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現在已經都慢慢接手宮中之事,反過來比周瑞淵和杜挽春還要忙。
杜挽春起身讓莊嬤嬤給他們二人布上碗筷。
程晚兒朝杜挽春和周瑞淵畢恭畢敬地行禮,「兒媳給父皇和母后請安。」
杜挽春朝她揮了揮手,「一家人,不必多禮,現在沒人,可以喚我們爹和娘。」
程晚兒非常懂禮,從小養成小心謹慎的性子,同時也落落大方,她也沒扭捏,朝杜挽春他們再行一禮,「爹,娘。」
這一聲爹娘喚到了杜挽春和周瑞淵的心裡。
兩人對視一笑,都毫不掩飾對這位兒媳的喜愛。
懿兒和晚兒年紀不大,雖成婚早,卻都能獨當一面。
杜挽春非常欣慰,他們二人能有這樣一段好姻緣。
綿綿側過頭,給晚兒倒上一杯桃花酒釀。
這個是她自己釀的。
程晚兒非常疼這個小姑子,雖然不喝酒,但也一口喝完。
隨著一家人到齊,家宴變得熱鬧起來。
四個小孩兒仿佛還是當初的模樣,在院子裡打打鬧鬧。
周瑞淵摟住杜挽春的肩緩緩道:「不知不覺,孩子都大了。」
杜挽春側頭,看向周瑞淵又長出的一根白髮,「 是啊 ,我們都要老了。」
周瑞淵連忙道:「你才不會老。」
杜挽春笑道:「誰說我不會老,你忘了,我們說好的,要白頭偕老,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白了頭。」
周瑞淵心一顫,將她摟得跟緊,用著只有他們兩個自己能聽到的聲音,緩緩道:「但是我更希望你能長長久久的活著。」
杜挽春未回話,臉上都是溫柔的笑。
周瑞淵握緊她的手,給她也添上桃花釀。
「挽春,我聽綿綿說這桃花釀是她跟著她祖母學的,不如我們也去學學。」
杜挽春眸光一亮,「好啊。」
綿綿和裕兒他們正吃著飯菜,說著玩笑話,全然還不知道他們爹娘的決定。
三個月後。
裕兒正式成了周家的大掌柜,成了京城最大富商。
從這天起,他在宮外的府邸都快被媒婆踏破門。
不過都被裕兒拒絕。
他現在一心賺錢,似乎對婚姻大事不感興趣,再來年紀小,對男女之情還未開竅。
杜挽春和周瑞淵也不急。
他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退位。
懿兒聽到周瑞淵說此事的時候,並未很震驚,但是卻一直在挽留。
「爹,娘,要不再過兩年再走?」
周瑞淵拍了拍他的肩,「懿兒,你呀比爹更適合這個位置,我想由你當來這個帝王,百姓應該更加能安居樂業。」
他忙了大半輩子一心想要為陸家正名,如今已經做到,他對權勢已未再有留念。
他現在有了更重要的東西。
周瑞淵側頭看向身旁的杜挽春。
他想要把自己剩下數十年的時間都用在杜挽春身上。
懿兒聽罷,沉著眸猶豫著。
周瑞淵以為他還是不情願,繼續說道:「你別擔心,日後我們還是會回來看你和晚兒。」
懿兒點了點頭。
跟父親的退位相比,他更多的是捨不得他們。
現在每日都能見著,日後得一年或者兩年三年才能見上一面。
他再懂事聰慧,說帶到現在還是剛剛才離開爹娘的孩子。
杜挽春走近他,「你只要想我們,給我們寫信,我們就會回來。」
懿兒掃去方才臉上的陰霾,點了點頭,「爹,娘,我知道了。」
杜挽春露出欣慰的笑。
她雖然打算和周瑞淵退位隱居,但是依舊會護著這些孩子們,就像她爹娘現在也在護著她一樣。
和懿兒交代之後,周瑞淵開始謀劃如何退位一事。
他現在正值壯年,不可能直接退位,這樣只會讓朝中人心惶惶,並且也會讓有些大臣不服懿兒的管束。
最後他想到了一個主意,那就是假死。
這個辦法得到了杜挽春認同。
他們二人立馬和孩子們通氣。
一個月後,這幾日天氣逐漸熱起來,周瑞淵帶著杜挽春一同去行宮避暑。
一場看似普通的出行,誰都沒有對此有過懷疑。
在他們剛到行宮的第二晚。
周瑞淵和杜挽春的寢宮裡發生大火。
「不好了!起火了!」
「皇上和皇后還在裡面!」
「快救火啊!」
這場大火引得大臣們慌亂不已,在他們急著救火的時候。
周瑞淵和杜挽春已經坐上馬車,帶著行李前往成安縣。
杜挽春拉開轎子抬頭看向身後的京城,緩緩道:「當初我們坐著這輛馬車帶著孩子來的,現在竟是兩個人回來。」
周瑞淵駕著馬車,緩緩笑道:「誰說是兩個人?」
杜挽春側頭疑惑地看向他,「瑞淵,你這話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