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這不是盟友,是要他命的鬼!

  寧星棠:喲呵。

  激將法?

  她指尖勾著髮絲,紅唇漾起絕艷的弧度,反問,「王爺覺得小女子醫術如何?」

  商墨眼眸暈染淡淡欽佩,惜字如金地落下兩個字,「很好。」

  寧星棠撇撇嘴。

  小氣的男人。

  多誇她幾個字會掉了肉麼?

  「喲喲這三日可還乖?」

  寧星棠眉眼浮現真心的喜愛:「它很聰明。」

  商墨輕輕嗯了聲:「喲喲是猛禽,戰鬥力不弱於普通將士。」

  「它既然認了寧小姐為主,必會忠心護主。」

  寧星棠點頭:「動物對主人忠心程度,不是人能比的。」

  商墨心念微動:「本王聽說,精怪下山,皆是為了報恩,而鬼怪逗留人間,則是為了報仇。」

  寧星棠抬眼,恰好對上商墨那雙深邃暗沉的瑞鳳眼。

  「寧小姐是為報仇,還是報恩?」

  寧星棠定定看著他,不答反問,「那王爺覺得我是精怪還是鬼怪?」

  「只要寧小姐能為本王所用,不管你是精怪還是鬼怪,本王都不在乎。」

  「不過,寧小姐與寧丞相一家,似乎有血海深仇般。」

  「那日在山崖下,你也說過,自己是從地獄而來。」

  「那麼本王是不是可以大膽斷定,寧小姐是鬼怪?」

  商墨眸色極深。

  五年戰場磨礪,三年病痛折磨。

  經歷了痛失母后,親人蒙冤,他身上年少時的張狂自信早已被磨礪。

  如今的他,如同一塊墨玉,瑩潤透澤,卻無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寧星棠並未從他眼中看出任何異樣。

  她面上的笑愈加濃郁:「王爺知道我是鬼怪,還總是與我獨處,就不怕被我吸乾精氣?」

  商墨語調慵懶:「話本中記載,吸精氣需要......」

  他頓了頓,薄唇緩緩吐出兩個字,「雙修。」

  言外之意——

  咱倆並未同房,無需擔心。

  寧星棠靈動的瞳眸夾染上挪瑜。

  她微微彎腰,湊到商墨面前。

  空靈清軟的語調,被她刻意拉長,恍若夏日裡拉絲的棉花糖,絲絲縷縷勾人心弦:

  「那洞房花燭夜,為避免被我吸乾,王爺是不是要睡書房?」

  清雅的西府海棠香瀰漫在呼吸間。

  商墨眼底色澤暗了暗。

  他伸手,食指準確抵在寧星棠眉宇間,微微偏過頭,「本王不至於窮到連王妃的院子都沒有。」

  寧星棠順勢捏住商墨手腕探脈。

  指尖下的肌膚冷白細膩,容顏雋美如畫。

  肌膚細膩到連細小的毛孔都看不到,恍若上等羊脂白玉。

  她頓時嫉妒了。

  一個大男人,長得美就算了,皮膚還比她好。

  女媧真偏心。

  商墨下意識想甩開她的手。

  但每每她靠近,嗅著那明明記憶中沒有,卻總覺似曾相識的海棠香,他內心就會莫名不願傷害她。

  或許,是因為她差點嫁給他。

  他潛意識將她當做自己的王妃尊重吧。

  「寧小姐,想要本王命的人很多,本王甚至連下寒毒的人都找不到。」

  「你確定,真要和本王有牽扯?」

  商墨覺得,他該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

  如果她退縮了,他也會派人護她一世安康。

  如果她選擇與自己並肩,就需知道未來會面對的危險。

  寧星棠鬆開手,取出一枚藥丸餵到商墨唇畔。

  「前幾日那麼多人看到我坐著王爺的馬車回府。」

  「在太子看來,我已經和王爺穿一條褲子了。」

  言語間,她再度湊近幾分,爪爪挑起商墨垂落在肩頭的髮絲,「還是說王爺嫌我毀容丑,不願娶我了?」

  商墨視線模糊,但仍能看出眼前的少女輪廓精緻。

  他淡定地從未來·鬼怪·王妃手中抽回自己的髮絲,剛要說話,馬車驟然一個急停。

  他本就斜靠著,背部受慣性作用,撞上車壁。

  寧星棠猝不及防,整個人朝商墨懷中撞去。

  天時地利人和,時機角度一切完美。

  寧星棠腦袋宛如堅硬的石頭,狠狠砸在商墨不可言說的部位。

  「嘶!」

  商墨本就缺乏血色的容顏,頓時白的像隔壁大爺死了七天的三叔公。

  他頸間青筋暴起,身子微微躬著,不受控制地顫抖。

  寧星棠捂著頭,手忙腳亂地想爬起來。

  偏偏腳下打滑,手再度杵在商墨剛剛受了她腦袋暴擊的部位。

  毫無間隔時間,累積疊加二次傷害。

  頓時,商墨雙眼瞪圓,眼白充血。

  那看向她的眼神,是不!共!戴!天!之!仇!

  寧星棠小心臟猛地一跳,頭皮發麻。

  她趴在商墨懷中,感受著掌心下狠狠的跳動,不敢再動。

  她緩慢地眨眨眼,視線緩緩向下。

  腦海中,只浮現四個字——

  完了完了!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腳滑。」

  「它還在跳,應該沒事吧?」

  「你放心,我曾經接過這玩意兒,有經驗。」

  「別說你的還沒斷,就算斷了,我也能完好無損地給你接回去,你不用擔心後半輩子的幸福!」

  哪怕被寒毒折磨,全身骨頭好似被塞滿霜雪,疼得夜夜難眠。

  商墨也未曾有這般濃烈的想殺人慾望。

  沒有哪個男人,小兄弟被暴擊,還能冷靜。

  他全身瞬間被冷汗浸濕。

  若非這三年病痛折磨鍛鍊出的鋼鐵意志,讓他尚存一絲理智。

  他已經一掌拍死寧星棠了。

  這根本不是盟友。

  而是要他斷子絕孫的鬼!

  他勉強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接過誰的?」

  「那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接你......」寧星棠抬眼,對上男人眼中的血海深仇,乖巧咽下剩下的話。

  她長睫撲簌兩下,求生欲極強,「狗,我接過母狗的。」

  商墨咬牙切齒,雋美矜雅的五官有些扭曲,「母狗有這玩意兒?」

  寧星棠無辜眨眼:「口誤,是公狗。」

  說著,她小心翼翼地從男人身上爬起來,坐姿端正地坐在一旁,語重深長勸:

  「王爺,不能諱疾忌醫。」

  「萬一表皮看著完整,裡面斷了,不及時處理,留下後遺症,以後中看不中用就麻煩了。」

  商墨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他深吸一口氣,扭過頭不看罪魁禍首。

  他怕忍不住,殺鬼。

  「怎麼回事?」

  徐陽:「王爺,有個小乞丐攔住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