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中,世子看遍江南花,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就差調戲江南的良家婦女了。
眾人都覺得世子有些太過張揚了。
不過,世子卻並不是很在意,似乎是故意暴露他的敏感的身份。這讓眾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點耀武揚威的感覺了。
這日,陳語然為世子陳北平聯繫好了江南幾大漕幫的大佬。
畢竟陳語然是南國學府的大先生,整個江南地界,有大量南國學府的學生取得功名之後,為官為吏。
勢力縱橫交錯,這些漕幫的大佬不管是同意還是不同意,赴宴是必須的。
一早,世子陳北平便在錢塘有名的風滿樓定了位子。
人還沒來,世子陳北平一個人提著一壺酒獨自飲著,跟著陳北平而來的那名瀛洲武士則是坐在角落裡,跟個木頭一樣。
依舊是腦袋上帶著斗笠,雙手相抱,一把武士刀放在懷裡,閉目養神,一言不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醉漢喝多了,躲在角落裡睡著了。
一旁給世子陳北平不斷夾著小菜的耶律燕燕鼓著小嘴巴說道。
「世子那人也是當真無趣,若不是見過他與二小姐說過話,我還真以為這傢伙就是個啞巴。帶他出來還不如帶南宮雲海出來呢。」
世子陳北平手指彈了一下耶律燕燕的鼻子,調侃道:「又緞子面看人,把人看輕薄了不是。真動起手來,南宮雲海應該是打不過這個瀛洲人。再說了,護衛嘛,又不是我跟他論兄弟,用不著他太會說話。反而那些不熟的人來找我攀關係,那才是討厭的很。」
這段日子,南國學府之中,不少心懷不軌的學子都來找過世子陳北平。
沒別的原因,不過是想要告訴世子,他是千里馬,希望得到世子陳北平的賞識。
若不是看在二姐陳語然的面子上,陳北平早把那些急功近利的學生給趕出去了。
學生以學業為主就好,還沒有學成,便想著走捷徑。
在世子陳北平的眼中,這些人即便是是有真才實學,陳北平也覺得對方是投機取巧,心懷不軌之徒。
但是對這個瀛洲的刀客越發的感興趣了。
二姐讓他來悄悄保護陳北平的安全。
這傢伙就只是保護陳北平的安全,走在錢塘的各種小路上,也是跟個悶葫蘆一樣,一言不發。
不過,從始至終,那名瀛洲武士始終右手握在刀把上,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陳北平看著耶律燕燕,一臉的寵溺,眼神之中略微有些閃躲。
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燕燕,我聽我二姐說,北梁那邊出事了。」
聞言,耶律燕燕的臉色當場一變,手中想要去給世子陳北平擦拭嘴角的絹布也停在了半空中。
陳北平其實見過好幾次,耶律燕燕半夜裡驚醒,偷偷一個人在抹眼淚的樣子。
估計也是思念家鄉,思念親人。
不過,這次,聽到北梁出事的消息,她卻只是低著頭,一臉的恍惚,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世子陳北平見不得女子流淚,更見不到耶律燕燕惆悵的樣子。
陳北平淡淡一笑,伸出雙手捧住耶律燕燕粉紅的小臉蛋,低頭鼻尖碰鼻尖。
一臉寵溺的低聲說道:「別怕有我呢。」
耶律燕燕點頭,擠出一抹笑容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回到了北梁,世子還會不會記得燕燕。」
陳北平愣了一下,他沒想過耶律燕燕會說這個。
一時間的深情,竟然讓陳北平有些手足無措。
忽然,耶律燕燕主動開口說道:「不管世子將來會不會記得燕燕,燕燕這輩子都會把世子牢牢的記在心裡,刻在骨子裡。」
一直以來,陳北平總覺得自己是在點到為止,實際上有些東西早就牢牢的刻了上去。
衛淵前輩經常掛在嘴邊的所謂辦事,也不過是個最不重要的流程一樣。
要不然世間怎麼會有那種只不過是驚鴻一瞥,就相思了一輩子的人呢。
耶律燕燕扶著二樓的欄杆,不禁有些失神的看著北方。
陳北平起身,伸手摟住了耶律燕燕的肩膀。
想來想去,既然已經告訴了燕燕一些消息,索性直接把事情全部告訴耶律燕燕:「燕燕,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東遼與……」
就在這時,耶律燕燕忽然回過頭來,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堵住了世子陳北平的嘴巴。
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的說道。
「世子,不要說。」
陳北平有點發愣,難道說耶律燕燕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耶律燕燕那雙大眼睛裡掉下了幾滴淚水。
「到了應該我知道的,我離開的時候,我自然就會知道,離開。現在,我只想留在世子身邊,服侍世子,其他的燕燕不想去想,不想去管。」
陳北平嘆息了一聲,緊緊將耶律燕燕摟在了懷裡。
輕聲說道:「燕燕,我不會讓你從我身邊走掉的,永遠不會。」
路上,許多來往之人看到才子佳人相擁的場面,紛紛嗤之以鼻。
江南禮教過甚,世人見不得大庭廣眾之下男女摟摟抱抱。
不過卻有很多的娼館青樓,卻又羨慕那些達官顯貴在那種地方吟詩作對。
說來也是奇怪。
不過,世子陳北平壓根就不在意別人的看法,若是在意別人的看法,當年也不會被人稱之為北靖第一紈絝了。
「好了,別難過了,也是我不該,閒的沒事了,告訴你這些幹嘛,弄得咱倆都不開心。」
世子陳北平說道,隨後取了碟子裡的一顆新鮮的果子,遞到耶律燕燕的嘴前。
「張嘴。」
耶律燕燕乖巧的張開櫻桃小口,香舌輕吐,比那果子更加誘人。
「好吃不?」
耶律燕燕眉頭緊皺,表情都擠在了一起,實在是忍不住把那個果子吐了出來。
一臉為難的說道:「酸。」
這一幕直接把陳北平逗得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一名侍從從一樓走了上來,輕聲對著陳北平說道。
「世子,江南的幾位漕幫大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