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北靖王陳戰老了,那也是二品的武夫,沒用太長時間就趕回了靖貴妃的宮中。
隨後,呂無雙也是平安歸來。
「無雙,沒事吧。」
陳戰關切地問道。
呂無雙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沒事,義父已經走脫了,那些人也不會拿我怎麼樣。」
陳戰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半點的懼色,倒是饒有興趣的說道。
「這個李林象,一個文人,非要舞刀弄槍。舞刀弄槍也就罷了,還猶豫不定。這要是我生了這樣的心思,人還沒到文淵閣,我便下手了,我能讓他活著回去?笑話。」
這大抵也就是文臣和武將之間的區別吧。
見父親回來的太過匆匆,陳紅魚有些擔心的問道。
「父親,出了什麼事?」
陳戰沒有多言,他並不想讓女兒卷進朝野的紛爭之中。
陳紅魚則是看向呂無雙:「無雙,你說,有事不准瞞我!」
呂無雙無奈,只能將北靖王赴鴻門宴的事情和盤托出。
陳紅魚黛眉緊皺,一記粉拳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
「李林象,他也太大膽了吧。我明日就將這件事情稟告皇上,讓他來給父親做主!」
聞言,北靖王陳戰卻搖了搖頭,有些疲憊的樣子。
陳紅魚連忙扶著陳戰坐在了椅子上。
「你當陛下真的是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陳戰冷冷一笑,「這件事情雖然肯定不是陛下授意,但是若是做成了,那就真稱了他的心意。到時候就算是殺一個宰相,甚至把文淵閣中所有的臣工全部拉出來給我抵命,恐怕陛下都不會有一點心疼。」
陳紅魚感到一陣的脊背發涼。
「紅魚,朝野的事情你莫去理會。陛下最討厭的就是後宮干政,而且我也不想你欠著他什麼東西。」
陳紅魚點了點頭,她知道父親一切都是在為自己考慮。
片刻之後,北靖王陳戰站起身來,頗感無奈的說道。
「本來還想在你這多待些日子,不過這下看來,是待不下去了。」
陳戰身為北靖王自然是不會害怕那些文官再對他加害。
但他也在擔心,有人會把手伸到北靖,亂了大局。
所以及早回到北靖,才是上上之策。
「父親什麼時候走?」
「明日。我去請見了陛下,就回北靖。省的日子久了,再聽到那些傢伙在朝廷上對我嚼舌根,眼不見心淨。」
陳紅魚點了點頭,轉身回到臥室之中取了厚厚一沓銀票。
「父親,這裡是四十萬兩銀子,是女兒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我用不到,你拿回北靖用吧。」
看著陳紅魚手中的銀票,北靖王陳戰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雖說貴妃的每年的歲貢不低,但是四十萬兩銀子,也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可想而知,這些年女兒在宮中基本上都沒多少的開支。
陳戰搖了搖頭,將銀子推了回去。
「你爹還沒窮到要用女兒錢的時候。你在京城之中的那些暗線也需要銀子打點,你自己留著吧。我知道你是在擔心北平,爹老實告訴你,北平與以前截然不同了,要不然爹也不會想著讓他再扛起北靖的大旗來。至於賺錢,你弟弟可比你會賺錢多了,一晚上就能賺人家六十萬兩雪花銀,你敢相信?」
聽到這個數字,陳紅魚也是吃了一驚。
在陳紅魚的眼中,陳北平還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
讓他花六十萬兩銀子或許好花,但是賺六十萬兩銀子,還是一夜。
就算是她這個親大姐也不怎麼敢去相信。
「收起來吧。」
隨後,北靖王陳戰看向了一旁的義子呂無雙。
「無雙,這次你就不要隨我返京了。我在禁軍之中會給你安排一個新的身份,也會找人幫你易容,你就在紅魚這邊活動。也好能夠及時將京城之中的消息傳到北靖之中,遇上點什麼事情,你也好幫助紅魚。就是留你一個聲名顯赫的武將做探子,著實委屈你了。」
呂無雙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拱手說道。
「請義父放心,京城這邊有我,一定順遂。」
陳紅魚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畢竟呂無雙是父親六義子之中最為得力的戰將,留在她身邊,的確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過,呂無雙卻是不這麼想,對著陳紅魚說道。
「大小姐,京城之中的動向關係著數十萬北靖大軍的存亡,這份差事,無雙不委屈。」
既然呂無雙都這麼說了,陳紅魚也不再說些什麼。
次日,北靖王前往皇帝寢宮拜謁,不過還是被大太監秦九昭攔在了宮門之外。
「秦廠公,我是去與陛下辭行的。」
秦九昭似乎對此並不感到驚訝:「陛下吩咐了,王爺不必前去辭行。若是在這宮裡待夠了,便可自行返回北靖王府。」
陳戰眉頭緊皺,越發的猜不透這姜家皇帝的心思了。
隨後秦九昭一臉神秘低聲說道。
「陛下讓我告訴王爺,李林象已經被陛下罷免了相位,連降三級,罰俸兩年。正議大夫徐慶良冒犯王爺,已在家中飲鴆酒自殺。」
陳戰愣了一下,沒想到皇帝姜元宗動作這麼快。
看來他一切都知道。
不過,這面上看起來是不輕,實則這點懲罰根本不算什麼,李林象不缺那點俸祿,以他的實力,就算是被罰到做了一個小黃門,他依舊是天下文人的李相。
而且估計用不了幾個月,他就會官復原職。
至於那個所謂的正議大夫,根本就是個無足輕重的草包罷了,死不足惜。
這樣不痛不癢的懲罰不過是給北靖王陳戰一個交代。
陳戰拱手:「請秦廠公回去告訴陛下,老臣謝陛下做主。」
「既然陛下沒什麼事了,那就容臣告辭。」
就在北靖王陳戰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大太監秦九昭卻叫住了陳戰。
「王爺,留步。」
陳戰停住腳步,秦九昭緩緩上前,隨後從袖口之中取出一道黃紙,遞到了北靖王陳戰的手中。
陳戰接過黃紙,仔細的閱讀了上面的每一行每一字。
片刻之後,陳戰將那張黃紙收入了袖口之中,一臉冷肅的說道。
「告訴陛下,就說北靖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