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麻子見秦風答應得如此爽快,心中反而有些不安起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
「好!這可是你說的,大家可都聽見了!」
劉麻子生怕秦風反悔,連忙大聲說道。
圍觀的眾人見狀,紛紛來了興趣,自覺地給兩人騰出一塊空地,期待著接下來這場賭局的結果。
秦風沒有理會周圍人的目光,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動作輕柔地擦拭著香爐的表面,一邊擦拭,一邊低聲自語道:「宣德爐,又稱宣爐,是明代宣德年間官府出品的銅香爐,其造型優美,工藝精湛,銅質精良,在收藏界享有盛譽。」
劉麻子見秦風這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心中更加沒底了,他忍不住開口嘲諷道:「秦老闆,你該不會是打算編個故事,就把這破香爐說成真的吧?」
「是不是真的,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秦風沒有理會劉麻子的冷嘲熱諷,他擦拭完香爐後。
從隨身攜帶的工具包里,取出一把小巧的放大鏡,對著香爐的底部仔細觀察起來。
看到秦風這副表情,劉麻子心中一喜,以為自己賭對了,他連忙湊上前去,陰陽怪氣地說道:「怎麼?秦老闆,是不是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我就說嘛,這香爐肯定是假的,你還不相信…」
「閉上你的臭嘴!」
老李忍無可忍,怒聲喝道,「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劉麻子被老李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了一跳,他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只是站在一旁,用怨毒的目光盯著秦風。
秦風沒有理會劉麻子和老李之間的爭吵,他依然全神貫注地觀察著香爐,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抬起頭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怎麼樣?秦老闆,看出什麼名堂來了嗎?」劉麻子迫不及待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得意。
秦風沒有說話,他將手中的放大鏡遞給劉麻子,淡淡地說道:「你自己看看吧。」
劉麻子接過放大鏡,將信將疑地對著香爐底部看去。
「這……這……」劉麻子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顫抖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圍觀的人群見劉麻子這副表情,心中更加好奇,紛紛伸長了脖子,想要知道香爐底部到底有什麼玄機。
「秦老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李也湊上前去,對著香爐底部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能一臉疑惑地向秦風問道。
秦風笑了笑,指著香爐底部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說道:「你們仔細看這裡。」
眾人順著秦風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香爐底部刻著一行細小的文字。
「大明宣德年制」。
這七個字筆鋒蒼勁有力,赫然是明代宣德年間的官窯款識!
大明宣德年制—七個字,像是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劉麻子的心口上。
他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他原本以為自己設了個完美的局,能狠狠地坑秦風一把,卻沒想到,最後竟是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周圍頓時像炸開了鍋一樣,議論聲此起彼伏。
「我的天!真的是宣德爐啊!這玩意兒可是價值連城啊!」
「這小伙子眼力真毒啊!一眼就看出這香爐是真貨!」
「這回劉麻子可算是踢到鐵板了,哈哈哈……」
有人開始出價了,「我出十萬!小兄弟,把這寶貝兒轉給我吧!」
「十萬?你打發叫花子呢!我出十五萬!」
叫價聲越來越高,轉眼間,價格已經飆升到了五十萬。
然而,秦風卻仿佛沒聽到一般,他只是冷冷地盯著劉麻子,眼神銳利得像刀鋒。
劉麻子被秦風看得心裡發毛,他強忍著心頭的恐懼,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秦老闆,我…我…」
「願賭服輸,你該不會想賴帳吧?」秦風語氣淡漠,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劉麻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當然想賴帳,可是看著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群眾,他知道,今天這帳,他是賴不掉了。
「我……我當然不會賴帳!」
劉麻子咬了咬牙,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顫抖著手遞給秦風,「這裡面是……是一百萬,密碼是…」
秦風接過銀行卡,看都沒看一眼,隨手丟給了老李,「這錢你拿著,就當是今天你幫我解圍的酬勞了。」
老李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狂喜之色,「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拿著吧,你應得的。」
秦風拍了拍老李的肩膀,然後目光再次落在了劉麻子的身上,「你可以滾了。」
劉麻子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衝出了人群。
他一路狂奔,直到跑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才敢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秦風!你給我等著!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劉麻子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然後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是趙老嗎?我…我有事要向您匯報……」
一個小時後,劉麻子出現在一家裝修豪華的古玩店裡。
這家店的老闆名叫趙泰山,是古玩界赫赫有名的人物,黑白兩道通吃,劉麻子只是他手底下一個小小的馬仔。
「趙老,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劉麻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趙泰山哭訴,「那個秦風,他…他根本就沒把您放在眼裡啊!」
「哦?他做了什麼?」
趙泰山坐在一張紅木太師椅上,手裡盤著一對玉球,漫不經心地問道。
「他……他今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您……說您……」
劉麻子故意吞吞吐吐,想要吊起趙泰山的胃口。
「說什麼了?快說!」趙泰山有些不耐煩了。
「他說您……您就是一個土豹子,空有一身銅臭味,卻不懂得欣賞真正的古董!」
劉麻子添油加醋地說道。
趙泰山的怒火,仿佛能將整間屋子都點燃。
他猛地將手中剩餘的茶水潑到劉麻子臉上,滾燙的茶水混合著劉麻子的眼淚鼻涕,滑稽又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