小四的車隊,馬匹都是她兌換出來的,體格健壯,耐力好,都是馬中極品。包括拉貨的板車,輪子也都讓師傅加了減震。
比起一般的貨車配置,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即便如此,路況擺在這裡,依舊有不少障礙。
「這倒是,就怕雪化了,路上泥濘,更不好走。」章亦珊搖頭,以前母親總說出門在外辛苦,現在她倒是有些感觸了。
「對了娘,大廚房雖然做飯方便,火力足,但距離您的榕樹堂稍微有點距離,這一下雪,飯菜送過來怕是要涼了,萬一吃壞肚子可怎麼好?媳婦想著您這裡還有空房,不如弄個小廚房出來?」
是她想的不周到,應該早點提議的。🐸☆ ➅➈şĤuⓧ.𝒸Ỗ𝓶 ♢🍬
「倒時只需讓丫頭去廚房取來食材,在院子裡直接做就好,熱乎乎的出過就能吃,方便的很。」
聽著章亦珊的提議,白雲溪想了一下,
「也好,冰天雪地的,有個小廚房確實方便些。」
祝嬤嬤眼睛一亮,福了福身,「老奴這就讓人準備,趁著天還亮堂,趕緊給做好了,用炭火烘一烘,明兒就能派上用場。」
看著祝嬤嬤轉身出去張羅,章亦珊羞愧的看著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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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媳婦設想不周,若是早一點想到,今天也能派上用場了。」
「你還年輕,哪有事事都能考慮周到的,就是我,一把年紀了,不一樣沒想到?」
白雲溪輕笑一聲,讓她坐下說話。
剛來府城時,是她沒讓設小廚房,當兒媳婦的自然不敢再隨意提起。
「你才管理府邸不久,府中上下操心的事兒多,事情瑣碎,最容易消磨精氣神,你小小年紀能做到如此,已經不錯了。」
聽著婆婆的誇讚,章亦珊頓時不好意思了,
「也就娘不嫌棄我笨罷了。」
小廚房弄好後,最省事的就是院子裡的丫頭婆子,她們只需每日去大廚房領取食材,便能自主發揮,想著法子做自家主子喜歡的吃食。
不用盤子碗的來回拎,確實方便。
轉眼臘八節到了,
白雲溪一早起來,就吃到了軟糯香甜的八寶粥,「不錯,這粥的火候到了,豆子軟綿的很。」
「老太太喜歡就好,這些紅豆芸豆花生,前個兒就泡上了,又在火上燉了兩個多時辰,口感剛剛好。」
「臘八粥有祛疫迎祥,溫暖和諧之意,你們也都去吃一碗,保佑咱們都吉祥如意,來年有個大豐收。」
聽著白雲溪的提醒,祝嬤嬤輕聲答應一聲,
「老太太放心,大家都有呢。」
用過早飯,白雲溪在屋裡轉了幾圈消食。天氣冷,外面又濕滑,她也不往園子裡走,平日裡吃過飯就在屋裡溜達溜達。
剛坐下,章亦珊就帶著丫頭進來了,「娘,粱恭人送來了帖子,邀請咱們去參加寒梅宴。」
白雲溪接過貼子看了看,玫紅色的帖子,燙金邊,用梅花小楷寫著冬日暖陽,寒梅綻放,誠邀貴客共賞芳宴,落款粱恭人的印章。
帖子帶著淡淡的薰香,這就是後院主母的雅致。
吳安人曾經說過,粱恭人每年臘月都會舉辦寒梅宴。
前幾天剛下過雪,三日後賞梅正當時。
「娘,不是說知府家跟咱們有過節麼?咋還會邀請咱們赴宴?」杜氏看著那張玫紅的帖子,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沒什麼奇怪的,咱們兩家又沒撕破臉,心裡有隔閡,面子上過得去就行。反正咱們兩家又不可能交心,有沒有隔閡其實也不重要。」
要是他們交好了,上面才不放心呢。
知府和知州若是成為莫逆之交,離滾蛋都不遠了。
杜氏似懂非懂點點頭,「明明心裡不得勁兒,還得對人笑,怪彆扭的。」
「噗~,大姐得慢慢適應才行,跟那些後宅主母打交道,就算是假笑,也得讓人覺得真誠,要不然人家以為你看不起人呢。」
章亦珊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還別說,這位大姑奶奶有時候真是可愛的緊。
同時也讓她敬佩,經歷了真麼多事兒,心性依然純善,單是這一點,就值得婆婆一直護著。
「這麼難啊,那我可不去了,我留下看家。」杜氏繃著臉,一臉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