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舉世矚目，神風和暴象

  嚴格的來說，是國王先和南邊的貴族定下了契約，出賣了王國在獅鷲山脈的土地，但是那裡又屬於麥克雷諾茲。

  但是沒有人可以說國王的不是。

  現在麥克雷諾茲大公的話，無疑是一場扎在老國王壽命血條上的致命一擊，王宮之中，教廷牧師不得不釋放神術才維持了老國王的生命穩定。

  「您不能再繼續激動了，我主正在天國呼喚您的侍奉。」

  老國王對此同樣憤怒。

  「那個該死的獅鷲，他竟然敢質疑我的一切決定，這是對我的背叛！」

  「你們卻讓我不要對他生氣？」

  老國王寒聲質問，牧師們瑟瑟發抖，一次次迴光返照的老國王，在死亡的面前已經不懼任何的力量，哪怕是晨曦之主也不能讓他冷靜。

  這幾天，他已經殺了許多人，和赫爾南殿下有關的奴僕，和麥克雷諾茲大公交好的商隊。

  他越來越暴躁和無法理喻。

  但只有老國王自己清楚，這是他在恐懼即將到來的死亡。

  「神靈可以永恆，但我卻只能老去……」

  蒼老的目光中是無數的不甘，但他卻無能為力。

  或許，他只能在自己死亡之前，讓麥克雷諾茲先一步死去。

  牧師們退出了宮殿，王宮之中寂靜無聲，連飛鳥都不敢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裡靠近這裡，王宮之內的奴僕更是沒有一個人敢抬頭走路，唯恐被國王看不順眼的目光鎖定，然後隨意丟在遠方的屍坑之中。

  「達里爾究竟在幹什麼！為什麼還沒有將背叛者的頭顱帶到我的面前！」

  宮殿深處老國王的咆哮傳遞了出來，於是國王的命令第不知道幾次加急抵達了前線，屬於安達拉王室自己的聖域騎士達里爾·安達拉的手中。

  有些頭疼地看著手中的命令，達里爾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質問外面的貴族。

  「糧食呢？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收上來！」

  沒有糧食，拿什麼供應這快十萬的軍隊，軍隊怎麼去殺死麥克雷諾茲。

  門外，貴族也頭痛無比，只能如實說道：

  「我們派人前往各個領地收攏糧食的隊伍報告回來，說是教廷收了他們大部分的糧食，用來維持聖戰去了。」

  「教廷，又是他們。」

  達里爾無奈，王國境內富裕，但也只是富裕在西南方向的良田，其他的地方加起來，很難支撐短時間內兩場龐大的戰爭，以及現在又出現了教廷和異端的聖戰。

  貴族手裡的糧食又不能憑空變出來，之前的戰爭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的糧食，現在又給了教廷糧食，讓他們繼續給，先不說底下的奴隸恐怕在開始餓死人了，貴族也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生活品質下降來支持這場戰爭的。

  「以國王的名義告訴他們，必須把糧食送過來！」

  達里爾沒有辦法，只能這樣子，卻讓貴族有些驚懼，最終考慮到自己負責了這件事，但是這件事又無法解決的局面，還是沉默著去做了。

  國王的命令一次次催促，達里爾在沒有看到糧食的時候，終於還是讓軍隊先行前進了，他覺得前方的那些領地中，也不是沒有糧食可以掠奪。

  反正那些泥腿子總能活下來不是嗎。

  王國和大公徹底開戰，在南邊王國之外，獨角獸要塞也迎來了一場戰爭。

  「奧托先生，您的運氣還真是不錯。」

  法雷爾看著奧托，這位大公繼承者，而在獨角獸的要塞之外，數量多達六萬的貴族聯軍已經抵達了這座原本屬於卡洛斯的城池。

  暴象軍團抵達獨角獸要塞，奧托還沒有率領軍隊離開，就正好撞上了這場戰爭的到來。

  看著外面烏壓壓的軍隊後方，那些穿戴著青色披風，頭頂有羽毛插著的超凡軍團，法雷爾忍不住好奇。

  「那就是卡洛斯家族的神風軍團，這片土地上，真正的卡洛斯嫡系？」

  沒錯，安達拉王國的南方，兩個公爵領，兩個伯爵領，一共四個領地的主人，其實都是卡洛斯。

  曾經的卡洛斯，也是諾里斯大陸上的王國王室，只不過神靈泛位面戰爭之後，卡洛斯分裂，王室的嫡系無法維持王國的統治，同時，內亂出現，一些貴族因為有著和卡洛斯之間的聯姻，開始獨立嘗試成為卡洛斯的正統。

  久而久之，誰也無法成功，貴族們死的死，流浪的流浪，逐漸形成了眼下的四個貴族領地。

  而這其中，掌控著獨角獸要塞，和精靈有著貿易聯繫的卡洛斯王室，自然是最強大的。

  之前沒有和安達拉王國有過份碰撞的時候，都是一打三，神風軍團也因此駐紮在領地的南邊，而不是號稱堅不可摧的獨角獸要塞。

  獨角獸要塞失守之後，幾個貴族領地，也爆發了激烈的爭鬥，最終聽聞帝國的軍隊到來，總算是達成了共識，結盟先行對抗來自北邊的壓力。

  六萬的軍隊，已經是四個貴族領的極限了，而且現在都還因為指揮權而爭奪不斷。

  卡洛斯家族在最後一刻鬆口，指揮權可以放棄，但是神風軍團的掌控，除了卡洛斯之外無人可以調遣。

  最終，三大貴族推出來的是哈珀大公家族的繼承者，塞繆爾·哈珀。

  這個家族的祖上，有著三十多個卡洛斯王室男性以及一百多個卡洛斯女人，因此在當初的混亂中，得以占據許多的正統性。

  此時此刻，就像是要塞中的法雷爾觀察神風軍團，他也在軍隊的後方，看著前面那巍峨如同高山的城牆。

  「該死的卡洛斯，怎麼會讓這樣的要塞落入獅鷲大公的手中！」

  「神風軍團真是一群廢物。」

  他的聲音當然會傳遞到卡洛斯家族成員耳中，一時間，一群人怒視了過來，大有一言不合繼續內戰的可能。

  但是最終還是理虧的卡洛斯成員說道：

  「塞繆爾，你還是想想怎麼對付獅鷲大公的軍隊吧，還有那支據說已經來到了獨角獸要塞的暴象軍團。」

  對於這個問題，塞繆爾也是有些忐忑的，他並沒有指揮過什麼軍隊，屬於家族的智囊團，那些參謀們說的話他都有些聽不懂，但大概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們是進攻，對面是防守，主動權在他們手上。

  不考慮超凡軍團的話，六萬打五萬，優勢在他們。

  「明天早晨的時候，晨曦的見證下，我會發起進攻。」

  相對於帝國內部，南方其他的貴族領地中，受到教廷的影響才是入木三分的，甚至在這一次的軍隊之中，存在著許多傳教士和牧師，他們帶著修士修女，披著雪白的斗篷走在軍營之中，不知道吸引多少的目光。

  同樣的問題，也出現在奧托和法雷爾的身上。

  「你會以怎樣的方式進攻？」

  奧托問道，他和法雷爾算是看對眼了，而面對這個問題，法雷爾沒有回應，只是轉身走下城牆，然後騎乘在暴象的背上，吩咐打開了城門。

  「衝鋒！」

  奧托看的眼熱，因為法雷爾的武器也是錘子，只不過是一柄鏈錘，能夠讓他騎乘在暴象的背上也擁有很大的攻擊範圍。

  城門打開，暴象衝出，如果不是這座要塞曾經屬於巨人建造，恐怕城門都要被擠裂開來。

  城牆上，奧托感受到了大地在震動，他旁邊的獅鷲都不安起來，最終飛向了天空不再落地。

  數千頭暴象，如果沒有超凡藥劑等作物的存在的話，它們能夠吃垮一個富裕的帝國行省，此刻在帝國之外的戰場上，也爆發出了在帝國境內沒有的狂暴。

  厚實如同城牆的表皮能夠抵擋長矛和騎士長劍，奔跑在大地之上，每一步都能帶起來大片的泥土甩在半空中，只不過沒人會關注這一點，因為暴象的衝鋒，在塞繆爾等人的眼中，就像是一座座大山在朝著自己衝來。

  六萬軍隊？六萬軍隊在第一時間就崩潰了，那四五米高大的暴象，渾身都是武器，就那麼直挺挺沖向穿著麻衣，帶著新鮮還有樹木味道的盾牌，手持還沒他們人高的長矛，他們怎麼能不崩潰。

  六萬軍隊，最前方的五萬人都是奴隸臨時組成的，當暴象衝出城門，而他們還在挖坑埋灶的時候，就已經嚇得屁滾亂流，胡亂的逃命了。

  「帝國之外的軍隊，都如此不堪？」

  法雷爾的眼神中流露出輕蔑，暴象軍團沒有任何遲疑的衝鋒，奴隸怎麼也跑不過它們的踐踏，一名名士兵的慘叫和哀嚎，以及那鮮血爆濺的畫面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在軍隊士兵的眼中。

  六萬人，在短短十幾秒的時間裡，就已經丟掉了四五萬的和武器，大多數人連盾牌都沒有，拎著長矛在原地配合上那面黃肌瘦的身材如同骷髏小兵。

  實際上也相差不多，當暴象踐踏下來之後，這些奴隸士兵的身體在第一時間就四分五裂了，只有血肉還連接著彼此。

  「就這樣的敵人，再來十萬又怎樣？」

  法雷爾的眼神越來越亮，他享受空氣中逐漸瀰漫的血腥味，也陶醉的看著那些死在暴象面前的士兵，那鮮血撕裂的畫面讓他高潮沉迷，手中的力量也越來越大。

  身下的暴象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緒，傳出低沉的象鳴，甩動布滿金屬倒刺的長鼻撕開周圍十幾名根本不可能比它更快的士兵身體。

  漸漸的，身後的數千頭暴象都在發出象鳴，聲音迴蕩在戰場之上，擊潰了所有士兵的心理防線。

  騎乘在一頭暴象身上的恩佐男爵熱血沸騰，他能夠感受到，暴象的力量正在影響著他，同時他也不免懷疑，暴象軍團真的需要騎士操控嗎？

  他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適應狂奔的暴象那抖動的壯碩肌肉就足夠了，剩下的一切戰鬥，暴象會主動幫他完成。

  手中的騎士長劍像是玩具一般，他並不能趕在暴象之間殺死敵人。

  直到耳邊划過一道尖銳，恩佐男爵渾身冷汗的從暴象的力量中回過神來，驚駭的看著前方，距離這裡還有著數百米遠的那支神風軍團。

  他回過頭，看到了一名暴象騎士從暴象背上跌落，頃刻間被後方的象蹄踩踏成了肉泥，然後看到一支青色羽箭沒入一頭暴象的眼睛中，齊根而入，只剩下羽毛暴露在外面。

  暴象驚怒狂暴，痛楚讓它哀嚎，毫無方向和目的的瘋狂進攻，周圍的幾頭暴象也不是吃素的，被長長的象鼻以及上面的金屬武器劃出一條條血淋淋的傷口之後，竟然同時朝著那頭暴象發起了進攻。

  暴象從來都沒有族群的意識，它們的暴虐針對任何東西，包括了和它們一樣的暴象。

  之前在騎士和法雷爾的壓制下還能冷靜，有限度的破壞，但是現在鮮血的刺激下，暴象們早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甚至於它們背上的騎士也只能操控它們前進的方向，而不能改變它們歡愉撕碎血肉和骨頭，聽著慘叫和哀嚎的欲望本能。

  至於能夠壓制住的法雷爾？此刻的軍團長早已經如同暴象一樣，雙眼血紅的看著前方的神風軍團，他現在腦海中沒有任何多餘的思考，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衝過去，用最殘忍的方式將那支超凡軍團變成腳下的一灘爛泥。

  「撕碎他們！」

  法雷爾低沉的吼著，聲音卻傳遍了戰場，暴象越發瘋狂，目光之中沒有了周圍的那些弱不禁風的士兵，只剩下遠方的神風軍團。

  五百米外，這支能夠在千米之外射中飛鳥的神風軍團冷靜齊射，箭矢插在了暴象的身上，讓身上本就有著許多金屬碎片作為武器的暴象沒有任何感覺。

  四百米外，強力的箭矢總算有著射穿暴象血肉的可能，但是骨頭上傳來的痛苦讓暴象嘶鳴，更加的瘋狂。

  三百米外，神風軍團幾乎已經能夠嗅到空氣中的腥氣，一些人臉色僵硬，手上的弓箭也不再平穩。

  兩百米……神風軍團還能忍住不退，繼續射箭，讓一頭頭暴象陷入理智腦子被洞穿然後暴亂的狀態，可是神風軍團長，卡洛斯家族的伊恩·卡洛斯，這位聖域騎士忍不住了。

  「撤退！」

  神風軍團中間，一名名牧師在吟唱，隨後雪白的聖輝落下，神術沐浴在每一個神風軍團士兵的雙腿，讓他們腳下生風一般，朝著遠處的山坡撤去。

  「沒見過的神術，魔法？」

  法雷爾沒有去思考，看著神風軍團朝著山坡上撤去，他的嘴角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蠢貨啊。」

  暴象沒有停下，六萬大軍早已經被他們鑿穿，身後流淌的是鮮血的河流，而且前方也沒有什麼深坑大洞之類專門對付暴象的陷阱，卡洛斯家族聯軍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就是，他們到來的時間和暴象軍團抵達獨角獸要塞的時間重迭了。

  政治的鬥爭讓這場戰爭摧枯拉朽失敗，此刻看著神風軍團退到山坡上，暴象們更加興奮，當法雷爾身下那頭暴象踩踏在緩坡上，然後帶起大量的泥土和碎石的時候，伊恩·卡洛斯的臉色變了。

  暴象從平地衝上山坡，不算是如履平地，但是山峰在它們的腳下土石破碎，像是一步一步踩踏出了階梯一般，讓這座山峰在一點點的……變小。

  「給我……撕碎他們啊！」

  法雷爾終於咆哮了出來，手中的鏈錘揮舞，攜帶深藍色的鬥氣甩出一個數十米直徑的風暴漩渦，捲動無數碎石朝著前方衝去。

  他是強大的，他身下的暴象也是強大，

  暴象的頭顱仰起，在這土石的風暴中發出一聲山崩地裂的嘶吼。

  數千頭暴象同時發出了象鳴，腳下的大地震動，伴隨著法雷爾身下的暴象高高抬起前腿，再落下的瞬間，前方的大地……真的裂了開來。

  山坡震顫，一道猙獰巨大的裂痕出現在了山坡中間，緊接著密密麻麻如同蛛網的裂痕朝著兩側龜裂而去。

  「碾碎他們！」

  山坡本來就不高，此刻破碎，山石土壤不斷墜落，暴象卻再一次抬起了速度，朝著崩塌的山坡沖了過去。

  這一次暴象不再踩踏在土石之上，而是用自己的象牙狠狠的撞向了這座——也許能夠被稱之為山的東西。

  獠牙撕開了山坡的主體，在疼痛中朝著兩側跑去，但是身後的暴象已經頂了上來，以全盛姿態朝著那堅硬的地方撞去。

  重複向前撞，重複兩側拋開，等到數千頭暴象全部衝撞了一輪之後，頭頂本就裂痕密布的主體終於坍塌，朝著一側傾倒下來。

  伊恩·卡洛斯出現在了天空，震撼的看著山坡倒塌的畫面，以及那一個個因為無法飛行，也因為山坡碎裂而東倒西搖的神風軍團士兵。

  「怎麼會這樣。」

  他身體戰慄的呢喃，下一刻瘋狂的朝著下方飛去，神風軍團要是全軍覆沒在這裡，卡洛斯家族就完了。

  然而他還沒有落下，耳邊就傳來了一聲刺耳的轟鳴，暴象的怒吼聲中，一顆滿是尖刺的錘子朝著他砸了過來。

  塵土瀰漫了半空，一頭頭暴象從泥土之中站了起來，甩動身上的土石，對著那些已經落在它們身下的神風軍團士兵發出了殘忍的象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