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爺,請隨我來。」
杜挽春和身後的南風凌一同幫著劉老爺引路,帶上他了馬車,前往周家的莊子。
劉老爺坐上馬車的時候,心中滿是疑惑,朝著馬車外看了看,又看向杜挽春,「杜掌柜,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杜挽春回道:「我們家那位小廝現在正在莊子裡養傷。」
劉老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看來杜掌柜和周大人還當真挺看中這位小廝。」
杜挽春笑道:「那是自然,這位小廝算是我們半個救命恩人。」
她這話也並未誇張,小劉子也的確算得上是他們的恩人。
劉老爺並沒有再細問,手裡握著準備好的禮品,微微有些彆扭。
他這還是第一次去給一個小廝賠禮道歉,頗為難堪,心裡又開始怨恨自己的兒子。
杜挽春瞧中他心思 ,故意說道:「劉老爺,你們府里那位妾室是不是姓馬?」
劉老爺立馬回神,點頭道:「沒錯,的確是姓馬,聽我兒子說是從路上撿來的,家中世代務農,雖是貧苦人家,但也算清白。」
杜挽春佯裝詫異道:「哦?是嗎?這跟我所知道的馬姑娘有些不一樣,看來是我弄錯了人。」
劉老爺發覺不對勁,連忙追問道:「杜掌柜是不是知道什麼?」
杜挽春遲疑了一下,將馬桃兒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劉老爺。
劉老爺聽後眉頭皺成一團,很是氣憤,「他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我隱瞞這麼重要的事。」
若只是小妾,劉老爺自然可以睜一隻眼,但是現在劉大少爺執意要將這位小妾抬為正室,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劉老爺開始後悔起來,都怪自己作孽,才得了如此後果。
他不由得開始懷念自己的亡妻,眼神中漸漸浮現出一絲落寞。
杜挽春沒再繼續說下去,話點到為止。
很快馬車便停下來。
杜挽春和南風凌一同下馬車。
劉老爺跟在她們身後。
許大夫的夫人苗娘子和蓮兒一同來到門口迎接他們。
劉老爺還是頭一次到周家的莊子來,所以十分好奇,朝裡頭看了又看。
蓮兒迎過來說道:「老爺,請隨我們來。」
劉老爺收回目光,跟上前去,「多謝姑娘帶路。」
小劉子住在莊子裡的西側,這裡平時都空著,小劉子來住,許大夫便將這裡收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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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挽春和南風凌走在前頭。
二人小聲說著話,「小劉子可知道劉老爺來了?」
「知道,我來之前派人來傳話了。」
「他願意見劉老爺?」
「若是不願意,我就不會把他帶來了。」
「這樣也好。」
二人話落,前方的房門被推開,裡面住的正是還在養傷的小劉子。
杜挽春停住腳,轉身朝劉老爺說道:「老爺,他就在裡面,您進去吧。」
劉老爺握緊手裡拿著的東西,緩緩朝里走去。
他一抬頭見著床榻上躺著的小劉子,腳步猛地一停,僵愣在原地,瞳孔因為驚訝而放大,嘴唇哆哆嗦嗦,說起話來支支吾吾,「你......你......是麟兒?!」
小劉子被劉老爺這聲喚也驚住。
他沒想到這位和自己十多年沒見的父親,居然一眼就將他認出來了。
他現在的模樣雖然和幼時有幾分相似,但是十多年沒在一起,怕是早就忘了。
劉老爺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見著小劉子臉上那顆痣想都沒想,就認定了這是他當年走失的兒子。
「麟兒,真的是你嗎?麟?」
小劉子的過去在劉府的全名,叫劉麟。
當年他出生的時候,劉老太爺對他可是十分看中,天天捧在手心,生怕哪裡被碰著。
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孩子,後面被淨身在宮裡做了十多年的太監。
明明是天生被人伺候的命,卻卑躬屈膝做了十多年的奴才。
小劉子對跟前這位害得自己淪為太監,害得自己生母慘死的父親,並未有多少情義,更多的是恨意。
但是他沒有在劉老爺跟前表現出來,相反故意激動道:「爹,是我啊。」
一聲爹把劉老爺喚得心一顫。
他將手裡的東西丟下,大步走到他床旁,看著他滿身的傷,臉上滿是心疼,「孩子,我的好孩子,真的是你,這十多年你去了哪裡?」
小劉子雙眸中滿是淚水,哽咽道:「爹,自從在京城跟你走丟之後,我便被一戶人家收進去做了下人,這一做就是十多年。」
為了忙著周家隱瞞身份,他沒有將自己在宮裡的事情說出來。
「下人?你做了十多年的下人?」劉老爺吃驚道,雙眸中滿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