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王國戰爭(十四)黃昏隕落
暴象瘋狂,不顧一切的踐踏和摧毀周圍的一切,不管是獸人勇士還是其他的暴象都在它的攻擊範圍。
一名巫鬼趁機向上爬去,他猙獰著朝著暴象背上的騎士撲了過去,但是下一刻就被騎士長劍斬在身上,而且因為暴象的狂暴腳下不穩,徑直朝著地面落地。
還沒有完全落地,暴象那如同石柱一樣的蹄子就已經覆蓋了巫鬼的身體,地面出現了一灘血肉爛泥,卻並沒有影響到暴象的動作,它依舊瘋狂,巫鬼的速度讓暴象感受到了來自體內的痛苦和絕望,這種無可奈何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尾巴無法驅趕自己屁股上的蚊子一樣讓它暴躁。
它不顧一切的朝著一個方向衝鋒過去,撞到了三頭暴象,而那三頭暴象猝不及防之下,也被獸人勇士撲了上來,鋒利的骨刃能夠捅進暴象的喉嚨,而暴象身上那無數破傷風碎片武器也只能讓這些獸人勇士付出有限的代價。
那癲狂的暴象還在繼續衝鋒,然而下一刻它的四肢仿佛剎車的車輪一般僵硬,在地面滑出了兩條猙獰的痕跡。
前方,法雷爾眼神血紅,殘暴的氣血讓他站在暴象的前方,暴象在他的面前恐懼無比,哪怕是巫鬼的毒素和暴象的本能也不能讓它升起勇氣。
因為面前的人,比它還要殘暴百倍千倍,它能夠感受到對方體內那狂涌的力量,似乎要撕碎周圍的所有。
「誰也不能阻止我獲得傳奇恩賜。」
法雷爾處於一種很極端的狀態,他在嘗試突破,要麼在這場決定王國未來的戰爭中成為傳奇,要麼他會死去。
「你也不行。」
法雷爾抓住了暴象的鼻子,下一刻,驟然如狂風的力量讓暴象的雙目爆裂,兩條鮮血劃痕在半空中的時候,也是暴象被巨大的力量掄起來成為了法雷爾的武器的瞬間。
高大威猛雄壯的暴象成為了法雷爾的武器,他揮動著渾身都是破傷風之刃的暴象,朝著周圍的黃昏眷屬砸去,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龐大的暴象血肉破碎,骨骼濺射在了戰場的許多角落,而在法雷爾的周圍七八米範圍內,都沒有了疣豬獸人勇士敢靠近。
「碾碎他們!戰爭屬於暴象!」
法雷爾暴象,身後的一頭頭暴象發出了咆哮,面對那些明顯進化過度的獸人勇士大軍發起了有進無退的衝鋒。
暴象軍團抵擋了最多的壓力,如果真的會有傳奇恩賜的降臨的話,萊恩覺得這位法雷爾軍團長當之無愧。
因為他是這場決定王國未來的關鍵人物之一,這場戰爭被歷史記載,其中只有寥寥數人可以被著重描繪。
帝國的軍團指揮官萊恩男爵是一,教廷的索托牧師是一個,王室的三位殿下,不,應該是麥克弗森和亞當斯兩人算兩個,貴族們……應該都算不上有資格觸碰傳奇。
在戰場上幾乎決定著雙方平衡的法雷爾軍團是一個,傳奇魔法師和紅衣大主教,或許也算得上。
而這些人中,此時此刻,在影響歷史進程和未來的傳奇戰場上,只有法雷爾軍團長一人是聖域巔峰,且只差傳奇恩賜就能成為傳奇的人。
所以,他也會是這場戰爭中,唯一一個有可能成就傳奇的聖域。
剩下的哪怕是戰場上的其他聖域,也完全沒有資格,因為他們的底蘊不足以支撐他們成為傳奇。
或許……根據這場戰爭帶來的影響力,他們能夠收穫一些『傳奇碎片』?
集齊十份這樣的碎片,說不定就能獲得傳奇恩賜。
參加一場決定世界格局和影響歷史進程的事件,也許在其中只是路人甲。
但是,如果一個人能夠經歷十次,一百次影響世界和歷史的事件中,那麼他本身的經歷就是一種傳奇,哪怕是寫在傳記中都是暢銷全世界的那種。
這何嘗又不是一種傳奇呢?
當然,這話有點遠了,此時此刻在這安達拉王國的王城之中,法雷爾是最後機會的人。
或許這也是他此生僅有的機會,畢竟一旦失敗就算是僥倖活下來,也終生無望,而且未來他也不是飛翼峽谷的話事人,在許多傳奇的事件中,他只夠資格成為路人甲,顯眼一點的路人甲。
這也是帝國給他的機會,暴象軍團並不在光明裁決軍團的指揮範圍,他也是帝國支援安達拉王國的一個軍團指揮官。
他必須抓住。
「沒有人可以阻止了。」
法雷爾騎士暴躁無比,他揮動著巨錘像是一個不倦的毀城機器,在殺死獸人勇士的同時也瘋狂的摧毀著整個王城的建築和土地,他追隨著自己的本能,這也是暴象們的本能,戰爭只是它們的一部分,暴象的本質還是暴躁的摧毀眼前的一切。
「這麼殘暴?」
傲慢的少女鮑格爾德看著前方那瘋狂的法雷爾軍團長,也是忍不住拉著披甲熊們後退了一些,披甲熊也不傻,它們也熱衷於狂暴的戰場,但是它們和暴象有著本質的區別就是不會被本能的摧毀欲望控制一切,而是靈動的尋找戰爭帶來的樂趣和歡愉。
砰!
盾牌擋住了骨刃,鮑格爾德轉過頭來看著幾頭疣豬獸人勇士,她沒有動作,沃利貝爾已經如蟒蛇竄出,將獸人勇士鎮壓在了身下,熊掌和巨口將獸人勇士變成破碎的屍體。
腹部,金屬鎧甲破開了幾個缺口,鮮血流淌了出來,讓沃利貝爾更加的兇猛,它咆哮著,似乎要和遠方的暴象們爭鋒,眉心的雷霆印記綻放,一道十幾米長的驚雷貫穿了前方,將獸人勇士們擊飛的同時,讓他們失去對抗鮑格爾德力量。
長劍不斷落在獸人勇士的身上,鮑格爾德毫不留情的斬下一顆顆猙獰的腦袋,戰場上的鮑格爾德絕對是讓獸人也絕望的魔王,她冰冷的情緒沒有任何的心慈手軟,毫不留情的戰鬥本能別說面前是獸人,就算是王國的國王站在她的前方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殺死。
在她看來,世襲的權柄是錯誤的,唯有強者才能夠成為君王。
她願意成為凍土領的軍團長,成為萊恩的追隨者,神性賜福的本事只占據了一半。
另一半,來源於萊恩本身的強大。
奔行在王城之內,戰爭就是披甲熊戰士們的樂園,鮑格爾德無情的收割著獸人勇士的頭顱,這場戰爭的優勢,終究還是落在了王國這一方。
看著這一幕的赫爾南面色陰沉的能夠滴水,身後的哈夫曼也低著腦袋。
「該死的晨曦教廷!晨曦之主。」
赫爾南罵了一聲,因為索托牧師始終在壓制著他的力量,讓黃昏無法籠罩這片王城的天空,更何況現在正值大中午,拋開那片烏雲不談就是陽光明媚,遠方傳奇魔法師製造出來的光明還讓這片大地更加的明亮呢。
可怕的信仰之力,在影響著黃昏的權柄,哪怕是黃昏的蘇爾特爾,也無法一直落下自己的注視。
「殿下,或許必須要解決那個索托牧師了。」
「相比起紅衣大主教來,索托牧師有著必須要對付您的理由,而紅衣大主教雷蒙德沉淪在自己的權利之中,只要讓他看到您能讓他失去紅衣大主教的身份,他就會自己離開。」
「至於帝國的魔法師,您應該明白的,魔法師和您或許未必是敵人,晨曦才是他需要警惕的。」
「『牧光者』斯圖亞特如果受傷了,教廷不會放過殺死他的機會。」
哈夫曼男爵這樣說道,作為一個王國的男爵他似乎知道的有些多了,但是現在的赫爾南不會注意,他看著教廷軍團之中不斷釋放治癒術和各種賜福的索托牧師,一位傳奇的牧師何等強大,他的賜福讓教廷的軍團對黃昏眷屬產生慘痛的屠戮。
雖然還比不過那支暴象軍團,但赫爾南也不打算忍了。
「叛徒們!」
一聲洪亮響徹天空的呵斥降臨,赫爾南漂浮在天空之上,他俯視著王城,這是他的王國,這是他的王座,而此刻膽敢向他發起進攻的所有人,都是王國的背叛者。
「你們背叛了偉大的國王。」
「你們會為了你們的背叛付出代價。」
「安達拉王室的血脈,都這麼愚蠢。」
萊恩冷笑一聲,赫爾南的目光看了過來,他眼底浮現出濃郁的殺意,但最終還是將望城之內黃昏的力量吞噬,於是,赫爾南的頭頂長出了惡魔一樣的彎角,火焰籠罩在他的身上,整個人沐浴在烈焰之中朝著索托牧師壓蓋而下。
洶湧的黃昏烈焰降臨,但是它們並不是赫爾南的手段,隱藏在火焰之中的大劍才是真正的殺招。
當火焰噴涌,大劍從天而降,砸在了一個雪白的罩子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下一刻,聖輝防禦罩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在索托牧師抬起手杖的瞬間護罩破碎了,這位牧師臉色大變,匆忙激發了身上固化的十九種賜福手段。
磅礴的聖輝從天空,從大地,從索托牧師的身上爆發了出來,籠罩了他和赫爾南的戰場,堪堪擋住了火焰大劍的進攻。
「這怎麼可能……」
「愚昧的凡人,你們知道了我的名諱,卻不知道我因何而存在。」
赫爾南站在索托牧師的頭頂,俯視著下面的傳奇牧師,他冷笑,然後再次揮動了火焰巨劍。
「蘇爾特爾,擁有難以想像的力量。」
斯圖亞特在遠方這樣說道,他在提醒索托牧師,因為自己和雷蒙德的戰鬥還沒有結束,索托牧師可不能這樣死了。
難以想像的力量,什麼才是難以想像的力量?
當那火焰巨劍再一次砸下的時候,索托牧師再也不敢硬接了,千鈞一髮之間,身上聖輝閃爍帶著他出現在了百米之外,但也正是因此,王城的廢墟上,出現了一條三四十米的溝壑,溝壑不長,但是很深。
十幾米的深度能夠埋葬不知道多少的生活垃圾,這就是蘇爾特爾隨手一劍的力量。
「凡人,你避不開。」
赫爾南的聲音威嚴,索托牧師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兩側,忽然出現了兩片火焰形成的牆壁,它們在合攏,而在火焰牆壁的中間,那大劍再一次抬了起來。
這不是火牆,而是蘇爾特爾前進的路徑,而他索托牧師已經站在了這條路徑之上。
大劍從天而降,仿佛遠古的怒吼降臨,索托牧師哪裡還敢托大,今天的蘇爾特爾,要比之前的蘇爾特爾強大了不止一倍。
「原來你是利用權力和聲望獲得降臨的權柄的,難怪你要你的容器成為安達拉王國的國王。」
神術的屏障後面,索托牧師總算是發現了一些秘密,他憤恨雷蒙德,要是之前他不跑路,不把王城讓出去,對付蘇爾特爾只不過是再一次釋放【喰】而已。
但是現在,在全盛的赫爾南面前,【喰】絕對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那麼……
「神術·稜鏡!」
巨大的六棱晶體懸浮在索托牧師的頭頂,神術稜鏡,這是類似於法師塔的東西,它能夠儲存信仰,也能夠儲存神力。
真正的神力,它的作用不是用來進攻或者防禦,而是用來催動其他的神術。
索托牧師抬起頭來,眼神中流露出瘋狂之色,聖輝瀰漫在全身,他的雙目也在此刻變得雪白。
有些神術的釋放,是需要代價的,就像是底下的信徒們要用生命的代價來維持可怕的戰鬥力,他索托牧師,也需要付出才能夠得到強大的力量。
尤其是神力釋放的神術。
神術·【聖言審判】
索托牧師的前方,雪白的聖輝如同成千上萬的飛絮一樣飄揚,它們化作了九十九根雪白的鎖鏈在赫爾南反應之前死死的將他鎖定在了半空中。
緊接著,虛空中緩緩地,仿佛從天國降臨的長劍飛了出來,它的身上瀰漫著難以想像的力量,戰場上許多人就連注視都下意識的避開,因為再多看一秒他們的眼睛或許都會被刺瞎。
「蘇爾特爾,迎接我主的憤怒吧!」
索托牧師大喊道,可也就在他要將這聖言審判的一劍揮出的剎那,他眼前的世界變了。
王城消失不見,甚至天空和大地都遠去模糊,存留在眼神中的只剩下無垠的黃昏和烈焰,他本能的心悸想要逃離,但是怎麼可能。
這裡是蘇爾特爾的領域。
「凡人,你真以為,你上一次吃掉了吾的神性,是沒有代價的嗎?」
「吾注視著你。」
恢弘古老的聲音落下,索托牧師的前方,出現了一雙火焰凝聚的雙目。
索托牧師閉上雙眼,但是沒用,他還是看見了,於是他的雙目開始流淌血淚,這是凡人直視神靈的代價,索托牧師沒有那個資格直面真正的神靈。
外界,王城戰場之上,靈魂意志被黃昏的蘇爾特爾本體注視的索托牧師呆滯在了原地,他失神了,身體之中晨曦的聖輝狂涌,卻依舊無法將索托牧師從黃昏的天國帶回來。
「凡人,你已經被我侵蝕,又怎麼敢繼續出現在我的眼前。」
赫爾南的聲音迴蕩在天空中,被封鎖了四肢的他,火焰之中竟然再次長出了兩隻手臂。
烈焰大劍,真正的落下了,直到大劍降臨在頭頂的那一瞬間,索托牧師終於是從蘇爾特爾的注視中清醒過來,可是他剛剛醒來,火焰大劍已經觸碰到了他的眉心。
悚然的氣息籠罩心間,難以想像的力量和灼熱淹沒了一切。
「不!」
索托牧師驚恐的咆哮,絕境中想要以聖言審判擋住這一劍,但是聖言審判從來不是用來防禦的。
雪白的劍光洞穿了赫爾南,但是火焰大劍之下,索托牧師連屍體靈魂都沒能留下。
「竟然就這麼死了。」
天空中,教廷的神職人員以及那些騎士們倒是反應過來想要救索托牧師,然而飛的最近的兩位聖域同樣在烈焰面前一死一重傷,這對付不了索托牧師的烈焰,卻是聖域沾染上就無可救藥的絕望。
萊恩看著被創傷的赫爾南飛回了王宮的殿堂,那裡很高,也是如今王城之內為數不多還沒有被摧殘的地方,赫爾南站在那裡,以國王的名義俯視著王城的戰爭。
在他的注視下,黃昏眷屬,那些疣豬獸人勇士竟然更加強大,一頭頭獸人勇士肌肉膨脹,勢必要殺死在王城之中的所有人類。
萊恩並沒有多麼驚慌失措,因為暴象軍團還在,因為自己的軍隊依舊處於強盛時期,赫爾南殺死了索托牧師?
那是再給自己減少壓力啊。
要知道帝國的敵人可不是只有面前的黃昏和獸人,還有教廷,王權和神權的鬥爭,夾雜在他萊恩和索托牧師之間。
他代表的是帝國王權,而對方卻是神權的代言人。
現在索托牧師死了,他萊恩不該笑嗎?
萊恩開心的笑了笑,然後下一刻他睜大了眼睛看著王宮的位置。
「殿下,您的傷勢如何?」
哈夫曼恭敬的站在赫爾南的身後,赫爾南雖然臉色漲紅,卻還是強撐著說道:
「和上次一樣,死不了,只要我成為了真正的國王……」
一柄漆黑的匕首,尖端從赫爾南的心臟穿透出來,這一剎那,赫爾南身上黃昏的力量再次出現,蘇爾特爾的意志試圖在他的體內再次降臨。
「沒用的,這可是專門為了神靈鍛造的武器。」
黑色的匕首燃燒著漆黑的火焰,哈夫曼掩了掩口水鬆手後退,他怕死,但是沒有後退幾步就撞上了身後城牆一般的體魄。
轉過頭來,哈夫曼輕鬆了許多。
「羅莎琳德先生,您總算來了。」
高大的隱藏在漆黑全身甲下的騎士沒有理會哈夫曼男爵,在看著赫爾南逐漸被漆黑的烈焰焚燒,匕首掉落在地上的之後終於開口。
「把它撿起來放好。」
哈夫曼男爵照做,然後黑甲騎士帶著哈夫曼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看到這一全部過程的萊恩忽然想起了之前阿皮亞送回凍土領的信件中提到的關於哈夫曼男爵的信息。
男爵有三封信,分別寫給三個完全矛盾的貴族。
兩面三刀?和王室,獅鷲大公,以及……梅耶斯有交流的男爵?
「赫爾南,竟然會死在他的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