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冉猶如釋放了弒殺的天性一般,成群的人死在了他的劍下。
就連一開始與他一起廝殺的師妹陶玉屏都有些不忍了。
就在趙玉冉的劍即將再次落在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脖頸上的時候,被陶玉屏一下子挑開了劍鋒。
「師兄,夠了,他們不過是一幫手無寸鐵的百姓,何必趕盡殺絕,有違天和啊!」
趙玉冉根本就不理會師妹陶玉屏。
「你懂什麼!他們敢行刺世子,就是罪當誅滅的死罪!在場有一個算一個的,都該死!」
話音剛落,原本被嚇住的流民,此刻也是殺紅了眼。
既然投降是死,反抗也是死。
那倒不如潑出著一腔子血,跟他們廝殺到底。
那個領頭的周姓大漢,瞅准了機會,跳起來,一冷瓜錘砸中了趙玉冉的高頭大馬。
一錘子下去,愣是把那匹大馬的腦袋砸的腦漿迸裂。
趙玉冉一個鷂子翻身,劍尖蜻蜓點水,穩穩的落下馬來。
似乎是被挑釁到了,趙玉冉雙眼之中滿是殺意。
「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刁民,看來不把你們全部殺光,你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媽的,我們不過是想要點糧食吃,你們就要把我們趕盡殺絕,老子跟你拼了!」
說著,壯漢拿著鐵錘就跟趙玉冉打在了一起。
漢子力氣極大,一時間竟然把趙玉冉這個上清派的高徒壓制住了。
似乎感覺自己丟了顏面,趙玉冉心一狠,一套上清派的劍技全部用在了那壯漢的身上。
只是一個瞬間,那漢子全身都是趙玉冉留下的斑斑劍痕。
漢子痛苦的喊叫出一聲,一道道血霧在身上炸開。
似乎趙玉冉並不想急著取此人性命,只是想要那種虐殺的快感。
漢子似乎也察覺出了對方的意圖,任憑鮮血在自己身上匯聚成了一條小溪,愣是咬著牙站起身來。
這讓趙玉冉感到幾分的詫異,嘴裡發出桀桀桀的滲人冷笑。
「真沒想到你這個狗一般的刁民,居然生命力這麼頑強。」
趙玉冉劍鋒一挑。
「跪下!」
周姓漢子一臉的不可思議,憤怒到了異常。
「跪下,給道爺磕三個頭,道爺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聞言,漢子從嘴裡啐出一口混著鮮血的唾沫,一臉的倔強。
「呸!」
「想讓老子給你下跪,你他媽做夢!」
趙玉冉又是一陣的冷笑。
「好,有骨氣,不過終究只是個有骨氣的螻蟻,那就讓本道爺送你一程吧。」
說著,趙玉冉眼神陰毒,手中的劍花翻舞。
一招讓趙玉冉十分得意的家傳秘技,浪里挑花,便要用在這周姓漢子的身上。
漢子卻是一臉的視死如歸,眼眸之中沒有半點的懼色。
就在趙玉冉的劍花裹挾著一股氣浪要洞穿漢子的時候,馬車之上傳出一道恢宏無比的聲音。
「都給我停手。」
趙玉冉聽到那是世子的聲音,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劍技。
收劍的同時,在地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劍痕。
見陳北平出來,南宮雲海率先跪在了地上。
「拜見世子!」
其餘人也不約而同的跪下。
「拜見世子。」
那些流民組成的強人團伙,聽到世子兩個字,也紛紛跪倒在地。
其實南宮雲海之所以這麼做,只是想要震懾這些強人,以免引起更多的廝殺,無辜的傷亡。
陳北平點了點頭:「都起來吧。」
南宮雲海連忙上前,扶著世子陳北平下馬車。
威遠鏢局的眾人起身,那些強人流民卻不敢站起身來,低著頭,甚至連看世子的勇氣都沒有,全部兩股戰戰,全身發抖。
雖然不知道眼前是哪家的世子,但是只要扯上世子這兩個字,他們就算是死上一百回都不夠。
只有一人,就是那個拿著領瓜錘的漢子,一雙豹眼目不轉睛的盯著陳北平。
直到陳北平走到那人面前,那人才噗通一聲跪在了陳北平的面前。
「草民周處拜見世子,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幹的,與其他人無關,世子要殺就殺了我吧!周處願意領死!」
陳北平打量了一下漢子,骨骼壯實,肌肉遒勁,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若是在軍中,想必加以調教,也能成一員虎將。
不過,行刺自己,著實是死罪。
「我看你身體強壯,有手有腳,不找個正經營生,幹嘛非要帶著人做這等惡事呢。」
周處苦笑一聲,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世子陳北平。
「世子大概是在高閣之中待得時間太長了吧。你以為只要有手有腳,有把子力氣在這個世道上就能活下去?若是如此,我們這些人又何必顛沛流離,做些被人唾棄的強人呢?」
陳北平眉頭微皺,片刻後說道。
「說說你的理由。」
「我們本都是虞梁邊境的良民……」
「什麼良民?要是良民,還幹上這打家劫舍的勾當?你是把世子當白痴嗎?」
趙玉冉一邊擦拭劍上的血漬,一邊叫喊著說道。
「南宮雲海,再有一人插嘴,你給我割了他舌頭!」
陳北平此話一處,趙玉冉立刻嚇得靜若寒蟬。
「繼續。」
「我們本是邊境良民,可戰亂突起,我們難以為繼,我們只能一起逃難來到北靖,可北靖城中不讓我們進去,說怕我們是大梁的探子,可我們也是大虞的百姓啊!我們沒有容身之所,沒有落腳之處,活不下去了,這才幹了這不恥的勾當……」
周處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一邊說,眼淚一把一把的往下掉。
陳北平嘆息了一聲。
說到底,這件事情跟他們北靖大軍也脫不了干係。
只是他沒有出北靖王府,從來都沒想到過這個問題。
方才還問人家為什麼要做強人,現在想來,頗有一點何不食肉糜的感覺了。
陳北平突然抽出了腰間雙鴻中的一把,刀芒直接逼向對方的脖子。
就在這時,所有的流民全部為周處求情,願為周處抵命。
「世子,請你放過周大哥吧,我願意為他抵命。」
「我也願意……」
陳北平並沒有理會眾人,一字一頓的說道:「刺殺世子,可不光是死罪,凌遲處死都算是輕的,你還願意替他們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