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村民的驚呼引來了四周其他的鄉親們。
他們湊過來看,隨後紛紛應道:「沒錯,沒錯,那日那收米的人手裡的玉佩沒有這兩個字。」
盧家和丁家人站在一旁,沉著臉道:「什麼沒有這兩字,我瞧是你們看錯了,明明就有。」
村民連忙抬頭看向盧家人,厲色道:「盧大哥,我這雙眼睛好好的怎麼可能會看錯,怎麼不說你們老眼昏花沒看清。」
盧老大眉頭一橫,兇巴巴道:「你說我老眼昏花!你是不是收了周家什麼好處,在這裡胡說八道!」
村民氣得臉色通紅,他姓邱,村子裡人都喚他小邱,二三十歲,是村裡有名的光棍,家中無父無母,靠著種田維持生活,這次米被收,又沒有銀子,算是要了他半條命。
村里像這樣的村民還有很多。
他們為了活路斷也不會包庇周家說出什麼違心的話。
杜挽春打斷他們的爭論,「諸位這次秋收的米是全部都收走了嗎?」
往日他們周家都只收七成,或者是六成。
這次他們被收走了九成,要是沒有銀子,所以更難。
村民們紛紛點頭應道:「沒錯,全都收走了,剩下的一成只夠我們這個冬日的口糧。」
眼看就要入冬,大家還需要銀子買修繕房子,還要買柴火,還要買棉花布料給一家人做襖子。
杜挽春沉思片刻說道:「大家放心,我一定會把那冒充我們周家收米的人抓出來,將大家的米還給大家。」
盧老大突然大聲喊道:「什麼,你們不給我們銀子嗎?拿走我們的米,不給我們銀子,你們周家是仗著自己家大業大就欺負我們平常老百姓嗎?杜挽春,你難道也忘了,你周家過去也是種田種地農漢,現在手裡有幾個銀子就瞧不上我們了!」
杜挽春嘴角露出笑,緩緩道:「我們周家現在還種著田種著地,跟大家一樣,今天我在這裡跟大家求個情,給我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們若是尋不回你們的米,就按照往年的米價,將銀子分給大家。」
有她這句許諾,鄉親們都放心下來。
盧老大依舊不依不饒,「還要等三天啊,怎麼不現在就把銀子給我們!難不成想要在這三天的時間裡跑路!」
一旁的兩三個村民聽不下去了,大步圍了過來,指著盧老大罵道:「你這個盧老大今天說話總跟杜掌柜過不去,人家杜掌柜的相公是縣令,他們一家能跑到哪裡去!」
「倒是你,在這裡咄咄逼人,你是不是想要把杜掌柜逼走,害得我們銀子都拿不到手!」
「沒錯,你自個才種了那麼點地,今年秋收都沒收多少米,在這裡鬧什麼鬧,不像小邱,人家種了十多畝地,都願意相信杜掌柜。」
小邱點了點頭,他是村子裡少有的勤快人,種出來的稻子比常人也多。
盧老大被罵之後,還想說話,但是被丁家大哥拽住,也不知道丁家大哥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居然還真老老實實下來。
杜挽春和村民們商定好之後,便離開了這裡,離開之時,派了幾個機靈的夥計,讓他們在村子裡盯著。
尤其是盧家和丁家。
一定要把他們兩家盯得嚴嚴實實。
杜挽春回到周家之後,將此事告訴了周瑞淵。
周瑞淵起身道:「此事要不要我幫你?」
杜挽春搖了搖頭笑道:「不用,只是件小事,正好也可以用來敲打敲打其他的歹心之人。」
周瑞淵將她擁入懷中, 手輕輕放在她的小腹上,「可是我怕你累著。」
杜挽春將臉埋在他的懷裡,「我不累,不過,相公若是真的想要幫我,有一事,我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
周瑞淵輕輕撫著她的頭髮問。
杜挽春抬頭看向他說道:「幫我去成安縣內各個鐵匠鋪子裡打聽,看看有誰做了和我們周家一樣的令牌。」
周瑞淵輕點頭道:「好,我明天就派人去查。」
杜挽春笑著囑咐道:「不過,不要讓人知道是我們在查,免得打草驚蛇。」
周瑞淵朝她的眉心輕輕一吻,溫聲應道:「好。」
兩夫妻相擁在一起,周瑞淵也沒有急著回縣衙,而是從書桌上拿了一本書,給杜挽春念書聽。
他的聲音溫柔低沉充滿磁性。
杜挽春聽了沒一會兒,就在他的懷裡睡著了。
等杜挽春睡著之後,周瑞淵緩緩將她放下,不等天亮,就去忙著她方才所交代的事情。
等到第二天杜挽春醒來的時候,周瑞淵回來了。
「查出來了。」
杜挽春小小意外了一下,「相公這是昨夜一晚上都沒睡?都在查此事?」
周瑞淵緩緩道:「想著你的事情有些睡不著,所以夜裡親自去查了此事。」
他說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坐下來說道:「我易容後去了十多家鐵匠鋪子一一詢問過,在城南兩家鋪子裡查到了,說是數月前有一個戴著斗笠的農漢拿了我們周家令牌的花樣子去他們鋪子裡打過一樣的令牌。」
「許是因為怕人懷疑,所以當時拿了好幾張圖,若不是那鐵鋪匠腦子好使,說不定現在已經忘了。」
杜挽春聽後沉思起來,「你說是農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