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杜挽春的問話，綿綿沉默不語。
杜挽春也不好再繼續逼問，讓一旁的宮女端來綿綿喜歡吃的吃食，「來，這是嬤嬤給你特地做的栗子糕。」
綿綿側頭看去，離宮這些天，她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宮裡的吃食。
但不知為什麼，她總會想起那些時日和清兒在瞿嬤嬤家裡吃的菜餚。
她收回目光，抬眸看向杜挽春十分堅定道：「娘親，我還是覺得清兒哥哥做的飯菜好吃。」
杜挽春拿著栗子糕的手一頓，看向綿綿，「清兒做過飯菜給你吃過？」
綿綿點了點頭，「在城外村子的時候，他做給我吃過，娘親，我想一輩子都吃他做的飯菜。」
杜挽春眉眼露出笑，綿綿的話很含蓄，但她還是聽明白了。
放下手中的栗子糕，笑道：「那好，娘親和你爹爹去說。」
「多謝娘親。」綿綿微微頷首，再次看栗子糕，這回她大口大口吃下。
綿綿心裡明白，不是宮裡的飯菜不好吃，是做飯菜的人不同。
杜挽春和綿綿又閒聊了一會兒，等到夜裡綿綿沉沉睡去才離開。
周瑞淵忙完公務再來看綿綿的時候，見她已睡著，便沒有再打擾。
杜挽春帶著他回到房中，「瑞淵，我問過綿綿，她願意嫁給清兒。」
周瑞淵並未有所詫異，只不過臉上依舊還有些不舍，「清兒那小子果真是厲害，還當真把綿綿給勸回來了。」
杜挽春幫他解下外衣，溫聲道：「他們二人從小就感情深厚，只是這些年清兒一直都未給綿綿回信，這不綿綿才對他心生誤會，想必，他們現在已經將誤會解除，心意想通。」
周瑞淵現在也無話可說，自從聽說北狄那邊已經封清兒做郡王之後，他也沒有像過去那般排斥清兒和綿綿的婚事。
他伸手將杜挽春摟在懷裡，突然感傷道：「這懿兒和綿綿都要成婚了，那我們是不是就要老了。」
杜挽春被他逗笑了，「不老，不老，你瞧瞧，你還是過去的模樣。」
她說著，將周瑞淵拉到鏡子面前。
二人容貌的確和十多年相差不了多少，但是周瑞淵還是瞧出來了端倪，他開始長白髮了，一般成年男子要到四十五歲的時候才會長白髮。
但是周瑞淵這才三十多歲的年紀就開始長白髮，說明他比平常人老得更快。
反而是杜挽春和十七八歲的時候依舊一模一樣。
他漸漸有個猜想。
往後，等到他七老八十的時候，杜挽春還是這般模樣。
周瑞淵開始有些慌了，他轉身不由得又將杜挽春緊緊摟進懷裡。
杜挽春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問：「瑞淵，你怎麼了？」
周瑞淵將頭埋在她的脖子裡，聲音低沉道：「沒什麼，就想抱抱你。」
杜挽春隱約也察覺到何事，緩緩道：「瑞淵，你放心，這輩子我一定會同你白頭偕老。」
周瑞淵靜靜抱著她沒有回話。
現在他的內心十分矛盾，他希望杜挽春能永遠這般無憂無慮長生不老，可是又害怕自己將來生老病死，再次輪迴，留她一個人。
雖然杜挽春的娘親有說過，他這次只要歷劫完成就能和杜挽春一同回去。
可是，他的劫好似還未來。
這一世沒來，那就是下一世。
周瑞淵越想越恐慌， 他不想再和杜挽春分開。
杜挽春捧著他的臉頰，踮起腳朝他的額頭輕輕一吻，「放心，無論你在哪兒我都能尋到你。」
她的話，讓周瑞淵心頭一暖，低頭也朝她的額頭輕輕一吻。
二人成婚多年，依舊如當初剛剛相戀。
時間在他們跟前好像不值一提。
一晃，又一年過去了。
冬去春來，綿綿剛剛好及笄。
杜挽春開始籌備綿綿和清兒的婚事。
她一大早笑盈盈地來到綿綿的房裡，朝她問道：「綿綿，今日娘親想要給你做一身嫁衣，你起來，我派人來給你量量身。」
綿綿還在睡夢中，起身道：「娘親，現在還不急，我不想這麼早成婚。」
「不成婚？」杜挽春被她的話給嚇著，她本以為這倆孩子兩情相悅便會順理成章地成婚。
綿綿坐起身，笑道：「我和清兒說好了，我們二人先四處遊歷，等再過幾年回成安縣成婚。」
「成安縣？」杜挽春疑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