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桂剛說話,寧老夫人語氣驕傲,「桂侍衛自然是來給瑤瑤送禮的。」
寧星棠眉眼隱含譏諷:「人家桂侍衛都沒說話呢,寧老夫人就這麼確定?」
寧老夫人挺直了腰杆:「自然確定。」
話落,她諷刺道:「難不成你以為太子是送禮給你?」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寧星棠歪了歪頭,嗓音不疾不徐,「可我瞧著,妹妹更不配呢。」
寧月瑤委委屈屈開口:「姐姐,你若是想要禮物,可以說出來。」
「哥哥們都會給你買的,你沒必要這般羞辱我。」
寧星棠笑得意味深長:「妹妹覺得這就是羞辱,就受不了了。」
「那等會你是不是要當場表演一個暈死?」
寧月瑤被她笑得心底發毛:「你什麼意思?」
桂剛面無表情道:「寧小姐,請您收下禮物。」
寧月瑤壓下心底的不安,伸手就要去接。
卻不想,桂剛直接繞開了她的手。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將禮物遞到了寧星棠面前,「寧小姐,殿下說你若是不願收,就扔了。」
寧月瑤眼底得意猛地凝滯。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桂剛:「桂侍衛,你是不是搞錯人了?太子哥哥怎麼可能送禮物給寧星棠!」
桂剛看都不看她:「這份禮物,是太子按照寧小姐喜好所挑選的。」
「殿下吩咐,一定要交到寧小姐手中。」
寧月瑤本就擦了三層粉的臉更白。
她身子微微一晃,一口銀牙差點咬碎,難以置信地看著桂剛:
「桂……桂侍衛……你說太子哥哥親自選禮物給……姐姐?」
寧星棠瞟了眼桂剛手中的盒子,冷睨著她,「妹妹耳朵不好就去找大夫看看。」
「免得年紀輕輕,就眼瞎耳聾的。」
周圍眾人也覺得不可思議。
「太子不是喜歡寧五小姐嗎?怎麼會給寧四小姐送禮?」
「寧四小姐已經和墨王舉辦過婚禮,太子此舉是什麼意思?」
「寧四小姐也算是太子的弟媳婦,兄長給弟媳婦送個禮物,也不奇怪吧……」
寧月瑤聽著百姓們的話,強穩住心神。
太子肯定是因為寧月瑤是墨王妃,所以才給她送了禮。
兄長給弟媳婦送禮不奇怪,她不能亂了陣腳。
她勉強扯出一抹笑,故作天真俏皮道:「姐姐,太子是墨王兄長,墨王心胸寬廣,定不會計較姐姐收了太子禮物之事的。」
「姐姐趕快收下,打開看看是何禮物吧。」
寧星棠似笑非笑掃了她一眼,並未接禮物,故作不解地問道:「太子為何送我禮物?」
寧月瑤的話,故意引導眾人覺得她和太子糾纏不清。
若是送禮的原因說不清,天道那睜眼瞎的肯定會幫著寧月瑤將她名聲完全毀了。
雖然她不在乎,但她不願寧月瑤這麼順利算計她。
桂剛:「屬下不知。」
寧星棠挑了挑眼尾,漫不經心道:「那就扔了吧。」
寧月瑤猛地瞪大雙眼:「姐姐,你瘋了!這可是太子送的禮物!」
寧星棠嗤笑一聲:「那又如何?」
「南辰律法沒有規定他送,我就必須接受,況且緣由不明的東西,本小姐不可能收,免得被有心人潑一盆髒水。」
她口中的有心人指誰,不言而喻。
寧月瑤袖中的雙手,死死攪著手帕。
她面上的笑幾乎掛不住:「姐姐,兄長送弟媳禮物,也算合情合理。」
「人家桂侍衛都不知道太子為何給我送禮,妹妹就這麼清楚太子的想法?」
寧月瑤臉色一白,吶吶道:「我……我也只是猜測。」
南辰民風開放。
貴女與貴公子共同出遊,不會被人議論。
但若是貴女的想法能代替貴公子,那就不正常了,會受人非議。
畢竟只有夫妻,才會這般親密。
她連太子的未婚妻都不是。
太過親密的行為傳出去,她名聲會受損,無緣太子妃之位。
寧老夫人從懵逼中回神。
她愣愣問桂剛:「桂侍衛,你確定沒聽錯?太子給寧星棠送禮?」
桂剛眼角餘光都沒給她一個,也沒回答她的問題。
寧夫婦人氣得心梗。
她顫抖著手指著寧月瑤:「你竟然勾引太子!」
寧星棠暗暗翻了個白眼,以團扇掩住口,瞟了眼寧月瑤,明媚的靈眸中染滿訝異:
「那照祖母這說法,收個禮物就是勾引。」
「那妹妹經常收到不同公子哥送來的禮物,豈不是……」
她恰到好處地止住了話音。
只不過那雙恍若會說話的靈眸,已經說明了一切。
眾人經她提醒,這才想起經常有公子哥給寧月瑤送禮物。
「奇怪,寧四小姐不提,我都忘了寧五小姐每次出遊,都能收到無數公子哥禮物的事。」
「是啊,我也只記得太子給她送過禮。」
「寧四小姐說的也有道理,按照寧老夫人的說法,那寧五小姐豈不是勾搭的男子更……」多。
「噓!寧五小姐明顯未來是要嫁入東宮的,你敢這樣說,命不想要了?」最後一個字尚未出口,就被旁邊人捂住嘴,驚恐地低聲教育。
雖然一整句話未完全說出,但也差一點讓寧月瑤破防。
這些該死的賤民到底怎麼回事?
明明之前他們口中只會議論自己的好。
從寧星棠嫁人後,就總是會提起她的不好。
到底怎麼回事?
寧星棠勾了勾唇角:「桂侍衛,我與太子殿下不熟,這份禮物我不會收,是退還是扔,你決定。」
桂剛臉色有瞬間糾結。
最終,他捧著禮物沉默轉身離開。
恰好雲清來到寧府。
她看了眼桂剛,嬌俏的小臉帶著幾分嘲弄,「寧五小姐上輩子是卵生道吧。」
寧老夫人皺眉:「雲郡主,你這話什麼意思?」
雲清拎著裙擺跑上前,挽住寧星棠的胳膊,「卵生道自然指的蛔蟲啊。」
她斜睨著寧月瑤:「你這麼清楚別人的想法,不是人肚子裡的蛔蟲是什麼?」
寧月瑤幾乎氣炸了。
她勉強維持住理智,紅著眼開口,「雲郡主,月瑤自認沒得罪過你,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這般仗著身份侮辱人。」
雲清冷哼一聲:「說得好像你沒仗著身份欺人似的。」
她掃了眼眾人:「你們難道忘記一年前荷香府門口發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