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跟著三王爺一路快馬加鞭逃到敘州。
待他們出城之後沒過多久,成安縣開始下起了大暴雨。
由於雨勢太大,皇帝推遲了回京城的時間,三天之後才能動身。
周瑞淵這邊大致也猜測到皇帝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他和杜挽春一直等著成安縣的消息,他們聽說三王爺和周大娘並未遇見皇帝時,都長鬆了一口氣。
前幾日,杜挽春和周瑞淵收到了京城盧大人壽宴邀請。
這些天他們擔心周大娘的安危,無心參加壽宴。
盧大人是朝中老臣,他們素來就瞧不上出身卑微的周瑞淵。
周瑞淵剛剛來朝中,雖有鄭大人和一些心腹照拂,但是卻不能明面上得罪他。
盧家特地派了盧老爺身邊的小廝來宴請,就是告訴他們夫妻二人一定要參加這次壽宴。
杜挽春收到周大娘安然無事的信件之後,開始著手著去參加壽宴一事。
這天杜挽春特地將孩子們交給袁先生和海青陽,隨後二人拿著賀禮,坐上馬車去了盧家。
盧家三代為官,門戶自然比周瑞淵這個剛剛上任的新官要大。
二人在馬車裡的時候,就聽到馬車外有人在小聲議論著,「聽說了沒有,那位周大人和周夫人也會來。」
朝中的官員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少數科考出身的都在各個州府做縣令或者知府,像周瑞淵這麼年輕就連升好幾品的,基本沒有。
這幾個婦人素來就瞧不起苦寒出身的農家,平日裡瞧著落落大方,到了沒人的時候,依舊會忍不住編排幾句。
「過去他們初來京城馮時候,我在莫將軍府上見過幾次,雖說那周夫人是農婦出身,但是那模樣那身段,不比京中貴女要差。」
「身段好又如何?還不是個農婦,若不是皇上認作了周家二兒子做義子,今日這壽宴哪裡還會有他們的位置。」
這位說話的便是盧家的大小姐。
盧家大小姐已經嫁人,正巧嫁的也是一個書生,雖然今年高中,但是官位卻只有五品,自然比不上周瑞淵。
堂堂盧家大小姐卻比不上這位農家婦,她心中自然滿是怨氣。
其他幾位夫人小姐立馬跟著說了幾句奉承的話,說那周家人只不過是運氣好,不然憑著他們的學識,哪能有今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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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後面的幾位眼睛好,一抬頭就見著周家的馬車,立馬朝她們小聲提醒了幾句,讓她們不要再說。
盧大小姐卻不以為然,還特地對著杜挽春他們的馬車,說了幾句對杜挽春含沙射影的話。
杜挽春在馬車裡聽著,全然沒在意。
周瑞淵握著她的手,安慰人道:「日後,這種宴席,我們都不來。」
杜挽春笑著搖頭道:「無事,我們越是不來,越會讓他們小瞧了我們。」
說罷,拉著周瑞淵的手緩緩從馬車上走下。
杜挽春今日穿得非常樸素,一身淡藍色衣裳,頭頂只戴了一支珍珠髮簪。
這支珍珠髮簪乍眼看去瞧著很普通,但是在陽光下隱約能見著上面的大珍珠熠熠閃爍著淡淡的藍光。
就像深藍色的大海被刻印在上面了一般。
這顆珍珠是瑞淵花大價錢尋來的,若是拿出去賣,最少值得好幾座城。
這些個婦人見過不少名貴的飾物,像這樣少有且價值連城的珍珠,還是頭一次見。
她們紛紛投來震驚和羨慕的眼神。
但是也有一些夫人小姐並不識貨,比如盧大小姐。
盧大小姐瞥了一眼杜挽春,冷嘲熱諷道:「今日我家父親辦壽宴,周夫人穿著這一身,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府上辦喪事。」
杜挽春今日這一身衣裳並沒有什麼不妥,不過是太素了罷了。
盧大小姐故意抓著這一點,往大里說。
杜挽春朝她們行了一禮,柔聲笑道:「盧大小姐莫要這般說,小心這路過的賓客還真以為盧家辦喪事,到時候盧大小姐想再解釋,怕是解釋不清。」
盧大小姐畢竟是出嫁的女兒,今日來參加父親的壽宴自然也是為了巴結父親,若是當真如杜挽春所言。
盧大人怕是會怪罪下來。
她心中又怒又惱,只得忍了下來。
杜挽春朝其他夫人都行了禮,隨後跟著周瑞淵一同進了盧府。
盧大小姐冷冷地看著杜挽春的背影,緊緊捏著手中的帕子。
這時,一旁的夫人再也忍不住驚呼道:「這位周夫人還真是低調,穿著雖然樸素一些,但是那頭上戴的珠子,怕是夠我們置備好幾套行頭。」
盧大小姐臉色一變,「真的?那幾顆珠子就這般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