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剛剛動手的幾個人,處理乾淨

  「高總助!」

  聽到電話里的聲音,高遠愣了下,「沈小姐?裴總…他。」

  沈雲韻拿著手機,看了眼床上,好不容易,已經熟睡的人,扯了扯身上的針織圍肩,走出了房間,輕聲的把門關上,「高總助,阿梟正在休息,明珠那邊有什麼,我希望你親自處理下,等他醒來,你的話,我會告知她。」

  高遠頷首點頭,「是。」

  沈雲韻電話掛斷後,內心掙扎著,明明她跟阿梟,已經訂了婚,不知道為何,她心裡還是患得患失。

  壓下心裡的情緒,沈雲韻走進了房間,將他的手機放回了原位。

  這些天來,他一直都沒能好好休息,晝夜顛倒,沈雲韻還是在他水裡加了安眠藥他才能睡過去。

  天色漸漸暗下,夜色靜謐,晚上七點半。

  裴梟從浴室中出來,腰間圍著一塊浴巾,遮住了重要部位,裸露的上半身,腹部是強勁有力的肌肉線條,黑色的短髮末梢滴著水,沈雲韻從衣櫃裡拿出了一套衣服,遞給了他,「現在好點了嗎?」語氣中帶著關心。

  裴梟接過她的衣服,扯開腰間的浴巾,沈雲韻驚得羞怯轉過了身,視線不敢落在他身上,房間的落地窗外,玻璃上映射著,男人雄壯偉岸的身軀,在慢斯條理穿著衣物,沈雲韻雖與他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但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從未做過什麼過矩的事。

  就算有,那也只是普通的牽過手。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語氣淡漠,沒有半點感情。

  「我也只是關心你,自從我們訂婚後,我沒有見過你好好休息,你的頭疾,是不是疼得越來越厲害了?你不能抽菸,以後生意上的應酬,可是交給被人去做。」

  「這件事誰告訴你的?」

  裴梟的頭痛症,是那場火災爆炸後,留下的病根,除了高遠,還有她…沒有人知道。

  半晌後,沈雲韻才轉過身,接過男人手裡的事,幫他扣著紐扣,纖細的手指,是不是觸碰到裴梟的肌膚,感受到微涼的溫度,身上那股冷冽,充滿霸道的氣息,將她包裹住,不論是哪個女人,對面前的這個男人可以抗拒,他的一切。

  明明不算是第一次做這些服侍他的事,對沈雲韻來說,好像就是第一次,讓她不明地臉紅心跳。

  「是我發現的,我就去問了高遠,他把你常吃的藥,告訴我,我也都記下來了。帝都有這麼多家醫院,總有一家,是能夠治好的。」

  不知是不是裴梟出現了幻聽,又或者是出現了幻覺,他的面前,出現了另外的一套身影,是女孩那雙清澈擔憂的雙眼,仰著小臉,不放心的看著他,「哥哥,我都跟你說很多次了,不要抽菸,你在不聽,我以後就不管你了。」

  『咚咚咚』是傭人敲門聲,「先生,太太,可以用餐了。」

  沈雲韻:「我們下樓吃飯吧。」

  下樓時,裴梟目視著大廳,明明一如往常,這些天卻總覺得少了什麼,整個君臨公館都是空蕩的。

  裴梟視線下意識地看向沙發處,那裡…也少了。

  像是在他不肯承認,因為,宋明珠還在君臨公館時,裴梟大多數時間會推掉,不必要的應酬,早早的回到君臨公館,陪宋明珠吃完飯,有時候晚了,她的手裡,會拿著一包拆開的零食,睡躺在沙發上…

  「哥哥,你又回來晚了…」

  傭人拿了碗筷過來,沈雲韻在他左手邊的位置坐下,裴梟聲音卻漠然地開了口,「這不是你該做的位置。」

  沈雲韻愣住了,薄唇欲言又止,心裡倏然燃起一股情緒,她扯了扯嘴角,「我…我忘了。」

  她起身,便又換了個座位。

  這一頓飯,一如既往的沉默。

  用完晚餐,沈雲韻去了書房,手裡端著杯牛奶上樓,聞著書房裡的煙味,她捂鼻嗆了幾聲,男人頭也不抬的出聲,「還有事?」

  沈雲韻走到他身邊說,「我定了後天去歌劇院的票,那天…你有空嗎?」

  後天?

  「看時間。」

  沈雲韻:「我…看了,你下周的行程表,是空的。」

  「小雲!下周我還有別的事,你要想去,我讓高遠陪你。」

  聽著他不悅的語氣,沈雲韻慌亂地低了低頭,「抱歉,是我打擾你了,你先忙,我先回去了,我明天再來看你。」

  面對手裡的文件,裴梟看不見去半分,手邊拿起那隻粉色定製款的手機,解開手機密碼,點開裡面的信息,她倒是清楚得乾淨,聯繫人里,只存了裴梟的手機號碼。

  通話記錄里,也只有周毅川。

  沒有錄音功能,裴梟並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

  算算時間,她也走了快一個月。

  她…真的能夠無動於衷…

  …

  六點半的鶩川。

  下著濛濛細雨,溫度清涼,今天一下降溫得厲害,周毅川說給她買了件外套穿著,又去了花店買了一束花。

  這裡曾是宋明珠,以前生活的小地方,卻也依山傍水,下著雨,上山路並不好走,跨上青苔石階梯,周毅川扶著她,「累不累?我背你?」

  宋明珠一點都不客氣的說,「好。」

  周毅川把手裡祭拜的東西給她,蹲下身來,宋明珠趴在他寬厚的背上,他的腳步沉穩,她撐著傘。

  這副場景恍然如夢,「周毅川,你相信人有來生嗎?」

  「信。」

  宋明珠回憶著前世的事,「其實我做過一個夢,我夢見那時候三十而立的你,已經功成名就,帶著我去寺廟還願,那天我穿著裙子,不過那天也是跟現在這樣下著雨。」

  「然後呢?」他靜靜聽著。

  宋明珠,「然後,我看著上山的路,我不想走,於是你就背著我,一直走到了山頂。」

  「到了山頂之後,你又許了個願望…」

  周毅川:「什麼願望。」

  宋明珠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說在,「你說,周毅川跟宋明珠要永遠在一起。」

  周毅川驀然半晌後,才開口問:「…後來,在一起了嗎?」

  沒有,在一起!

  她被裴梟帶回去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離開,那天…她知道的。

  宋明珠知道,那天,周毅川是想要跟她求婚!

  差一點,就差一點…

  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後來,沒有機會了,沈雲韻的孩子沒了。

  宋明珠也開始了她,過著地獄生活的三年。

  要是她早點幡然醒悟,結局是不是就不會那樣!

  她能夠跟周毅川在一起,不顧所有的人眼光,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她跟周毅川,還有個孩子,一家三口幸福的在一起。

  宋明珠回答:「在一起了…」

  宋明珠注意到了,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周毅川,這次我會彌補我們的遺憾。

  我們…一定一定會在一起。

  半個小時路。

  周毅川的速度,十七八分鐘就到了。

  宋明珠走到墓碑前,瞬間淚目,步伐不穩地上前,「怎…怎麼會變成了這樣?去年,明明都還是好好的,這到底是誰做的?」

  兩座挨著的墳前,墓碑不知道被誰給敲碎了,上面的照片不翼而飛,沒有處理過的地方,雜草叢生,甚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廢墟垃圾堆。

  宋明珠上前險些摔倒,還好是周毅川扶住了她,「傘拿著,你在這裡等我,我來處理。」

  周毅川冒著細雨,去拔掉周圍的草,將周圍清理乾淨,「應該是下雨塌方造成的,不用擔心,我來修復回去,應該不難。」

  宋明珠抽噎著鼻子,掉著眼淚,哭著說,「可是,我已經沒有爸爸媽媽的照片。在鶩川那些不遠領養我的叔叔伯伯,但凡有個人過來,也不會變成這樣。」

  周毅川堅毅的眼神也凝重著,「先回去,墳我來修,今天就能好。」

  宋明珠眼睛微微通紅,「真的嗎?」

  周毅川點頭,「嗯。」

  他們在山腳下的鎮上租了一間房,宋明珠在房間裡,周毅川換了身衣服,又跟民宿的租房老闆,借了雨蓑衣提著一桶拌好的水泥,就離開了。

  等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宋明珠聽著門外腳步聲,一聽就知道是他,周毅川推門而入,一個身影朝他撲過來,「我身上髒,小心手。」她現在手還沒有回覆好。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周毅川,「已經好了,等明天天亮,我們就可以過去。」

  「周毅川,你能不能收養我?他不要我了,想給我找願意收養我的人,周毅川,我想跟你在一起。」

  周毅川:「好。」

  宋明珠:「你答應了?」

  周毅川:「嗯。」

  「那我們明天就去辦轉移戶口的事好不好?戶口本,我一直都帶在身上。」

  周毅川:「嗯。」

  宋明珠又緊緊地抱了抱他,「你放心,現在我還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先去洗澡,我去給你拿衣服。」

  周毅川抓著她的手,「不用了,你在這裡,我回自己的房間,男女有別,不合適。」

  宋明珠點頭,「我知道了。」

  她很聽話。

  他的房間就在隔壁,周毅川不知道,她在他的哥哥那裡發生了什麼,她沒有說,周毅川也沒有問,可不管怎麼樣,只要她願意,周毅川就不會放任她不管。

  如果連他都不管她,她也沒有地方可去了。

  聽著窗外的雨聲,宋明珠難得睡了個好覺,可等到了後半夜,就感覺到一股異樣窒息的氣息,在她胸口蔓延…

  她做了個可怕的噩夢…

  宋明珠一下被嚇醒了過來。

  她夢見裴梟,把周毅川給殺了,屍體就埋葬,垃圾場旁的樹林裡。

  渾身冷汗…

  凌晨十二點半。

  金碧輝煌。

  風花雪月頂級的包廂,所有人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氛,一個個因為畏懼,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戰戰兢兢地盯著中心位置,散發著駭人冰冷氣息的裴梟。

  身旁坐著的建築材料集團的黃總,也是裴梟的合作夥伴,比起地位,他對著裴梟也是卑躬屈膝,他笑了一聲開口,「裴總,難得見你能夠賞臉過來,今天都是來尋開心的,就看在我的面上,就不要讓大家鬧得不愉快了。」

  「你看今天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跟一個小姑娘置氣,她出來…也不容易…」

  「這一杯,我先干為敬,你隨意…」

  「你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裴梟根本沒有理會身旁的人,一身昂貴西裝的人,傾著身子,往前仰,視線微微垂下,眸光充滿著陰戾冰冷看,摔躺在地上,捂著臉的許珍。

  裴梟發怒,整個帝都市都要動盪不安,更何況說,還是在這麼一個個小小的金碧輝煌會所。

  經理聽到消息,立馬趕了過來。

  「你剛剛說,她如何了?」

  許珍說,「明珠她,半個月之前就已經退學了。我還在醫院看到了她,她渾身是血的被送進了醫院,好歹我跟她同學一場,我就去打聽了,是明珠,去工地上幹活了,被木板砸到了手…」

  「我問了護士,護士…護士說…明珠的手。可能廢了,就算能夠痊癒,也不能跟以前一樣。」

  「我想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可是…我人微言輕,沒有跟你見面的資格。」

  「今天也是湊巧,要不是您來,我也不會有機會,把明珠的事情告訴您。」

  裴梟皺著凜冽的眉頭,「你說的這些話,屬實?你知道騙我,是什麼後果?」

  許珍顫顫地說:「我不敢騙您!明珠是我的朋友,我也真的很擔心她,我聽說,周毅川為了給明珠湊錢救命,把百草堂給賣了。」

  聽到這些消息,裴梟整個渾身散發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直到男人站起身來,周圍十來個人,紛紛給他讓出一條路,居高臨下看她,「…你最好說的是實話。」

  許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我發誓,我說的全都是實話!」

  裴梟走到門外,腳步停下,「剛剛動手的幾個人,處理乾淨。」

  金碧輝煌經理立馬點頭哈腰,「是是是,裴總您慢走,我送您。」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包廂收拾乾淨。」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許珍看著裴梟離開的身影,閃過一絲的算計。

  宋明珠…

  你的『哥哥』對你還真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