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落的上睫倏然微微顫了顫。
大抵曾經是夫妻,她說沒說謊,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腦袋疼糊塗了嗎?我還有什麼事情好瞞著你的?」
蘇落落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話畢,那隻放在門把手的手,倏然輕輕的一摁,但身旁卻有隻手比她速度還要快上幾分,在她把門打開之前,就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隨後,他輕輕的一扯。
她整個人都撲到了顧蕭城的懷裡。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拂去她額前的發梢,嗓音極致清冷,「蘇小姐,你不知道自己很不擅長說謊嗎?」
這一點,她自然深知。
「沈小姐,您不能進去,顧總正在忙。」
就在她打算開口接話時,大門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喊聲。
蘇落落的眉頭下意識的緊蹙,視線轉向門口時,大門就被人從外頭給打開了。
當沈月柔月的臉映入兩人的眼眸時,蘇落落感覺空氣都停滯了一般。
沈月柔的神色,從喜悅變成了震驚。
蘇落落怎麼會在這裡?
而且怎麼還跟阿蕭抱在一起?
傅宇神色尷尬的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視線掃向顧蕭城的時候,卻發現他的面龐上淡漠似水,幾乎看不出一絲情緒。
「蘇落落,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月柔的話落下後,蘇落落才從顧蕭誠懷中掙脫了出來。
「路過。」
一樣的說辭,輕飄飄的落入了沈月柔的耳畔。
還沒等她發怒,蘇落落就踩著高跟鞋,迅速離開了門前。
倏然落空的手,一時間讓顧蕭城都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蘇落落走遠了之後,他才把手放下,邁著輕緩的步伐走向了辦公桌的方向。
傅宇趕忙伸手把門關上了,逃跑似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顧總這是想鬧哪樣啊?
怎麼跟兩邊都牽扯不清的樣子?
室內,一片寂靜。
沈月柔看到顧蕭城淡然的坐在了辦公桌前,神色淡漠似水。
「阿蕭,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了辦公桌前,把手中的便當盒放在了桌面上。
「她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只是路過。」
顧蕭城回復的雲淡風輕,好像在訴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一點都不像被她抓到他和蘇落落曖昧後才有的態度。
那種熟悉的危機感,再次蔓延至心頭,久久無法褪去。
「就算是路過……」沈月柔咬緊後槽牙,說出來的話,連嗓音都帶著顫慄,「可是你們兩個為什麼要抱在一起?是不是她勾引你了?」
顧蕭成抖眉頭瞬間緊蹙,拿起文件的手倏然頓了一下。
勾引?
蘇落落根本不屑勾引他。
若真的勾引,他未必把持得住。
「你想多了。」
顧蕭城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聽不出情緒。
最近這段時間,顧蕭城看似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邊,但兩人卻貌合神離,沈月柔總覺得他們之間隔著一道很大的鴻溝,如何都跨不過去,也拉不進彼此的距離。
「阿蕭,你們後天就去領離婚證了吧?」
沈月柔不打算在那件事情上糾纏了,以免引起他的不悅,從而再次將她轟走。
顧蕭城垂下眼眸,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翻越著面前的文件,神色格外的淡漠,「嗯。」
「恭喜你,終於脫離了苦海。」
沈月柔纖細白皙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不間斷的摩挲著,讓周遭的氛圍,染上了曖昧的氛圍。
苦海。
當這兩個字落入他的耳畔後,翻閱文件的指尖,倏然頓了一下。
他和蘇落落結婚三年,談不上非常幸福,但也不至於用苦海去形容。
這兩個詞讓他眉頭緊觸,心頭泛起了一絲不悅。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很重要的工作需要處理。」
他的聲音很淡,不帶一絲情緒。
沈月柔放在裙擺兩側的手,倏然一瞬捏緊。
這麼快就對她下了逐客令?
可他對蘇落落卻又摟又抱的,為何到她這裡卻總是趕她走?
一陣不甘霎時間蔓延至心間,可礙於眼下的情形,她不得不離開。
做出違背他意願的事情,只會讓他更加生厭。
「這是我給你帶來的便當,你一定要好好品嘗哦!都是你喜歡吃的。」
沈月柔伸出纖細的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桌面上的便當,壓制住心裡的怨氣和不甘,眼底浮現了一片溫柔。
可他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淡漠的「嗯」了一下後,就繼續處理著手中的文件。
沈月柔知道,再待下去就顯得自己不懂事了。
她踩著高跟鞋,迅速地離開了總裁辦。
春天已經來臨了,但云城的氣候依然非常低,抬眼望去,路邊的景色依然是一片蕭條。
離開顧氏集團之後,蘇落落開車去了姜霖的家。
來之前她打過招呼了,才剛剛走進院子,就已經看到五師兄在亭子裡等她了。
「師妹,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蘇落落才剛剛坐下,對面就傳來了五師兄的聲音。
她抬起了眼眸,看著正在給她倒茶的姜霖,緩緩的開口,「師兄,我今天來找你,還是關於顧蕭城被下蠱的那件事情。」
姜霖拿著茶壺的手倏然顫了顫,眉頭下意識的緊蹙。
他抬起了冷冽的眼眸,注視著對面的蘇落落,「看樣子你已經調查過了,確定他中蠱了是嗎?」
「是的,協助下蠱人的那位大師親口告訴我的。」
話畢,姜霖把手中的茶杯遞到了她的面前,嗓音帶著一絲疑惑,「確定是命理蠱嗎?」
「是的,他種的就是命理蠱,女方就是沈月柔。」
對於這個答案,他顯然並沒有感到很意外。
其實他早就猜測可能是這個女人,但沒有證據之前,他也不敢妄自猜測,所以只能讓蘇落落親自去調查。
「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五師兄,這個蠱是否還有其他的解法?因為我對這個了解得不是很多。」
蘇落落的話打斷了姜霖的思緒。
他端起了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放下茶杯後,抬起眼眸看她,「那位大師怎麼說的?」
「他說兩人之中,只有一方死掉,這個蠱才能夠徹底解開。」