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已經拒絕過一次了。
就算彼此不待見,再三拒絕總歸是不合適的。
蘇落落應了下來,「好,明天晚上我去陪您吃頓飯。」
「好。」
蕭如雪的嗓音,帶著濃烈的喜悅,飄入了蘇落落的耳畔。
掐斷電話後,蘇落落把手機重新放回了桌面。
腦海中再次響起了情劫的事情。
夏季的傍晚,晚霞格外壯麗。
蘇落落抵達顧家老宅時,腳步都未曾踏進去,就聽到了一陣綿軟的抽泣聲。
「伯母,之前一直瞞著你是我不對,但我還是希望你幫忙勸勸阿蕭。」
沈月柔的嗓音,飄入了蘇落落的耳畔。
蘇落落的心頭,倏然一緊。
這個女人,該不會是把沈卿何給顧蕭城下蠱的事情,告訴了蕭如雪吧?
「蘇小姐,您來了?」
管家的聲音從蘇落落的身後傳來,裡頭的對話聲戛然而止了。
「落落來了?」
蕭如雪聞聲走了過來,伸手將她拉了進去。
這樣親昵的舉動,讓蘇落落感覺有些不自然。
抵達客廳後,她就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蘇落落,你怎麼突然來了?」
沈月柔見到她的身影后,頓時從椅子上起身,眼底泛起了一片詫異。
「顧夫人請我來吃飯。」蘇落落徑直走過去,在她的對面輕盈落座,「沈小姐來這裡做什麼?」
「我……」
沈月柔眼底泛起了一絲慌亂。
「月柔,不然你先回去吧!」蕭如雪突然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我有點事情想和落落單獨聊。」
「好的,伯母。」
沈月柔以同樣的笑回應著,輕盈的起身,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顧家。
蘇落落睨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驟然浮現了一絲不安。
「落落,飯菜已經好了。」蕭如雪用極致輕盈的口吻說,「我們先吃飯吧!」
蕭如雪今日的態度,和從前截然相反。
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她救了蕭如雪一命嗎?
她總感覺,恐怕沒那麼簡單。
落座之後,蕭如雪一個勁的給她夾菜,這種待遇是從前未曾有過的。
蘇落落睨著面前滿滿一碗的菜餚,卻忽然放下了筷子。
「顧夫人,您今日找我來,應該不只是吃一頓飯這麼簡單吧?」
蕭如雪的手倏然一頓。
半晌後,她才緩緩地開口說,「我今天找你來,確實有一事相求。」
蘇落落勾唇,「您說。」
「楚良給我使絆子的那一次,是你幫我撿回了一條命,為此我非常感激你。」蕭如雪一本正經的說道,「趁著今日的機會,我想鄭重的跟你說一聲,謝謝。」
蘇落落上睫倏然一顫。
蕭如雪給她的印象,對所有人都優雅端莊,唯獨對她囂張跋扈又蠻不講理。
實在想不到,有朝一日,蕭如雪居然會對她說謝謝。
真是活久見。
蘇落落淡淡的回應著,「不用客氣。」
嗓音落下後,餐廳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蕭如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顧夫人還有話要說?」
遲疑了片刻,蕭如雪緩緩地開口,「卿何給蕭城下蠱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月柔昨日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蕭彤,蕭彤轉頭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剛剛月柔親自登門跟我解釋了。」
蘇落落愣了一瞬。
沈月柔真的把這個事情告訴了蕭如雪!
「我之前還覺得奇怪,為何他的頭疼會持續這麼多年都好不了,沒想到居然是被最好的兄弟擺了一道。」
「顧夫人跟我說這些,想要表達什麼呢?」
蘇落落抬起眼眸與她四目相對,眼底泛起了一片疑惑。
「月柔剛剛跟我說,如果蕭城不跟她結婚的話,這輩子都要飽受頭疼的折磨。」蕭如雪輕聲的嘆了一口氣,「雖然我知道他們鬧了很大的矛盾,幾乎已經是不可能了!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問題出自於你。」
談到這裡,蘇落落總算是心知肚明了。
蕭如雪該不會以為,他們之所以沒辦法結婚,還是因為她的原因吧?
蘇落落覺得,她救了蕭如雪一命,對方理當心存感激的,所以才請她吃這頓飯,表達救命之恩。
可萬萬沒想到,蕭如雪還是那個蕭如雪。
不管蘇落落付出多少,都會對她的付出視而不見。
「顧夫人,您說的這句話恐怕不妥吧?」蘇落落的唇角揚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嗓音中摻雜著一絲嘲諷,「我和顧蕭城早就已經離婚了,怎麼可能還是我的問題呢?」
嗓音才剛剛落下,蕭如雪的面色驟然沉了下來。
「他放不下你。」
蘇落落的上睫倏然微微一顫,半晌後才回應,「顧夫人,你想太多了。」
「我的兒子,我比誰都清楚。」蕭如雪面上浮現了一抹悲痛,「我聽聞他最近隔三差五的就去找你,所以我才覺得,他遲遲不與月柔結婚,絕對是因為你。」
「當初是他自己說要和沈月柔結婚的,為此你們顧家人不惜一切手段拆散我們,現在我們都離婚了,你還想要我怎麼做?」
「我希望你徹底離開雲城。」
蕭如雪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荒唐!
簡直荒唐至極!
看來救了蕭如雪一命,也沒辦法讓蕭如雪對她改觀。
從始至終,蕭如雪都未曾待見過她!
「以前沒結婚,你對我說這種話,我還覺得情有可原。」蘇落落的眼眸深處泛起了一抹涼意,「如今我都和他離婚了,說這種話恐怕不妥吧?」
「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因為你留在這裡只會讓他越陷越深,最後恐怕只會邁向萬劫不復!」蕭如雪的嗓音中摻雜著一絲期許,「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嗎?」
「你以為我離開之後,他就會娶沈月柔了嗎?」蘇落落唇角的冷意,越發的顯著,「現在不是我纏著你兒子,是你兒子纏著我不放,這種話你應該去對顧蕭城說!跟我說沒有用!」
「他但凡能聽勸,我也不會來求你。」
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這番做派,和過往欺凌她時有何區別?
以前她是人兒媳婦,念在顧蕭城的面子上,一直忍氣吞聲。
現在都毫無瓜葛了,還想道德綁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