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一場獻祭，掌控神力還是成為神靈？

  香山平原要塞遭遇獸人入侵的同時，凍土領的北面，厄爾氏族和德拉科氏族的狼人也同樣率領龐大的獸人大軍進攻了凍土領的防線。

  「擋不住。」

  萊恩看著獸人大軍朝著堡壘防線入侵，那可怕的數量足以淹沒整個凍土領。

  士兵在拼死奮戰，但是不夠的，堡壘防線還沒有完全完成，外面荊棘叢林的規模也只能擋住一部分的獸人。

  十萬狼人，十萬獸人，超過二十萬的獸人大軍，這讓萊恩咬牙切齒，還真是看得起自己的凍土領呢？

  戰爭爆發的第一時間，傳奇穆蘭騎士就已經和兩個狼人傳奇斗在了一起，這兩個狼人和銀月狼人王不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顧忌和想法，嗜血和戰鬥的欲望驅使著他們踏入戰場。

  死戰，還是撤退，同樣讓萊恩徘徊著，據城而守，應該是最好的辦法，而且這場戰爭用不了什麼特殊的道具了，因為獸人的數量太多。

  而且他還有什麼底牌，看了看靈性面板，餘額已經不夠了，用靈性爆兵是做不到了。

  簡潔的面板上，只剩下神性還可以用。

  黃昏的神性，和巨猛獁傳奇賜福……

  萊恩嘗試過黃昏神性的力量，讓那冰川一樣的北加爾湖泊不再冰封，巨猛獁作為傳奇賜福，那麼自然地就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夠使用，就和當初法雷爾軍團長一樣。

  所以……看了半天，只有黃昏神性能夠使用嗎？

  可這是神性，萊恩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辦法，能夠利用神性來解決這場戰爭。

  「神靈……」

  萊恩找到了麥肯大法師，後者見多識廣，而且有著帝國魔法學院的知識傳承，知道很多秘密。

  「凡人唯一接觸神靈的媒介，只有一個，那就是信仰。」

  「凡人的信仰侍奉，被神靈收割，無論最終是賜予好處還是給予毀滅和死亡，都是信仰的延續。」

  麥肯大法師回憶了一下腦海中久遠的知識，這樣子說道。

  「不過凡人無法直接誕生信仰，所以，每當這個時候，就會有祭祀出現。」

  「教廷的傳教士，還有獸人部落中那些祭司，或者一些幸運的得到了祭祀傳承的其他人。」

  「讓信仰成為實實在在的，連接溝通偉大存在的祭祀，被稱之為獻祭。」

  萊恩若有所思，繼續問道：

  「那麼獻祭之後呢？信仰的力量落入神靈的手中，祂們又能做什麼。」

  「這就不是凡人所能夠知道的了，神靈如何利用信仰，那是神靈的手段，凡人就算是知道了也無法復刻。」

  麥肯大法師搖搖頭，他知道的也只是一個大概，關於神靈的存在，任何地方都是一種禁忌的知識，沒有合適的機會，都沒有知道的資格。

  「不過……在一百多年前，神靈泛位面戰爭的時候，你知道的，那幾十年，神靈降臨世界的頻率其實很高。」

  「我們對神靈的大部分認知，都是從那段時間開始的，一百多年時間的發展，這個認識的進程並不算太多。」

  「當時，有人曾試圖以人類的身軀，掌控神靈的力量。」

  「簡而言之，就是用自己的靈魂，去直接駕馭神性本源。」

  「讓自己，成為神。」

  「這是一個傳說，教廷和帝國聯手封鎖的禁忌，因為在那次瘋狂的試驗中，一瞬間消失了上百萬人，直到現在那片區域都還是無人區。」

  「但是你也明白，魔法師，本來就是一群追逐真理的和禁忌力量的存在，魔法學院後來想辦法尋找那場試驗發生的過程。」

  「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魔法學院只找到了一枚碎片。」

  「靈魂的碎片。」

  「靈魂的力量可以具現出現，但是靈魂本身，是無法觀察的，可是那個人竟然留下了自己的靈魂碎片。」

  「有強大的魔法師就此猜測，如果靈魂足夠強大的話，或許……真的能夠掌控神性本源的力量。」

  「也就是，成為不知道多少分之一的神靈。」

  萊恩懂了，只要是能夠操控神性本源，都算是神靈，只不過因為強大和弱小的區別，導致了低配版和完全體的區別。

  「這種事，有成功的可能嗎？」

  萊恩還記得之前得到的結果，神靈和凡人區別是很大的，兩者天生屬於不同的物種，凡人的超凡路徑走到盡頭，也無法成為神靈。

  「沒有成功的可能。」

  麥肯大法師也說道。

  「我想說的是，在魔法師們看來，一切皆有可能，如果靈魂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直接承受神性本源的話，那麼就有可能承受住神靈的力量。」

  「之前安達拉王國的那個赫爾南王子你應該不陌生，他成為了神靈的容器，這和我說的區別在於，他是神靈的容器，神靈的微弱意志驅使著他的身體，然後用他的身體去操控神靈本體的可怕力量。」

  「但是靈魂足夠強大的話，或許可以反過來，當神靈降臨在容器體內的時候，容器可以駕馭神靈降臨下來的力量，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行動。」

  「雖然本質上已經成為了神靈的一部分，但是我們只是凡人，我們不考慮那麼多，我們只需要知道，自己掌握了力量，而且神靈無法改變自己的目的就行了。」

  「人類，就是這樣神奇的生命。」

  麥肯大法師說完，有些警惕地看著萊恩，提醒道：

  「但是不管過程如何，這都不算是好事，只要和神靈接觸到了，哪怕只是一瞬間，神靈的注視都隨之而來，祂們是永恆的，神靈會注視凡人的每一個瞬間，但是凡人卻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不露出破綻。」

  「一旦被神靈找到了機會，凡人必死無疑，甚至……哪怕是死了，也不一定能夠解脫。」

  「對於信徒來說，那可能就是進入了永恆的天國，但是你……你不是信徒，你沒有對任何一個神靈的信仰。」

  來到凍土領這麼久了，麥肯大法師對萊恩男爵又怎麼可能不熟悉。

  「你這樣的人，是天生的魔法師，但是你居然沒有魔法天賦，真奇怪。」

  麥肯大法師勸解萊恩，這場戰爭就算是失敗，也可以退到零渡城慢慢想辦法，通過貴族的方式去拉攏支援，哪怕是需要耗費漫長的時間，還是可以收回凍土領的。

  誰都看得出來，這場獸人和凍土領之間的戰爭，人類很難戰勝，畢竟只有帝國的力量，才能夠對抗北境的獸人，而現在北風行省已經被帝國所放棄。

  萊恩還想要守住凍土領是一件非常難，可以說沒有可能的事情，香山平原那邊可是北風行省所有的貴族聯手，可是這裡，只有萊恩男爵一個貴族率領領地抵抗。

  萊恩自然明白麥肯大法師的意思，其實這些強大的超凡，或多或少都是這樣想的，他們能夠接受失敗。

  萊恩也能夠接受戰爭的失敗，他接受不了的是土地，是流離失所，是過去所有的積累，一朝化為烏有。

  勝利的戰爭可以讓他淡然笑之，可是土地和人口的丟失，能讓他記錄上下兩冊。

  要是沒有任何的辦法的話，萊恩也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

  可現在也不是沒有最後的辦法，萊恩的靈性面板上，還有一百五十太素單位的黃昏神性，通過在麥肯大法師這裡了解到的，萊恩覺得，未必沒有復刻的可能。

  神性被儲存在靈性面板上，那麼靈性面板，是不是成為了他和神性之間隔著的那層膜？能不能幫助他消除神性帶來的後果？

  或者……換一個人？

  也不行，對方沒有靈性面板保護，不論成功還是失敗，最終都會被黃昏的蘇爾特爾吞噬，若是從他的記憶中發現了萊恩的存在，萊恩就會多出一個更加可怕的敵人。

  遠方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萊恩回過頭，寒冬城在視野之中，並不高大，畢竟這座城的修建，也是半成品，之前那些狼人就能夠一躍跳上城牆，只能給軍隊帶來一些心理安慰。

  所以，如果真的讓堡壘防線的士兵們撤退，能夠退到寒冬城來，最後的結果，可能還不如堡壘要塞。

  深吸了一口氣，萊恩對著身旁的布蘭德說道：

  「讓雄鹿軍團集結。」

  「我們前往戰場。」

  堡壘防線。

  這裡有著凍土領的大幾萬子民，這是一個龐大的數量，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數量，才能夠讓他們堅持的守住這道防線，如果沒有狼人，換成其他的獸人的話，這道防線絕對可以守到最後，直到獸人退去。

  但是狼人的存在，比人類強大太多了，普通的人類在狼人的面前就像是小雞仔一樣瘦弱，哪怕是這些狼人在狼人的族群之中也只是平民級別的單位，但是面對人類，他們的爪子能夠將人類的胸膛洞穿，他們狂奔的速度讓普通人中體質最好的也追趕不上，更何況，那渾身的毛髮，普通人手上的武器捅過去，可能連破防都做不到。

  那才是真正的破防了，狼人簡直就是全方面的碾壓人類。

  除了萊恩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的血之弱點，狼人幾乎就是完美的族群，他們和人類一樣，都能夠鍛造和利用工具呢。

  雄鹿軍團沖向了戰場，將萊恩牢牢的拱衛在中間，四面八方的，越來越多的獸人開始圍堵這支由騎士侍從組成的超凡軍團，然而不斷地衝殺之後，只能留下一地的屍體。

  萊恩在中間，沒有理會周圍的戰鬥，在雄鹿軍團的體質沒有疲憊之前，獸人不可能跨越他們出現在自己面前。

  「獻祭，需要有引起神靈注意的東西，戰爭和死亡，火焰中的陰霾，蘇爾特爾不會拒絕。」

  「除此之外，還需要媒介，否則萬一溝通到了其他的存在，後果不堪設想，但是這對於我來說最不是問題。」

  「最後就是禱告的文章，語言的力量，去進行呼喚，嗯，這也不是問題，之前開闢北風大道的過程中，收穫了不少這類東西，而且對於我來講，這也只是走個過程。」

  靈性面板上的神性本源，就像是一潭死水，萊恩首先要做的，就是讓它們活過來。

  引流，是唯一的方式，用活的神性本源，去激活這死水一樣的黃昏神性。

  那就需要黃昏的蘇爾特爾的出現。

  「那麼……偉大的黃昏引領者，火焰中重生的存在，天國深處不朽的蘇爾特爾，我以虔誠的信仰，呼喚你的到來。」

  萊恩的口中，還是迴蕩著古老的詞彙，這是那些獸人祭司翻譯的言語，他記的很滯澀，但這不重要，凡人才會講究背的滾瓜爛熟來證明自己虔誠的信仰，萊恩不需要。

  他都沒有信仰，他的虔誠來自於……

  手指點在地面，鮮血刻畫的獻祭紋路之上，這個紋路見證了這場戰爭中無數的死亡和鮮血，紛爭和火焰。

  黃昏的神性落下，如果一份太素的神性本源不夠的話，那麼就兩份，三份……

  只要他給的足夠多——

  轟隆隆，地面震顫了起來，偉大而莫名的氣息降臨了。

  果然，只要給的足夠多，蘇爾特爾這個黃昏引領者，就不會拒絕他。

  「我的信仰果然虔誠。」

  萊恩笑了起來，他感受到了，天空有偉大的目光正在鎖定這裡，鎖定這場獻祭。

  「我遺失的本源……」

  無形的聲音，只有萊恩一個人能夠聽到，蘇爾特爾正在嘗試擠進這個世界，降臨在這場召喚祂到來儀式之中，祂激動自己能夠收回一部分神性本源。

  不過，這場獻祭可不是獻祭給祂的，甚至蘇爾特爾都是獻祭的一部分，用來激活萊恩靈性面板儲存的神性。

  如果灶台無法燃起火焰，那不妨讓火柴來點亮，這一刻，蘇爾特爾就是萊恩手上的火柴。

  他感受到了神性的活躍，於是下一刻，在蘇爾特爾還沒有降臨，目光都還沒有注視下來的時候，萊恩搶先一步。

  這場祭祀，是專門溝通連接，獻祭給蘇爾特爾的。

  只有祂一個人能夠回應和降臨，但是現在，萊恩以黃昏的神性本源，截胡了。

  既然是呼喚蘇爾特爾的，那麼我身上屬於蘇爾特爾的黃昏本源能夠降臨，很合理吧？

  最重要的是，我比蘇爾特爾距離這場儀式更近，蘇爾特爾降臨還要一段時間，我站在這裡直接降臨，卻輕鬆無比。

  這一剎那，萊恩眼前的視野變了，大地在他的視野中變得寬廣，巍峨的群山都變成了小土堆，也看到了更遠的天空，北境的風雪正在向著南邊蔓延，而南方的土地，艷陽高照，太陽的光輝刺眼讓萊恩無法睜開眼睛。

  「懇請偉大的存在，降臨黃昏的榮光。」

  萊恩在呼喚，回應他自己的，也是他自己。

  一百五十份太素單位，這個數量多嗎？可以說龐大，因為要知道，在那些獻祭的遺蹟當中，萊恩最後所找到的也不過就是一份太素單位的黃昏本源而已。

  中途流失先不管，一百五十份太素單位黃昏本源，足夠萊恩揮霍了。

  轟隆隆！！！

  天空似乎是因為蘇爾特爾的憤怒而響起了驚雷，緊接著，萊恩的身上開始燃燒火焰，他以靈性面板作為媒介，利用黃昏本源，降臨在了……他自己的體內。

  而他自己，卻又是靈性面板的擁有者。

  完美的形成了閉環，萊恩降臨在了萊恩體內，萊恩掌控了萊恩的身體一切，萊恩還是萊恩，但是萊恩的視野卻變得不同了。

  在他的眼前，世界是火焰的世界，石頭的內部蘊含著微弱的火光，那應該是屬於石頭的能量所化的。

  這是最微弱的火焰，但是整個世界密密麻麻，數之不盡這樣的火焰充斥著，形成了燃燒的大地。

  天空也同樣是燃燒的，沸騰的火焰沒有地面這麼渾濁，或許是物質太少，所以顯得清澈。

  天空和大地組成了世界，世界之中，無數跳躍的火焰出現在萊恩的面前，有的火焰正在不斷熄滅，萊恩明白，這是生命的火種。

  比如他在旁邊布蘭德身上看到的，就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火焰的深處，雄鹿盤踞，與他對視，那是超凡的火種。

  萊恩又看向了遠方的獸人，看到那些狼人的一瞬間，萊恩明白了……明白了威廉伯爵所說的秘密。

  「鮮血和血脈……」

  萊恩低聲的呢喃，他懂了，但是他的聲音迴蕩在虛空中，卻久久沒有散去，周圍的騎士侍從們震撼的看著這位渾身燃燒火焰的領主，他們從那聲音中感受到了無限的威嚴，讓他們本能的臣服，信仰，敬畏和忠誠。

  聲音迴蕩在更遠的地方，那些堡壘之中，人們雖然看不到外面的萊恩，但是同樣莫名的感受到了偉大的威嚴。

  萊恩在這一刻，也想到了用什麼辦法對付這些獸人，狼人因為血脈和鮮血而強大，同樣的，他們的榮耀，也是他們身上不會消散的詛咒。

  「渴血，渴血。」

  這就是狼人強大的力量源泉，也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就讓鮮血，埋葬你們的一切，為我所用吧。」

  萊恩飄上了天空，在他眼中這個火焰的世界，自己成為了主宰。

  火焰是不同的，就算是萊恩此刻視野之中，不同的石頭，樹木，生命和冰雪，有著相同的火焰一樣，他也能夠看出，狼人身體中燃燒的火焰中的不同。

  他看向了一頭狼人，下一刻，這頭正在和騎士廝殺的狼人忽然跪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著，他蜷縮在了一起，身體之中不斷滲透出細密的鮮血如同汗水露珠。

  他恐懼，但是下一刻，心臟之中灰濛濛的火焰燃燒起來，狼人的眼神不再恐懼，他狂熱的看著天空的萊恩，發出一聲截然不同的狼嚎。

  嗷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