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眼間的笑迅速褪去,眼神驟然變得凌厲。
寧星棠嫵媚的眸子瞪圓,透著茫然以及難以置信。
不會吧……
她的手這麼准?
又按到那個位置了?
她小臉微微發燙:「沒……沒斷吧?」
據說男人的那個部位最為脆弱。
繼上次連遭兩次重創,現在又遭重創,不會真的斷了吧……
商墨面色鐵青,從牙縫中勉強的話語,極為咬牙切齒:「你就這麼希望它斷了?」
寧星棠後脖頸發寒:「沒……我沒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商墨眸色沉沉,眼神極為危險,「那就是有意?」
寧星棠頭皮發麻,神色有些囧:「……真不是。」
「你一個大男人,心眼怎麼這么小,好記仇。」
商墨直接被她氣笑。
他深吸一口氣,屈指在她額間帶點力道彈了彈。
論起記仇,他比不過眼前這位從陰間來的。
寧府幾人被她折磨的慘樣,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寧星棠捂著額頭,氣呼呼瞪著他,「你辣手摧花!」
商墨被她生動明艷的樣子,只覺身下的疼變成了難以言說的燥熱。
他微微偏過眼,聲線夾雜著危險的味道:「嗯,摧你這朵嬌花。」
寧星棠敏銳地感覺到男人話中還有其他意思。
她小心翼翼挪開自己犯罪的爪子,剛想細問。
卻不想,腰上力道一緊,尚未起身就再度被男人擁入懷中。
「啊!」她驚呼一聲,柔軟的唇瓣好巧不巧,撞在男人微涼的唇瓣上。
四唇相接,她清晰看到男人瞳仁暗了暗。
呼吸,也變得粗重兩分。
墨瑢晏指尖蜷了蜷,眼底色澤幽沉。
他沒有放開寧星棠,反而將她往自己方向帶了帶。
二人呼吸交融。
商墨只覺唇瓣碰觸的不是柔軟,而是一團火。
一團要將他燃盡的火。
寧星棠靈眸瞪圓。
她慌亂地撐起身子坐好,眼尾浸染著映入肌理的胭脂色,嬌嗔,「商墨,你吃我豆腐!」
唇瓣的溫軟驟然消失,商墨眼神沉了沉。
他壓下心底莫名的燥熱,嗓音暗啞,「寧小姐倒打一耙的功力日漸見長。」
寧星棠抿了抿唇角,嘟著飽滿誘人的紅唇:「要不是你忽然摟住我,我會親上你?」
她低垂下眼帘,回想剛才手下的觸感,心尖顫了顫。
商墨的尺寸,似乎有點兒超綱。
商墨視線在她唇瓣上頓了頓,心頭似有火焰蔓延。
他狠狠閉了閉眼,坐起拿過矮桌上有些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茶水滑過喉間,不但沒有驅散心頭的燥熱,反而連下腹似有火燒。
他猛地將茶盞放在桌上,掀開車簾跳下馬車。
那背影,透著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寧星棠愣愣地看著男人的背影。
剛剛他心跳那麼快,是小兄弟真的被她按出問題了?
可是不應該啊,剛才她明明感覺到了,正常到尺寸超標。
她細白的指尖摩挲著下頜,思忖——
雖然超綱,但遭受了她的魔爪四次暴擊。
明日應該送點虎鞭鹿茸啥的去王府,保保本錢。
能額外附加強化功效更好。
……
荷香府五樓雅間。
寧星棠站在門口,遲遲不敢推門進去。
她緊緊抿著唇瓣,粉嫩的下唇被她咬得青白交加。
從小大哥最為疼她,每次她闖了禍,爹爹氣得跳腳,要拿拖鞋抽她,都是大哥護著她。
可最後大哥卻因她慘死,屍首被烹飪。
書中對大哥的描寫是八個字——
擅長玩弄陰謀詭計。
看書時她就覺得作者不公平,將所有的美好都給了男女主。
穿書後,她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不公』二字。
作者筆下,除男女主,其餘皆是芻狗。
寧星棠狠狠閉了閉眼,調整心中翻湧的氣血。
睜開眼,剛準備敲門。
門忽地被人從里打開。
寧星棠下意識撩起眼帘,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美得雌雄莫辨的絕美容顏。
顏青慵懶地倚靠在門邊。
手中捏著一把潔白的團扇輕扇。
墨發以白色髮帶半束,幾縷垂落胸前。
雲白衣袍用金線繡著若隱若現的蓮花,素雅矜貴。
他笑眯眯看著寧星棠:「小東西,好久不見。」
寧星棠雙眸猛地瞪圓。
她後退一步,看了眼雅間的名字——
接天蓮葉。
沒走過,商墨說大哥就在這家雅間。
怎麼出來的會是這位?
縱然十二年未見……哦,不對,兩世加起來是二十多年未見。
寧星棠還是一眼便認出,眼前之人就是爹娘給她定的未婚夫——顏青。
那張臉簡直就是少年時期的放大版,美得更加勾魂奪魄。
顏青看著她傻眼的模樣,絕美的面容染上一絲幽怨:「女人心,海底針啊,有了新人忘舊人。」
「小東西,我和你那未拜堂的夫婿,誰更美?」
寧星棠:「……」
還是熟悉的比美。
「棠棠……」就在寧星棠傻眼間,一道呼喚傳來。
那嗓音很好聽,好似雪山之巔融化的一汪清泉,純粹而乾淨。
不似商墨那種冰雪中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意,帶著淡淡讓人沉醉的清冷,令人著迷。
「大哥!」寧星棠拎著裙擺,急急踏入屋內。
剛一踏進雅間,就看到一抹青藍身影,如青竹般俊雅。
「大哥……」寧星棠瞬間紅了眼眶,眼底酸澀脹痛。
秦泠舒眼尾微微泛紅。
他上前,抬手想如幼時般揉揉她的發頂。
指尖尚未碰到寧星棠頭頂的髮絲,看著已經亭亭玉立的絕色少女。
他將手收回,笑著指了指桌上的菜,「二弟說你最喜歡荷香府的西湖醉魚,快嘗嘗。」
寧星棠吸了吸鼻子,淚滴滑落面頰,「大哥,對不起……」
秦泠舒長長嘆了口氣。
他微涼的指腹拂去寧星棠眼尾的淚意,俊雅眉眼溢滿心疼,「傻丫頭,是我們對不起你,明知你在寧府受了委屈,卻沒來接你回家。」
知道他們捧在掌心的寶貝妹妹被寧家磋磨,爹爹氣得提刀就要來砍寧家人。
三弟拎著錘子,夥同父親一人一匹千里馬就要走。
若非娘親理智回籠快,攔住二人,秦家怕是十年前就要被冠上殘害朝中官員的罪名。
祖父的冤屈,將無法再洗清。
他與二弟連夜來了寧府,小妹卻不願意見他們。
他們怕惹惱了她,也不敢強行帶她走,害得她被寧府磋磨。
寧星棠聞言,再也忍不住。
重生後的委屈不安,在這一刻全都爆發出來。
大滴大滴淚水如珍珠般顆顆落下。
她甚至沒有哭出聲。
在極致的悲哀之下,她無法嚎啕大哭,只是淚水不受控制滑落。
秦泠舒和顏青被她哭得手足無措。
顏青:「小東西,我爹手中有一套極為名貴的頭面,我記得你從小就喜歡這些精美的飾品,你只要不哭,我就把這套頭面弄出來送給你。」
寧星棠眼眶紅紅,吸著鼻子的樣子好似受了委屈的小白兔,淚眼朦朧,「然後又讓我背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