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商墨,我真的很想爹娘兄長

  貼身小廝不滿道:「這也不能怪公子啊。」

  「夫人給她準備了院子,是她不要,非要選這麼個破爛的院子。」

  寧姜沒說話,只是靜靜站著。

  過了半晌,他吩咐,「把棠棠的東西都搬到我院中去。」

  小廝心中滿是困惑:「公子,這就一個破衣櫃,還有塊發霉的破木板,您搬過去有啥用?」

  他嫌棄地嘟囔:「這木板都沒法當柴燒……」

  「好好放著,誰也不許碰。」寧姜漂亮的面容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但小廝卻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怒意。

  頓時不敢再說話,連忙去收拾寧星棠的衣物。

  寧姜站在門口,一身潮濕依舊美得驚人。

  一慣乾淨的衣擺沾了泥土灰塵,他卻好似看不到般,只是拿出手帕垂眸呆呆看著。

  小廝手腳麻溜地收拾好寧星棠的東西。

  除了破衣櫃和被當做床的木板之外。

  寧星棠的東西真的很少。

  少得只有一個小小的包裹。

  「公子,奴才去叫人來搬衣櫃?」

  寧姜抬眼看向衣櫃。

  片刻後,他搖搖頭,「算了,這衣櫃太小了,我重新給她買一個好看的大衣櫃。」

  說著,他把手帕小心收入懷中,從小廝手裡接過只比柚子大一點兒的包裹,抱著向外走。

  他記得棠棠說過喜歡海棠花。

  明日他就去金縷閣給棠棠定做海棠花的衣裙。

  還有髮簪首飾。

  老五掙的錢很多,能給棠棠買很多漂亮衣裙首飾。

  ……

  「鬼淋雨不會生病?」

  寧星棠低著頭回到百蕊院中。

  雨滴落在身上的感覺忽地消失,頭頂傳來一道清冽動聽的嗓音。

  她愣了一下,緩緩抬眼。

  直直撞入一雙點漆般的墨眸中。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商……商墨……你不是回去了嗎?」

  商墨抬手,拿絹帕輕輕擦去她臉上的雨水,眼底帶著一絲心疼:

  「淋成這樣,是想試試鬼淋雨會不會生病嗎?」

  寧星棠反手收起海棠花燈。

  她抬手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忽地伸手抱住商墨。

  「王爺,我想爹娘和兄長了。」

  少女溫軟的呼吸噴灑在頸間,淡淡的海棠花香瀰漫呼吸。

  商墨身子驀地一僵。

  手中的雨傘,倏然跌落。

  濺起一地水花。

  寧星棠靠在他心口:「我討厭寧家。」

  商墨垂眸,靜靜看著雨滴落在懷中少女纖長的眼睫上。

  他忍不住伸手,拂去她睫毛上的淚滴,接過徐陽遞來的雨傘,單手抱起她向屋內走去:

  「那就搬去王府住。」

  寧星棠抬手摟住他的脖頸,聲音有些悶,「商墨,他們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他們有眼無珠。」

  「嗯,他們有眼無珠!」寧星棠狠狠點了點小腦袋,「他們害得爹娘兄長慘死,我不要他們了,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商墨抱著她往浴桶走:「好,讓寧府付出代價。」

  感受著懷中少女略顯灼熱的體溫,他沉聲吩咐:

  「秦家客棧,悄悄帶秦二公子過來。」

  「讓人盯著前院,雨不停,他們沒必要離開。」

  語調不復對寧星棠的溫和寵溺,帶著慣有的殺寒冷意。

  鳶語和徐陽一個激靈,連忙恭聲應下離開。

  出了院門,鳶語拍著胸口,「還以為爺這些日子修身養性,性子也被磨平了呢。」

  徐陽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爺的溫和只是對寧小姐。」

  說著,他將傘遞給鳶語。

  鳶語擺擺手:「不必了,這麼點兒雨,我還不放在心上。」

  她們之前訓練時,比這大的雨淋過無數次。

  別說暴雨,就連暴雪都淋過。

  小小雨絲兒,不放在眼裡。

  話落,她準備衝出去。

  下一秒,手中驟然多了把傘。

  徐陽強硬地將傘塞到她手中,面色有些許不自然:「女孩子淋雨,容易生病。」

  留下一句話,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鳶語抱著傘,茫然地眨了眨眼。

  黑大塊腦子進雨水了?

  她和他一起訓練過,在冰水裡泡過幾天幾夜。

  會不會生病,他難道不清楚?

  糾結了一秒鐘,鳶語撐開傘,往秦家客棧而去。

  徐陽瞥見鳶語的動作,一慣毫無表情的臉,帶上一絲笑意。

  ……

  屋內。

  寧星棠只覺熱得厲害,好似被架在火上烤一般。

  唯有被她抱著的涼玉,能緩解幾分燥熱。

  依著身體本能,她眷戀地將臉貼過去,蹭了蹭,紅唇發出滿足的喟嘆,「好舒服。」

  商墨站在浴桶邊,看著抱住自己手臂的少女,眼底色澤一片黑沉。

  被她蹭過的地方,傳來絲絲縷縷麻癢之意。

  順著肌膚,鑽入四肢百骸,帶起一股從未有過的酥麻感。

  他看著少女燒得通紅的小臉,凸起的喉結,不自覺滾了滾。

  「商墨,我真的很想爹娘兄長……」

  寧星棠將小臉貼在商墨掌心,眼尾划過一滴淚。

  灼熱的淚滴落在掌心,商墨只覺心好似被燙了一下。

  有些疼。

  「秦二公子一會來看你。」商墨語調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輕輕哄著燒迷糊的少女。

  秦逸楓擔心秦泠舒會試沒人送,千里迢迢從神醫谷來了京城。

  一盞茶前剛到。

  「爹娘大哥三哥呢?他們為什麼不來看我?」

  商墨面不改色扯出善意的謊言:「秦氏夫婦去跑商了,秦三公子在練武。」

  寧星棠微微掀開眼帘,眼眶紅紅的地控訴,「你騙人!」

  「爹娘不見了,三哥被人抓走了……」

  大滴大滴的淚驟然湧出,她神情極為悲傷:

  「爹娘會被寧月瑤害死,哥哥們也會被她五馬分屍……嗝……我沒有爹娘哥哥了……嗝……」

  意識昏沉的少女,哭得不斷打嗝。

  商墨眯了眯眼:「寧月瑤殺了秦家所有人?」

  寧星棠眼淚不斷滑落:「她利用爹娘兄長,幫助太子培養勢力,與你對抗。」

  「最後你被殺了,爹娘和兄長們也被卸磨殺驢了。」

  「嗝!」她打了個哭嗝,嫌棄地甩開男人的手,「熱了,難受。」

  商墨眼皮子跳了跳,將一隻手伸過去。

  他緩緩問道:「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