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恨他?因為先前他對你圖謀不軌,所以才想用這樣的方式,想要給他一個懲罰?」
「還是說,黃德沒死,也並未接受到懲罰,而讓你內心產生怨恨,想要對他報復?」
「只是…這樣的話,從你口中說出來,以你這樣的年紀,怕只是什麼都做不了。」
「現在的你還小,往後還有大好的前程似錦,你若是真的這麼做了…」
「最後只會把自己給毀了!」韓世傑語氣平靜的稱述著一個事實。
宋明珠忽而笑了起來,方才眼神中所有的情緒全都消失不見了,恢復了平常無害清澈的模樣,「韓醫生,我開個玩笑而已,不用當真。」
「黃德下場怎麼樣,現在跟我已經沒有瓜葛,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再去糾結,你說的沒錯,我正大好的青春年華,又怎麼會因為他斷送自己的前途!」
女孩垂眸地下,看著擺放在面前的症斷書,「或許,我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確實我有精神病。」
「那又怎麼樣?」
「我希望你留下來接受一對一的治療,我想治好你。」
「我說過,你的思想,你的考慮,不像同齡人半點該有的模樣,這時候的孩子,想著的應該是遊戲,學校之外的東西,但也不排除你真的想要好好學習,改變自己人生的想法。我給你打的這通電話,也確信你會來,因為我說的第二句話對嘛?怕…影響到下一代的孩子。宋明珠…你才十七八歲,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讓你在這個年紀,顧慮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孩子的問題!」
「按你這個年紀,這麼早擔心孩子的事,是不是未免有些太早了。」
那雙洞悉一切探究的眼神,宋明珠與他雙目對視,在他面前自己幾乎無所遁形,這就是心理醫生的可怕之處,她最厭煩的也是跟這種人相處。
掩飾的再好,也能輕易的被這樣的人一眼看穿,無所遁形。
宋明珠下意識,眼神逃避的看向另一處,「每個人想法都不一樣,不是你說的就是對的。」
韓世傑察覺出了她的逃避,他也沒有在追問的太緊,「不用這麼緊張,你不想說,我不會逼你,收人錢盡人事,病人拒絕治療,當醫生的也只好儘可能的去配合病人的想法。」韓世傑將已經開好的藥從抽屜里拿出來,藥盒都貼著便簽,寫著用藥方法。
宋明珠伸手去拿藥,韓世傑故意般按住了女孩的手,「注意控制情緒,別內耗,別焦慮,遇到了什麼事,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借錢也行…」
宋明珠兩道秀眉微微蹙起,「放手!」
「回去路上小心。」
等女孩離開不一會後,辦公室隱秘的角落中,走出一個身影。
高遠:「你的任務已經完成,錄音筆現在可以交給我。」
韓世傑雙手十指相扣交叉立在桌面上,「高總助我說的很清楚了,這是病人的隱私,不方便告知,你是偷聽,所以不算。」
「那就別怪我,親自動手了。」
韓世傑拿出了那隻錄音筆,「抱歉,忘記放電池了!」
「你…」
…
昨晚鬧騰到凌晨,宋明珠也沒休息多少時間,就離開了酒店。
打車回到藍家舊宅,已經是下午五點,天色漸漸暗下。
大廳里聽到,汽車的聲響,季母幾乎沒多想立馬就站了起來,視線隨之看去,見到從車上下來的女孩,立馬去開了門,「明珠,你去哪了?」
「昨晚怎麼沒有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有沒有人被人欺負啊?讓阿姨看看…」
季母伸手快要觸碰她的那一瞬,宋明珠往後退了半步,似是拒絕她的接觸,「抱歉,讓你擔心了,昨晚不小心在朋友家睡著了,我沒事。」
「我…有點累,麻煩你晚餐不用叫我了,我上樓休息了。」
宋明珠自顧自的走上樓,等到二樓,才發現隔壁的臥室門還是敞開的,裡面並沒有季京澤的身影,她淡漠的收回視線,打開了房間門,拔出了門外的鑰匙,走進房間後就反鎖了。
宋明珠從口袋裡拿出那盒藥,看了眼,便簽上的說明,就將便簽撕下,在掌心中揉成團丟了。
精神類的藥物都帶著安眠的成分,吞了兩顆藥,宋明珠躺下後,不一會就睡著了。
宋明珠剛睡下不到十五分鐘,門外熟悉的摩托車轟鳴聲傳來。
季京澤回來了。
不過跟著一起回來的還有同樣坐在他伸手,戴著摩托車頭盔的金晨曦,跨著大長腿下車。
金晨曦,「下次別開這麼快,刺激歸刺激,姐姐身體受不了。」
季京澤,「年紀大了,就回家養養,真虛!」
金晨曦笑罵著:「臭小子!」
季京澤走進大廳,見到桌上的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吳媽上前來,「少爺,金小姐。」
金晨曦頷首點頭,微笑表示招呼。
季京澤:「她人呢?今天不是周末?」
吳媽回答說:「明珠小姐,昨晚沒回來,夫人放心的一宿未睡,電話也沒有打通,剛剛夫人就差點報警了。」
季京澤皺起眉,「一晚上沒回來,真是翅膀硬了,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吳媽:「給你通過電話了,沒打通。」
「不過還好,明珠小姐也是剛剛才回來,現在已經回房睡著了。」
季京澤才想起昨夜在酒吧的那通電話。
「季少爺,你幹什麼!夫人說了,讓明珠小姐好好休息,誰都不准打擾,有什麼事等明珠小姐醒了再說。」吳媽見到氣勢洶洶就要上樓的人,趕緊攔住了他。
季京澤哪裡會聽,就當他跨上台階時,季母正好從樓上下來,面色略有些憔悴,「房間門已經鎖住,明珠應該是真的累了,阿澤讓她好好休息,我們先吃飯吧。」
金晨曦淡定自若的站在一旁,季母從她身邊走過時,也聞到了兩人身上帶著的酒精味。
季母:「昨晚去喝酒了?」
「阿澤,你忘記了,你是怎麼答應媽媽的話嗎?」
金晨曦幫他開了拖說,「是我讓他帶我去的,好久沒回來了,就正好帶他去輕鬆下,伯母放心,阿澤成績的事,我會把關讓他考過。」
「既然這樣,這段時間阿澤就麻煩你照顧了。」
季母也不好在說什麼。
反而季京澤,早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轉身去了二樓,用力敲著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